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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时间的临近,对大学炙热的期待战胜了无边无际的痛苦,林茵找回一丝意识。她的食指动了动,可惜无人陪伴在侧。几分钟后,鲁香梅和林伟军走进病房,坐在了圆椅上。林伟军看着昏睡不醒的女儿,叹了一口气:“茵茵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这间病房住一天就要4000块,加上手术费,赔偿金已经用得差不多了。”鲁香梅跟着叹气:“你说,她以后会不会成植物人了?”“我们家哪有那么多钱供一个植物人......”中年女子瞪了丈夫一眼:“先供着,可不能让她就这么去了。要知道,病人死在医院,医院都会开死亡证明,证明了她死亡后,她那宁州大学的入学资格不就无效了?我还在找卖家呢,昨天刚有一点眉目。”“只剩三天就开学了,来得及吗?”“不管来不来得及,现在她必须活着,藏在医院里,买家也更安心。”夫妇俩低头讨论着,他们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病房里非常清晰。林茵的食指指甲抠进床单里,那是她唯一可以做出的动作。我躺在病床上,游离于生死之间,而我的父母还在拿我的前途做生意,甚至以此决定我的生死。这个世界,实在太没意思了。林茵艰难地支撑到了晚上,父母离开,奶奶来到她的身边。感觉到一双干枯粗砺,却异常温暖的手包住她的手背,林茵微微睁开了双眼。奶奶激动地站了起来,急忙按响了床头的呼叫器。“茵茵,茵茵,你醒了?”林茵眨了下半睁的眼,张嘴想要说话。奶奶靠在她的嘴边,安慰道:“别急,慢慢说。”“奶......奶奶,我......”“什么?”隔着呼吸罩,她听不太清孙女的声音。林茵的眼中涌出了眼泪:“奶奶,我......爱您。”老人家瞬间红了眼:“宝贝,别急,马上就会好的。”林茵轻摇了下头,接着说道:“奶奶,把我的......我的日记本打开。”“日记本?噢......”老人从书包里取出日记本,奇怪的是,这次很容易就打开了。“放......在我的......身上......”“什么?”“放在我的......身上。”老人照做了,不知为什么,她觉得孙女有些不对劲,心里更加着急。仅一分钟后,医生就带着护士赶进了病房。心电监护仪急促地响了起来,紧接着,呼吸机也发出急促的滴滴声。“不好,病人心率出现异常,护士长,准备抢救!”医护人员在病房里来回走动,紧张地准备着。心电仪的声音忽然更加短促,心电图几乎降为一条直线。“小陈,把病人胸前的书本拿开。”护士长一边调试机器,一边嘱咐身旁的护士。陈护士取走林茵的日记本,随手放在了柜子上。如果床头柜是一台精密的称重仪器,也许可以发现,这本日记相比之前,轻了一个灵魂的重量。七十多岁的老奶奶守在病房外边,泣不成声。半个小时后,房门打开,林茵躺在病床上,被几个护士推了出来。医生扶起几乎要跪在地上的老太太,安慰道:“奶奶,您别担心,患者已经恢复正常了,我们只是送她去做一个脑部检查。”林茵出了这么大的事,医院通知了她的父母,可林伟军和鲁香梅直到晚上八/九点都没露面,陪着林茵的还是只有奶奶。做完脑部检查,林茵回到重症病房。医生站在一边翻着报告,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奇怪。“奶奶,真是发生奇迹了,她脑部的血块竟然自动吸收干净,受损部位飞快地修复好了,我当医生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复原效果这么好的脑损伤患者!”“真的?”奶奶的声音打着颤。“当然是真的,您看,这是ct图,这里的血管已经恢复正常......林茵现在正在熟睡,照这个情况,意识很快就会恢复了。”“谢谢......医生谢谢您......”眼看着老太太又要跪下,医生赶紧阻止了她。林茵的情况太特殊了,这份感激他受之有愧。病床上的姑娘安静地沉睡着。她的脸庞白净,睫毛纤长,闭上的眼睛画出弯弯的弧度,即使气血不足,依旧可以看出是个漂亮的女孩。医护人员给老太太支起一张小床,让她可以彻夜陪伴在孙女身边。可是,病床上躺着的已经不是她的亲孙女了。她叫林茵茵,来自五百年后的二十六世纪。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干净整洁的病房时,奶奶已经起床准备好了一盆热水,打算给孙女洗脸洗手。护士也刚好来到这间病房例行检查。她拿着小册子,站在病床前钩钩写写,一抬眼,立马叫了起来:“奶奶您看,妹子醒来了!”林茵茵大睁双眼,双手紧紧攥着被单。她的头有点痛,脑中一片茫然。我这是......穿越了?林茵茵抬起手,手心手背各看了一眼,接着又摸摸脸,一边摸,一边盯着站在病床旁边的老奶奶和护士jiejie。电光火石之间,她终于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不似上一次林茵的艰难苏醒,这回林茵茵扯掉脸上的呼吸罩,直接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看她的模样,似乎已经痊愈了。她坐在床上,抱着腿,把头埋进膝盖间,放声大哭起来。她哭得撕心裂肺,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掉落在雪白的床单上。茵茵终于明白爸爸mama为什么舍得扔下她,而不带着她一起回到未来了。因为他们知道,林茵即将死去,而她的灵魂终将进入这副躯体。☆、Chapter5r5开学在即,林茵茵和奶奶只在医院多住了一天,便搭车离开市区回到荷塘村。在大巴车上,奶奶告诉林茵茵,她第一次清醒的时候,要求她把日记本放到身上,然后各个生命体征记录仪就响了起来。友情真是一件很奇怪的东西。明明只认识了两个月,可是林茵临死前,最后拥抱的人是她林茵茵。林茵茵的心情很低沉,她一向乐观开朗,即使在二十六世纪自己生重病的时候,都没有这么低沉过。一回家,鲁香梅没有一句嘘寒问暖,劈头盖脸就问:“你把录取通知书藏哪了?”林茵茵顿时火了,她不是林茵,跟这个女人没有一点血缘关系,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