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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听着她的诉说,也不过像是在听着属于别人的故事。那些曾经的过往,能换来的,不过是自己的两行泪水……不,她已经连泪也不敢流了。毕竟,她一流泪,他就会痛,与其让他痛,她宁愿咬牙隐忍一切——她忍着在他的面前无法开口,忍着相见不相识,忍着明知自己有一个孩子却无法相见……她只能忍,那些能忍的和不能忍的……“你还打算在这里站多久?”身后传来了淡然中带着些询问的低沉声音,一时却似一记重锤,使得千色的心突兀地一窒,狠狠一抽,恍若电殛,那本就不规律的跳跃更加乱了!一下子愣在那里,她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光,胸口一阵又一阵闷闷的抽疼着,心里突然有一股绝望蓦然翻了起来,带着血腥味,如同一片汹涌的浪潮在狠狠地翻腾,这片浪潮包含了惊惧、凄楚以及悲怆。她并不知道平生在她身后站了多久,然而,转过身去,她却只是白着一张脸,紧闭着嘴唇,低垂着头,强迫自己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敛的一干二净。看着眼前的她低眉敛目一言不发地模样,思及从昊天等各处了解到的关于她的事,平生拢紧双眉,长叹了一口气,只觉颇有些无可奈何。轻轻抿唇,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也没得到她的回应,这才不动声色地将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到别处,转身往前走,低沉的嗓音因近日的cao劳而显出微微的沙哑,没有泄露半分情绪,却显出了几分平滑的危险:“你随我进大殿来,我有些话要告知与你。”平生那听来饱含深意的言语令千色的心脏倏地揪紧,不知怎的,跳快了两拍。她从凝朱那处知道,平生专程去了凌霄殿,向昊天询问与她相关的事,而昊天,又怎么可能对平生说实话呢?退一万步说,即便说的是实话,也必然是残缺而不完整的。他说有些话要告知她,会是什么话?没有奢望,也就没有失望。心若死灰一般平静,千色不声不响地跟在平生后头进了紫微殿。在御座上坐下后,平生眨了眨双眸,凝神敛眉,那无奈的神色才和缓了些。“我听凝朱说,你叫千色,并不是个哑巴,为何我问你话,你却不肯开口回应?”食指一下又一下,规律的轻敲着御座扶手上的龙纹透雕,尔后,他突然自颊边绽出一抹淡然的微笑:“你真有这般惧怕我么?”惧怕?!千色也不抬头,只是木然地咀嚼着这两个字,难抑心底的酸涩,有种难以言喻的无力感。她对他,什么样的感觉都有,只是,却从未有过惧怕。若真要说怕,她只是曾经那么那么惧怕失去他。可如今,他竟然会问她是不是惧怕他?她该要怎么回答?或许,也根本就不用解释什么,让他以为她惧怕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罢了,说不说话,总是你的自由。”平生并不知晓千色如今的所思所想,误以为她是默认,也不便再继续纠缠于这个问题,本着劝慰的心开口:“你的事,我去了一趟凌霄殿,帝尊已经都告诉我了。你与那个凡人的事,我也得知了一些。情之一字,乃是厄难。不管怎么说,你苦心修行近万年,而今修为毁于一旦,想来总是可惜。如今,那人既是已经魂飞魄散,你也该要早些看透,尽早忘却才是。”其实,平生并不十分清楚千色与那凡人之间的事,也不过是听昊天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知道个大概。而昊天提到,千色之所以落得个削除仙籍的下场,也是因着对那凡人太过痴情,才硬闯紫微垣,伤了北斗防卫司的一干侍宸。对于这个问题,平生也自有唏嘘,只是,如今说什么安慰的话都已是无用,倒不如劝她早日看开,今早回归正途的好。听了平生的这一番劝慰,千色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垂下脸,疲惫地幽幽闭上眼眸。她可以强迫自己倔强地忍住眼泪,她可以强迫自己咬牙强忍伤痛,她可以强迫自己把渴望见到他的可却在见到之时无言以对的情绪伪装成所谓的惧怕,甚至还可以按下心头所有的凄楚与哀伤,努力地凝结出如今应有的低眉顺目……可是心不会骗人,无论多么完美的欺人,可心却诚实反应出谁也无法阻断的剧烈疼痛和哀伤,无法自欺。他,要她忘却么?那一瞬,她想起许久之前,倨枫身死之时,喻澜的哀恸,那时,倨枫让喻澜忘记他,那时,喻澜说了什么?要我忘了你,你怎能说得如此轻易?那时的喻澜,应是想哭的吧?为何却只是轻笑?一如她现在,不能哭,于是,便只能笑,苦笑,干笑,心如死灰般绝望地笑!抬起头,千色望向平生,静静地笑,可心里却在无声地低问——青玄,你要我忘却什么?是忘却你当初跪在九霄殿开天辟地的神祗们神位前的许诺么,还是忘却你在月老祠里将将那金丝檀木簪别到我发鬓上的亲昵,又或者忘却那彼此交缠水rujiao融的琴瑟和鸣,更甚于是忘却你挖出了自己的心也要保护我的事实?如今,你的心还在我的胸膛里狠狠地跳动,你要我如何忘却?是呵,哪能,如此轻易地忘却?曾经,他的身体在她的怀中逐渐冰冷,她眼睁睁地看着他,束手无策,那种绝望,她永不愿再尝试第二次。如今,他好好地在她的面前,便已经是宿命最大的恩赐了,不是么?兜兜转转,即便,他有他的神职,而她,自有她的劫数,终是陌路殊途,难续前缘。她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