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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开口道。银杏喜出望外,之前五娘子还是个榆木疙瘩,说什么就是不肯回娘家,现在终于想通了?明姝对银杏的欣喜,只是一笑没有继续答话。第6章书信外头乱糟糟了一段日子,腾空冒出个儿子来。丧礼上的事有些还要推翻了重来,另外还得派人向朝廷禀告。刺史的儿子是可以凭借父荫做官的,不能乱。一时间,上上下下,皆是忙得不可开交。幸好明姝摔了那一跤,正好躲起来,把事都给避过去了。尸首没有回来,只能造个衣冠冢,但就是这样,照着刘氏的意思,也不能寒碜了。墓室之类的已经叫人去营造了,只是眼下天已经冷了,再怎么加紧赶工,到了天寒地冻的时候就不能动工了。少说要等到明年暖和时候才能完工。明姝窝在房内,等到腿脚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才去见慕容渊,去的时候慕容渊正在刘氏那里。明姝到了那儿和夫妻两人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慕容渊是没有其他表示,“你若是想好了,到时候我派人送你回翼州。”刘氏却抬手,“别急着走。”明姝心下一跳,不知刘氏这儿要出什么。慕容渊颇有些奇怪的看向老妻,只听刘氏说,“五娘年轻,阿六敦没有那个福气早早就走了,我们两个老家伙,自然不会留着新妇白白浪费青春。只是你替阿六敦守完这一年,就算是尽了你们未尽的夫妻缘分。”刘氏说着,忍不住又抹泪起来。她的心思也很好懂,给儿子娶了这么如花似玉的新妇,儿子甚至还没来得及圆房,就已经战死。有个新妇给他守完这一年,也算是个最后的心愿。“五娘放心,我们慕容家不会亏待你。鲜卑人有规矩,男人没了,他留下来的财物都是交给他女人的。一年之后,就把他的那一份家产给你。”刘氏目光殷切,盯得明姝嘴张了张,慕容渊拧着眉头开口,“她青春年少的,耽误她作甚么!”“我又没叫五娘给阿六敦守节一辈子!就一年,你们汉人不也是守上一年就可以改嫁了么?我这个要求也不过分。”刘氏说着,两眼死死盯在明姝身上,“我也会给你爷娘去信,和他们说好。”长子战死一事在刘氏心里结了个打不开的死结。人死不能复生,既然这样,就只能把他的身后事办得体面再体面,甚至才娶来没有多久的新妇也要跟着她一道做好。明姝并不是什么多舍己为人的大好人,她下意识想要拒绝,可喉头一紧,把将要说出口的话给吞了回去。她强硬走也不是不可以,但就不能和和气气的,不求能和慕容家相处的和和美美,只求别结下太大的梁子。要是强硬走,面上的和气肯定是维持不住了。心里权衡一下利弊,明姝已经有了答案。她躬身,“儿给夫君守节一年。”她嗓音依旧和平常一样,暖如春风。叫多日以来以泪洗面的刘氏终于破冰消融,露出个笑。慕容渊是不想耽误新妇的青春年华的,奈何刘氏下了决心,拿出不答应就闹的全家上下不得安生的劲头。慕容渊不禁头疼不已,再加上刘氏也不算过分,仅仅只要新妇守节一年,便可回家改嫁,而且也要照着旧俗,赠予新妇财物,这才没有出声反对。事情定下,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刘氏给翼州的,明姝的娘家去信一封,说明了缘由。过了两个月,翼州那边来信了,刘氏当着明姝的面拆了,里头写的都是些套话,说她这个女儿资质平庸,难得亲家不弃,肯收留她,夫君新丧,怎么着也该给夫君守满这一年的。满篇都是一些客套话,听得明姝昏昏欲睡。刘氏见亲家也肯了,心头的一块石头落下来,见下头新妇低眉顺目的模样,心也软了点,“好孩子,阿家是不会亏待你的。”“多谢阿家。”明姝答了句。这时,外头守着的婆子进来禀告,“夫人,二郎君过来给你请安了。”刘氏啊了声,眉目间没了之前对着明姝的亲热和慈爱,冰冰冷冷。不多时从身后的屏风那儿转出个男儿,他身量修长,眉眼极其俊美。进来之后,先是给上头的刘氏请安,然后才将目光转移到坐在下首的明姝身上。他的目光淡淡的,似乎面前坐着的是无关紧要的人。慕容叡拜身下来,“见过嫂嫂。”他这般有礼,和之前几乎是有天壤之别。要不还是那张脸,恐怕都要认为是换了个人来。明姝也垂下头,“小叔安好。”两人的对话就到此终止,慕容叡在另外一张坐床上坐下,询问刘氏身体是否好了些没。刘氏对慕容叡淡淡的,随意答了几句。当慕容叡说到慕容陟还没办完的后事,刘氏面有动容,“你哥哥实在是太不容易了,这么年纪轻轻的就没了。”她说着忍不住又抹泪起来,“一定要把他的后事办的风风光光的,原先你坐的位子原先就该是他的,对他好些,也是天经地义。”这话听得明姝忍不住眼皮子一跳,下意识去看慕容叡。慕容叡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瞧不见微笑之外的其他表情,也察觉不到他有其他情绪。“阿娘放心,这是我应当做的。这些月,我会让那些僧道为哥哥持续诵经,墓xue等,也令人去寻找上等的石料和手艺出众的匠人,以求石棺等物精益求精,无可挑剔。”鲜卑人和汉人风俗不一样,例如死后所用的葬具不是汉人那样用木砖,而是用石器,所以石床石棺等物格外重要,容不得有半点差错。这一对一答,几乎没有多少感情,刘氏还在感伤长子,慕容叡面上跟着母亲一道感伤,那双眼里却是冷冰冰,寻找不出任何伤心的影子。也就是刘氏忙着感伤,没有发现。说完了长子,刘氏抹了抹泪。“我已经把事都交给你嫂子去管,以后若是有事,也可以找你嫂子商量。”明姝抬头,正好撞上慕容叡的目光。他眸光清冷,对她颔首,“弟弟年轻,许多事还需要嫂嫂指点。”他年轻,她比他还小点。也不知道慕容叡是怎么将这话说出口的。明姝低头,“小叔言重了。”言罢,两人又各自转头,慕容叡和刘氏说其他的,目光再也没有看过来。两人一道从刘氏的房门里出来的,她走了一段路,听到背后有人叫她,“嫂嫂等一等。”那声嫂嫂传扬在风里,用他低沉嘶哑的嗓音道出来,莫名的沾染上欲说还羞的暧昧。她回首,就见慕容叡大步走来。他步履很快,不消几下,他就走到了她面前。明姝有些怵他,撇开那个梦境,慕容叡这个人也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