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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远离了市区。从她家去学校确乎太不方便了。几乎近一个小时以后,时逸才到达了纪小黎家所在的那条小巷子。他站在巷口,望着这周边的环境,蹙起了眉。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脏太破了。不夸张的说,简直满目疮痍。。尘土四起,垃圾随处可见,一栋栋低矮的民房墙面脏&污,墙壁斑驳,老旧得都似颤颤巍巍般破败不堪。时逸俊脸凝重,心里泛起心疼的情绪。她就住在这样的地方吗?对于自小身处于清雅舒适的家居环境,有着深重洁癖的时逸而言,这地方委实住不得人。。他抿抿唇,举步走进巷子,循着住址上的门牌号找寻纪小黎的家。他挨家挨户的寻,对聚焦在他身上不无好奇的打量他的视线,视若无睹。在差不多快要走到头的时候,他终是找到了纪小黎的家。她家就住在这栋同样墙面污&黄,破旧到墙皮几已脱落泰半的有三层楼高的民房底层。此刻,她家的门开着,他在外能将她家的客厅一览无余。里面光线偏暗,但能看得出陈设简陋,面积狭小。不过,却是收拾得非常干净,瞅着颇为整洁,井井有条。时逸走近拿手在敞开着的门边轻叩了几下,微扬声唤道:“纪小黎,纪小黎……”他一连唤了好几声,却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若非这门开着,若非他很确定自己没有找错,这的确就是纪小黎的家。时逸真要以为没有人在家了。“纪小黎,”他抬步探进她家的客厅,再次试探着唤道:“纪小黎,纪小黎你在家吗?请问有人吗?”这回总算是有了回应,有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从里间传了出来:“谁呀?”“您好!我是纪小黎的同学,请问她在家吗?”时逸一面回答,一面循声走往里间。待见到里头正闻声从床上坐起身的那人时,他马上便清楚了,这必是纪小黎的爷爷——纪建国无疑。因为纪建国的事迹,学校的宣传册子里都有提及过。“您好!我是纪小黎的同桌——时逸,请问纪小黎她在家吗?”时逸礼貌的再一次出声询问道。“啊,是小黎的同学呀,”纪建国温和的看着时逸,他左眼几乎全瞎,右眼的视力也算不得好。所以,他并不太能看清眼前少年的面容。只知这是个很有教养,且个头很高的男同学。不过,听到时逸的名字,他倒是有些印象。略想了想,他记起来这大概就是孙女常在家提及的那位品学兼优,待她十分友善的班长了。“她现在不在家呢,”他有些抱歉道:“她去菜市帮她姑姑和奶奶卖菜去了。”“哦,是这样啊。”时逸闻言有点失望。对她去菜市帮家里干活,又颇感难受。那是一种类似于怜惜的难受。“纪爷爷,”他开口道:“您能告诉我,那菜市在哪吗?我有事找她!”既然决定来找她,他不可能连她的面也没见着就离开。何况,他今天可是打定了主意要劝她去上学的,不达目的,他不走!纪建国知他是孙女常在嘴边念叨的那位好心肠的班长同学后,对时逸已是顿生好感。这会听见他恭敬有礼的声音,更是说不出的欢喜。“菜市啊,倒是不远,”他语气和蔼道:“出了巷口左拐,走个五,六百米就能看到了。”“好的,我知道了,纪爷爷。那不打扰您休息了,我这就过去找她。”许是出于爱屋及乌的心理,兼之,对纪建国舍己为人的英勇行为,打心底敬佩。时逸对这位虽神情温和,但因过去负伤深重而毁容,瞅着面相很有些可怖的老人,亦然很有好感。“诶,同学,”在时逸正欲转身的当口,纪建国却是叫住了他,口气甚是疑惑的问道:“你能告诉我,小黎在学校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他睁大了右眼,目不转睛的望着时逸,神色不无哀怜的说道:“这个孩子啊!问她,她也不肯说。只道,不想上学了。无论我们好说歹说,劝她骂她都不管用。逼急了,她只是哭,却什么也不说!”她哭了!时逸闻言,心头攸忽间似被针扎了一般,陡生刺痛。他没猜错,这回她是真的被伤到了!她那样孩儿心性,成天笑嘻嘻,没心没肺傻乐着的人儿,何曾掉过眼泪。都是他的错!时逸难受极了!“长这么大,这还是那孩子第一次这样犯倔,不肯听话。也是她第一次这样悲伤的哭。”纪建国叹了叹气继续说着,语气愈发的哀伤。他看着时逸接道:“她是不是在学校挨欺负了?不然,她绝不会这样。我们小黎平常瞧着虽然有些傻气儿,但其实是一个非常听话的好孩子。”对于孙女在学校常被取笑,被奚落的事,他心下并非不知情。只是苦于环境所限,无能为力。“时同学,我可不可以拜托你,帮我劝劝她,让她去上学。还有啊,”他注视着时逸,神情落寞带着显见的请求:“我还想拜托你,平日在学校时候能多帮帮她,小黎是个苦命的孩子。你,你”他说着,却是顿住,自觉自己的请求实在也不太合宜。即便孙女在家老说这位班长对她很好,给她带早餐,为她补习。但他想,这很可能是她们班主任的意思。到底是在学校呆过的人,纪建国对这种班级里,让学习优秀的同学帮着带带差生的事情,多少有些了解。兴许,今天这孩子过来,也是缘于他们班主任的交代与嘱托。因为自家孙女而劳烦人孩子,在这一周独一天的休息日里,前来问询。已是令他倍感不好意思。故而,纪建国原本想要开口拜托时逸多护着些孙女,不要让其在学校受欺负的事,又不由得变得有点难以启齿。话到嘴边,他硬是生生咽下,说不出口。嗐,对于纪建国这样一生忠厚老实,思想单纯的老辈人,他自是不可能想得到时逸心中的那点小儿女心思。只道时逸对孙女的关心,都是出于班主任的叮嘱,与这少年郎自身的善良。“您放心吧!我知道的,纪爷爷。”时逸灵醒的接住他的话头,语声诚挚隐带羞惭道:“这回,她确实受了些委屈!”他顿了顿,着实不太好意思详述傅明薇欺负纪小黎的事。尤其,这中间还有着他的因素。。“不过,我向您保证,以后都不会再有人敢欺负她!我会帮她的!这次我来就是想要劝她去上学。”时逸顿了片刻,语气坚定的如是说道。听着他的话,纪建国的脸上露出笑容,他朝着时逸十分感激道:“谢谢你!时同学,真是太谢谢你了!以后我们小黎可就多拜托你帮助她了。还有,谢谢你一直以来对她的照顾与善意。我们小黎常在家念叨着你对她的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