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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主任只能最后提醒一句:“对方看着教养很好,但也保不齐她见到你会情绪失控,你自己好好担待着。”主任的言外之意很明显,这桩医闹事件一出,只会让医患关系更紧张,当着邹然家属的面,既要她表现悔意,又要她保护好自己。向南星点点头。*可就算主任提前给她打了预防针,向南星走进院长办公室,依旧紧张到手脚僵硬,嗓子干涩。尤其是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那位神情憔悴,却姿态得体的阿姨。向南星站在门边没动。邹母看到她,分明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冲过来撕了她,却强忍着——确实如主任所言,这位阿姨,用尽了教养在克制自己。院长之所以把向南星叫来,是因为这位邹太太不见到向南星本人,就不肯开口谈条件。现在院方只希望能尽快平息事端,挽救医院的名声,尽快谈妥了赔偿事宜,免得再出什么幺蛾子。“邹太太,”院长比邹母大半轮,语气却十分恭敬,甚至是小心翼翼,“你可以放心,我们院已经组织专家团为令爱会诊,关于赔偿方面……”邹母平声静气地打断他:“你们医院不开除她,我是不会答应和你们医院和解的。”邹母看了向南星一眼,目光极寒。向南星头顶发麻,想要避开,身体却被钉在原地,一动不动地迎接对方投来的恨意。“我们家不缺钱,就缺一个公道。如果我女儿以后落下残疾,我不会放过你们。”“……”*此时此刻的商陆,就站在阜立的宿舍门外。他叩了叩门,里头没人应。他在网上看到阜立出了医闹伤人的恶性事件,当时他只是想问问向南星的情况,她却只字不提医院出的事,反倒和他说,她请了几天假好好放松一下。报喜不报忧,其中必有诈,商陆这才赶了回来。s-b全面停工,他与其在纽约待着,干等着叶氏和富通医疗的斡旋结果,不如回到他最放心不下的人身边。商陆的航班到了首都机场,刚开手机没一会儿,特地旁敲侧击问了她一句:你这假期过得,该不会又在宿舍里,一觉睡到大中午吧?她还回他:刚叫了外卖,准备吃完再睡个午觉。我得把工作五年缺的觉都补回来。站在门外的商陆低头一瞧,门口的把手上确实挂着份外卖。她却不在屋里。*商陆一边往楼梯走去,一边摸出手机,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向南星打个电话,却听一串脚步声伴随着交谈声,从通往楼下的楼梯口那边传来。午休时间,两个阜立的医生,在食堂打了饭,带回宿舍。在医院里不敢说的事,此刻大可肆无忌惮:“我还以为这事一出,汪主任铁定下台呢,怎么我反而在出国研修的名单里,看到了汪主任的名字?”“院长肯定会保住汪主任的,谁让汪主任是他的爱婿呢。先借着出国研修,躲到国外去避一避风头,等一切平息了,照样该干嘛干嘛。”“那倒也是,反正被汪主任治死的那人家属这么一闹,有理也变没理,不止没理,还成了罪犯,自身都难保了,还怎么找汪主任算账?”“那医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说是要替死去的老婆讨公道,其实呢,还不是因为欠了债,把老婆气得心脏病发,他也不管。好了,现在人死了,他终于盼来了钱的味儿,张口就要医院赔1000万。不过话说回来,这是闹那么大,总归得有个人背锅吧?都上新闻了……”“就看院长能找到哪个倒霉蛋,替汪主任背锅咯。”“……”二人交谈着上了台阶,忽见台阶口杵着个人,全都吓得噤了声。再一看,对方应该不是阜立的人,二人这才放下心来——还好是个外人,不然被阜立的同事听见她俩这么八卦,总归是影响不好。二人就这么交换了个眼色,便绕过了商陆,朝各自的宿舍走去。*商陆看一眼那二人的背影,收回目光,走下楼去。人虽已拾阶而下,思绪却停留在了刚听见的那番话里。姓汪的主任肯定不止一个,但一说院长的女婿,商陆脑中就已浮现出了心外主任,汪洋的那张脸。当年这位院长就是为了维护汪洋,找去了阜立大学,以势压人,他不肯妥协,才退学重读。这次的医闹,又和汪洋有关?医界毒瘤。商陆忙着思考,等走到了路边,才记起自己忘了打电话给向南星。他摸出手机,拨她电话。通了,但她没接。他又打了第二遍。打电话对方不接,绝对不打第二遍的传统,从来不适用于她。商陆又打了第三遍。出了宿舍,再拐过面前的岔路口,就是阜立第一附属医院的正门,前几天在医院外摆出的阵势吓人灵堂如今全撤了,但大门口进进出出的患者人数,依旧是rou眼可见的少——最近阜立的负面新闻实在太多。商陆在想,还能去哪找她?却被一串熟悉的手机铃声引得一蹙眉——爷爷,孙子给您来电话了。那是向南星为他专设的手机铃声。他几次让她换掉,她都没换。商陆还凑在耳边的手机传来提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同时,那铃声也断了。商陆挂断,继续拨。铃声再次响起。商陆循着这铃声快步拐过岔路口,脚步忽地一收。向南星就坐在岔路口的墙根处,抱着膝盖埋着脑袋。很安静,肩膀不见起伏,也不闻抽咽声。却依旧显得有点悲伤。*商陆下意识要拉起她。手却在碰到她肩膀前的一瞬间,僵住,又收回。这样的她,令他有些手足无措。他挺怕拉起她时,看见她在掉眼泪。终是双手往口袋里一放,敛去所有该有的不该有的情绪,语气平常,带着点儿他一贯的不满,问:“能不能把这铃声换了?”他能看出她肩膀一僵。她缓慢地抬起头来。还好,她没哭。只是很无力。像个很久没有睡饱觉的可怜虫:“你怎么在这儿?”商陆鹦鹉学舌:“你怎么在这儿?”……还,这么丧气?他只说了前半句,便没了声,沉默地朝她伸出手。向南星没接。她看看他的手,目光又顺着他精瘦的胳膊,来到他脸上。表情很是惨淡,这惨淡的表情还稍稍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能暂时收留我几天吗?”“……”“我得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