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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为什么总是记不住我说过的话呢?”赵逢春神色一愣,呆呆地望着陆远帆,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沉默了片刻,陆远帆叹了口气,“我再说最后一次,那天晚上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我会补偿你。”说着陆远帆随手把手里的毛巾被披在了赵逢春的身上,把地上的枕头一拉就俯身躺到了被子上。被子长度有限,赵逢春还占着一截儿,实在够不上陆远帆一米九的身高,大长腿有一半露到了地上。深夜石灰地板凉地吓人,陆远帆不得不抬起一只腿翘到了另一只腿上,双手背到了脑后调整了下枕头的位置,不自觉地就往身后赵逢春的腿边靠了靠。身上从头到脚都是凉冰冰的,赵逢春下意识地紧了紧了温暖的毛巾被,还没从陆远帆刚才的话中回过神儿来,就感觉到自己的腿被他蹭了蹭。赵逢春低头,陆远帆的脸就在自己腿边,男人容貌极为出色,即使倒了过来依然是那么好看,让人移不开眼。察觉到头顶的目光,陆远帆不自觉地抬眸,正好对上了赵逢春的视线。“唔,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也可以坐着。”不待赵逢春开口陆远帆就已经起身,双腿大喇喇地坐在了她的身旁,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不能躺着睡也可以,可他也不会陪赵逢春跪着。咽回了嘴边的话,赵逢春整理了下语言才出声,“陆先生,你可以回房间睡得。”“我认为你现在需要陪伴。”“我不需要。”“你需要。”空气突然安静下来,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默契地不再吭声。赵逢春低下了头,陆远帆也移开了视线,狭小的房间静寂无声,只有烛火幽幽在跳动。*夜越来越深,只听得屋外蝉鸣聒噪,赵逢春和陆远帆一个跪着一个坐着,两人都没法成眠。明明是盛夏,陆远帆坐在阴暗的小房间内的地上却感觉到了深深的凉意,先开始还一直为了面子忍着,终究是慢慢伸手掀开了一边的被子盖上了自己裸露在外的腿,人也跟着稍稍往赵逢春那边靠近了一些。耳边窸窣作响,赵逢春没抬头,却是率先开口打破了长久的沉默。“为什么?”陆远帆身形一顿,扭头看向了赵逢春,“什么为什么?”赵逢春猛然抬头,一口气把话全问了出来,“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会那样对我?为什么要追着撞我?为什么要逼我开车?我说了我不会,你拿枪指着我,还说——”隐藏在内心深处已久的情绪一下子爆发,赵逢春死死盯着陆远帆,想要讨个说法。“还说,那,就,去,死!”赵逢春咬着牙一字一顿说出了那四个字,嘴唇不自禁地颤抖,又想起了那晚濒临死亡的恐惧。深吸了一口气,赵逢春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激动。“陆先生,我高考那两天你很照顾我,今天你又帮忙载我去县城的医院看我爷爷,后来还帮我垫付了医药费,陪着我度过了人生最难熬的一段时间,我是很感激你的。”赵逢春说到这里顿了顿,皱起了眉头。“真的,如果这就是你说的补偿,那好,我接受,但是我想知道原因,我并不记得我见过你,也没有可能得罪过你,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你我素昧平生,无仇无怨,为什么要我遭受那无妄之灾?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在漆黑的夜里逃命地奔跑,被拖在地上磨破了手脚,车门狠狠地夹住了双腿,在车厢里不停地翻撞,满身的疼痛,都抵不过脑袋上顶着冰冷的枪口,男人冷漠无情地让她去死。她是他脚边一只渺小的蝼蚁,他轻轻一动就能把她踩死。面对死亡时无边的恐惧,比真正的死亡要可怕千倍万倍。赵逢春第一次感到了绝望,从未有过的绝望。即使后来陆远帆送她去医院看伤,又在她参加高考时贴心照料她,赵逢春还是持续不断地做着那晚的惊魂噩梦。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伤疤一旦有了就再也不可能完全愈合,赵逢春忘不了,她真的忘不了。*夜深人静,和那个可怕的夜晚多么地相似,冷漠嗜血的男人就在眼前,赵逢春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眼中泪光闪烁,脸上疯狂中带着惊惧。陆远帆薄唇紧抿,全程绷着脸沉默,相比几个小时前在医院面临赵逢春质问时候的淡然自若,他的表情明显严肃很多。受赵逢春的感染,陆远帆也不由得想起了那一晚,眸光一闪,眼神痛苦而阴鸷。心中冷笑一声,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他就是想死,恰巧路上碰见了一个女人,拉着她一起而已。就是因为她不会开车他才让她开,自己总是对自己太过仁慈,他想借她的手杀了他自己。不过出意外的时候他也会护着她,若是她活着是她的幸运,若是她死了只能说她命不好。他开车追她,也是想看她何时会放弃生的希望,那么他撞了她他也就该死。只是没想过那么瘦瘦小小的一个人,意志强大地像是一株不败的野草,长时间的追赶磨平了人的冲动,女人倔强的眼神让陆远帆想起了从前的自己!他心软了。狂开了一路车冷静下来,突然发现一切都是那么地微不足道,他之前可以挺过来,现在也依然可以轻轻松松地解决。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他还是他,不向命运低头的陆远帆!再回头看晚上被他吓到的女孩儿,心存愧疚,所以才有了后来所谓的补偿。但是,说这些的话,会再次吓到她的吧。转眼间陆远帆已经恢复了冷静,眼神平静无波,脸上面无表情,毫不躲藏地直视赵逢春的眼神,不露一点心绪。“你真的想知道?”陆远帆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当然。”赵逢春回地果断,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他,道:“我每次想起那一晚,都会有劫后余生的感觉,或许我的命就那么悄无声息地没了,人要死,总得死个明白不是?”“你就不害怕?”“什么?”赵逢春一愣,就见陆远帆危险地眯起了眼,笑得阴冷而邪魅。黑影一闪,男人指骨分明的大手忽地抬起掐住了女人细长的脖颈,动作快得人眼都跟不上。“你就不害怕你这样会惹怒我?”脖子上突然多了只手,赵逢春不由得随着陆远帆的动作抬起了下巴,身体一僵,呼吸一滞,事情发生地太快,她竟然都忘记了反抗。白皙羸弱的脖颈,似乎轻轻一用力就能掐断。陆远帆冰凉的手指在赵逢春的脖子上慢慢滑过,倾身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