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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沈溪石的袖子,呼吸滞重得有些喘不上来气。沈溪石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阿倾,不怪你,这是你我和侯府注定的命运。”即便没有言倾,只要有那道圣旨,承恩侯府也不会罔顾先帝的遗诏而看着他被伯府的人养废或致残。谁也没有想到,沈太后会如此丧心病狂。“太后会如何?”顾言倾低低地问沈溪石。“她是皇兄的生母,但杀了我的母妃和你的亲人。”沈溪石贴在顾言倾耳边,声音极低,“阿倾,相信我,她会得到惩罚的。”顾言倾微抬着头,往进了溪石认真的眼睛里,泪眼婆娑地点了点头。***承恩侯府的事再次在汴京城掀起了轩然大波,谁也想不到七年前的那场大火,是明远伯府世子所为,接着沈令毅连失庆州和汾州的事再次被提了上来。沈溪石交上去徐参知和丹国细作的信笺,楚王爷在大殿之上读出来的时候,满朝文武皆惊,便是魏国公爷惊出了一身冷汗,明远伯知道,他们的大势已去。很快明远伯府被削爵,沈令毅被处以午门斩首,沈太后得到消息的时候,当即在寝宫里昏了过去,却是中风了,口眼歪斜,每日只能躺在床榻上。从年末到第二年出了正月初九,汴京城一直笼罩在一种极为压抑的氛围内,正月初十,周王和周王妃上了皇室玉谍,只是周王妃的名字不是顾絮,而是顾言倾,承恩侯府沉冤得雪,陛下下旨周王和周王妃膝下的子嗣日后可许一人过继到承恩侯府,继承爵位。传了半年多,顾絮和顾言倾两者关系的风言风语终于廓清,汴京城的人都说沈溪石长情,也有的说沈溪石当真是好运道,竟真的能够将一个“已死”之人等了回来。上了玉谍的第二日,周王殿下以不日就要赶往封地为由,准备办一场告别宴,向官家要了一些宫人来府里帮忙。顾言倾名正言顺地见到了朱阑。朱阑着了一身粉色的宫装,和普通的宫娥的宫装样式相似,只是材质更好些,领口和袖口也更精致些。在顾言倾的厢房里,朱阑眼圈微红,轻轻唤了一声:“二jiejie”。顾言倾抱着她,唤了一声:“meimei”。半晌,朱阑微微挣脱了顾言倾的臂膀,擦着眼泪笑道:“二jiejie,我再给你冲一碗茶可好,我小的时候,可费力学这些了,一直想着等我回了侯府,我就每天给你们冲茶喝,我外祖父和外祖母都说我又聪明又伶俐,你们肯定会喜欢我。”顾言倾努力睁大了眼,想将眼泪挤回去,却还是红了鼻尖,拿着绢帕给朱阑擦着眼泪道:“嗯,仪柔又聪明又厉害,我们都很喜欢你,阿姐一直说,等你回来,我就不是最小的了,不能再任性,要让着你。”朱阑眼泪更凶了,她一直知道侯府的人没有忘记她,可是每天在外祖家醒来,又不自觉地觉得,汴京城里头有哥哥jiejie和弟弟,一家人其乐融融,许是将她忘了。可是没有,大jiejie的意中人知道她,二jiejie也知道她。她没有被遗忘。第93章巴掌今日沈溪石和顾言倾办离别宴,当日在宫宴上见证了先帝遗诏的,除了先前的明远伯府和徐家,便是魏国公府,沈溪石都发了帖子过去。不过意料之中的魏家没有来,魏国公夫人徐氏出自徐家,魏三娘子又嫁给了明远伯府的嫡长孙,即便魏家在这一场震荡中,没有被击落,但是这一段时间内,魏徐氏和长息魏刘氏都不会好意思出来参加宴席。静晏倒是过来了,不过是只身一人前来的,戴着绣着一朵茉莉小花的面纱,系着银狐妆缎氅衣,隐约露出里头紫色的短袄和秋香色镶着白狐毛边的罗裙,脚上是一双褐色的牛皮小靴子,身后跟着芦烟和拂冬。她跟在郑家的小娘子后头进的院子,可是却好像谁也没看见一样,谁也不搭理,步履匆匆地从门口走了进来,在门口迎接客人的藿儿最先看到了侯夫人,静晏摆了摆手,示意藿儿不必过来,自己直接去正院里找言倾。她素有“半疯”的称号,偶尔行为诡异,旁人虽不满,心下却也暗叹人家命好,夫君一心一意地宠着,所以有这等不怕得罪人的资本。被旁人或鄙夷或艳羡的魏静晏却丝毫不知这些,一进正院,魏静晏就掀开了面纱,猛然露出的半边红肿着的脸,格外地触目惊心,荔儿一眼看到,整个人都怔住了,忙唤了一声:“侯夫人!”里头言倾和朱阑听到动静,朱阑理了理衣衫,又抿了抿两人拥抱时散落下来的碎发,重新恭谨地站在一旁,似乎随时准备着为顾言倾冲碗茶,她潜伏入宫的事,到底是欺君之罪,是以,朱阑并不愿意在明面上和二jiejie相认,另外,目前她也不想舍弃直笔宫女这一重身份。顾言倾暂时没有说服朱阑和她一起离京,眼下见她如此,也不好强迫她,随她了。魏静晏脚步匆匆,不妨一进来看到了宫女朱阑,略微扫了一眼,也不以为意,顾言倾看到她脸上的红肿,一下子站了起来,惊骇道:“静晏,你的脸,是谁?”朱阑识趣地告辞,去前头宴厅里帮忙了,顾言倾让荔儿送她过去。一时厢房里只剩下顾言倾和魏静晏两人,魏静晏见桌上放着两碗新冲好,汤色匀净的茶,端起来一碗,小口小口地喝了两三口,微微笑道:“朱阑的这一手茶技,当真让人赞不绝口。”顾言倾沉默地看着她,没有出声。见她这样,魏静晏放下茶碗,轻轻叹了口气,缓声道:“阿倾,我有身孕了。”顾言倾面上闪过惊喜,见她皱着眉头,心不由又提了起来,“是府里又出了什么幺蛾子?”魏静晏点头,“先前侯府世子和萧蓁儿去了蜀地历练,老夫人一直担心景行瑜不在汴京城,侯爷会听了我的枕边风,做出什么来,眼下我怀了身孕,老夫人更加确认,我想让腹中的孩子夺了景行瑜的世子之位。”“她不让你将孩子生下来?”魏静晏表情冷漠地点了点头,“不仅不想让这孩子生下来,而且,你可能还不知道,先前曹秀兰不是在湖边赤着身子约见了川平吗,后来老夫人便以此为由,强行替川平将曹秀兰纳进了府里做妾室,现在三天两头的让川平去曹秀兰院子里过夜。今儿个初十,一早我按照规矩去给老夫人请安,我在偏厅等了一个时辰,老夫人见了我,直接就甩了一巴掌过来。”魏静晏没有说出口的事,不仅甩了她一巴掌,还骂了她一句:“贱人!”她不希望阿倾心疼她,是以,没有说出口。只是魏静晏不知道,她挨得这一巴掌,在顾言倾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