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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这女子不似传闻中那般不堪。昭容长公主坐在上首之后,便抬头看着自外走进来的薛柔和林楚楚,此时冬日一抹暖阳刚好洒落在两人身上,薛柔头上原本平平无奇的青竹玉簪突然绽放出萤光七彩来。“好漂亮的簪子!”昭容长公主和席间众人均是动容。秦白雅连忙笑着道:“姑母,那簪子是薛姑娘自己所制,听闻她亲自画图于宝华楼,以萤石新艺而出,雅儿也很是喜欢,只可惜宝华楼萤石不够,想要这簪子怕是还得等月余才行。”席间众人闻言看着那青竹玉簪都是异彩涟涟,女子本就以自身妆容为重中之重,这首饰在某些时候更是有点睛之用,若是她们也有这样一支簪来,必定会更添几分美意。薛柔似没看到众人目光,她带着浅笑走入亭中,而芹兮则是扶着林楚楚,待到进入席间后,林楚楚径直去了林家夫人身边,薛柔却发现席间并无她的位置,一时站立当场。孙月茹和杨氏暗笑,而薛素婉和她母亲孙氏更是心中爽快,满脸的讽意。这席间位置本就按身份尊卑排序,一般女儿家都是跟在母亲身边,若只是一人前来,也提前有坐席安排,可是薛柔她哪怕在薛氏里辈分再高,在其他诸人眼里,她也只是个从云州来的毫无根基的小娘子,这长公主府的席宴,又怎可能单独为她留位?正当不少人准备看薛柔笑话时,上首的昭容长公主却是突然开口:“薛柔,你且过来,就坐在安定身边吧。”“谢长公主。”薛柔见昭容长公主替她解围,不由感激地朝她笑笑,这才带着芹兮一起走了过去,坐在安定郡主身边。安定郡主原本就靠着昭容长公主,而薛柔又临她而坐,便成了这席间除了安定郡主和长乐郡主秦白雅二人外,离昭容长公主最近的人,这一下,原本看笑话的诸人都不由眼热起来,特别是孙家和薛家母女,都是瞪着薛柔,恨不得给她身上瞪出两个窟窿来。昭容长公主仿佛没看到众人神色,见薛柔坐下后开口道:“今日宴会乃是邀各位夫人千金闲暇小聚,赏梅作乐,大家不必太过拘束,尽管随意即可,本宫还邀了京中第一舞姬水玲珑以舞助兴,还望各位尽兴。”“谢昭容长公主。”众人纷纷行礼道谢,待到再次坐下之后,真敢随意的却没有几人。直到席间琴声渐起,一身艳丽裙装的水玲珑遥遥而入翩翩起舞之后,大家面上的拘束这才渐渐淡去,三五两人的聊了起来,甚至还有几个勋贵夫人和昭容长公主搭起话来。☆、012刁难薛柔坐在软塌上,无人招呼,她也乐的自在。她一手闲靠在桌旁,脑袋搭在胳膊上,嘴里吃着点心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歌舞,时不时懒洋洋的点评几句。芹兮早已经习以为常,见无人理会薛柔,便跪坐在旁替她斟茶,面容娴静,动作婉约,那模样比起模样懒懒的薛柔反而更像贵女几分。安定郡主原本百无聊赖地看着舞曲,一扭头瞧见薛柔这懒散样子,不由伸手推了她一把。“我说薛柔,你怎得这般懒散模样,靠着桌子跟没骨头似得,也不怕人笑话。”薛柔扬眉笑起来,“安定,这人生在世寻的不就是个自在逍遥,若连赏个花看个舞也不能随心舒适,那还求个什么?”说完她视线遥望席间众人,美目清浅,“你瞧瞧她们,就算这般委屈自己来迎合他人,又能如何?倒不如如我这般,自在就好……”安定郡主听着薛柔直呼她闺名怔了怔,在听到她所言之后皱眉就想反驳。然而当她顺着薛柔的眼看了眼席间众人,见着她们谈笑间也正襟危坐,饮酒吃东西时脸上也挂着合礼却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发自真心的笑容,生怕让别人觉着自己不合礼仪不如她人,安定不知怎么的,突然也觉着瘆的慌。不远处昭容长公主本就注意着薛柔,闻她此言神情一晃。“阿昭,你何必这般委屈自己迎合她们,你瞧瞧我,生来逍遥,死去肆意,祖父说人这一生不求其他,只要自在就好……”“砰!”昭容长公主手中的绕枝缠花琉璃杯跌落在案上。“长公主?”聂嬷嬷骇的连忙上前,伸手拨开了酒盅,怕酒渍污了长公主的衣裙。安定也是回头,就见到昭容长公主死死看着薛柔,那眼神,似喜,似怕,似惊,又似悔……复杂的让她理不清。安定郡主不解地望着她母亲,不明白为何就连见了陛下也从容自若的母亲,会出现这般神色。席间原本说笑的诸人也安静下来。薛柔抬起头来,状似关切,“长公主,可是出了何事?”昭容长公主望着薛柔那张美丽却完全陌生的脸庞,心下被勾起来的复杂心绪却难以平复,她仔细看着薛柔的双眼,想要从那里面寻出记忆中的模样,然而半晌后,薛柔却只是那般平静回望着她,澄净透彻的眸子中无喜无悲,只带着淡淡的关切。她失望了垂下眼眸,她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再回来……昭容长公主疲惫地靠着聂嬷嬷,挥手道:“无事,只是方才手滑掉了酒杯,惊着大家了。”“公主言重,公主乃万金之躯,只要您无事,我们也就安心了。”孙氏面带讨好笑着道。昭容长公主却只是淡淡挥手,有些神思不属,也并未如往常那般去接她的话。孙氏不由尴尬,想要再说话,看能不能找着机会替薛云蓉美言几句,却被薛素婉在桌下扯了扯袖子。孙氏转头,就看到薛素婉皱眉示意她不要多言,她小声道:“婉儿,蓉儿她……”“娘,我自有主张。”薛素婉安抚下孙氏后,站起身来,朝着昭容长公主盈盈浅笑,“长公主,今日各府千金闺秀难得汇聚一堂,借由公主府上赏梅饮乐,如此这般好的气氛,不如咱们来玩些有意思的如何?”昭容长公主未说话,倒是一旁的内阁大学士夫人赵氏笑道:“薛二姑娘可是有好建议?”薛素婉笑语晏晏,“公主府红梅盛开,煞是好看,不如各府贵女皆以红梅为题,赋诗一首如何?”众人闻言都有些皱眉,各府女儿虽在开蒙之后也习字学文,可最多所学的不过是女诫女训之类的书籍,平日里大多时间也放在女红和内宅之事的学习之上,除了那几个书香世家,其他府中女儿能够作诗之人不是没有,可要像薛素婉所说那般应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