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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说不定我们会在教室里碰面。”男人慢条斯理的说,他咳嗽几声,似乎病痛缠身。谢珉请他回屋去。“尼诺……可以替我招待这个孩子吗?”老人咳嗽止息,脸上泛起一阵病态的嫣红,他拄着拐杖,有些歉意的点了点头。谢珉看见一个提着行李箱、看起来十分可靠的高大男人走了过来,他说:“你好,肯迪亚。希望你不介意我听见了你们的谈话。”一面说,尼诺一面体贴的将老人送回了屋,而玛莲娜看见尼诺的一瞬间,露出了脉脉的柔情。谢珉同尼诺聊了一会儿。他知道玛丽安娜是尼诺的妻子,他们不愿意被战火而分散,所以只好来到这里。“我们希望过上平静的生活。”尼诺补充道。“所有人都这么希望……”谢珉微笑。而这微小、平静的渴望,在一个月后彻底破碎——英法开战,尼诺被强征入伍。谢珉心想,这就是外力的影响啊,战争永远不能被躲避,那么就加入吧,无论面对谁都无所谓,终究只是人类与人类之间因利益而生的自相残杀。他毫无畏惧,所以勇往直前。②尼诺跟谢珉想法不同,但他也被强征入伍了。新婚没多久的娇妻和多病的老父被留在了小镇,谢珉穿上军装,他转头想叫尼诺快一点,却看见他手中捏着妻子的照片,恋恋不舍,悲伤难掩。“一切都会变好的。”谢珉拍了拍他的肩膀,尼诺勉强一笑:“让一个孩子安慰我,真是懦弱啊。”谢珉却摇摇头:“向往和平,不愿意战争有什么懦弱的?难道死亡就勇敢了吗?别难过,我们运气应该不会太差;况且,还有和我们一样的那么多的队友。”尼诺叹息,战场的可怕他心有余悸,但面对谢珉毫无畏惧的年轻脸庞,那讥笑天真的话又堵在了喉咙。他低下头,用典型的悲观主义者话语回答道:“不,我们都会死在战场上。”谢珉耸耸肩,男人已经被吓破了胆,他没有再徒劳无助的安慰他,只是默默调试自己的枪,让它不至于在战场上卡壳。——因为它要杀人。一如尼诺悲观的想法,战争很可怕,轰鸣的炮弹,残忍的断肢,淋漓的鲜血。谢珉依然那么平静,双眼澄澈得仿佛从未被战争染上阴霾,尼诺不明白,为什么谢珉不怕死亡。他很怕,每次上战场都畏畏缩缩,倘若不是严密的防备,早就逃跑了吧。尼诺死里逃生后,总会温柔的抚摸胸口属于他们夫妻的合照,他善良柔弱的妻子啊,不知道过得怎么样。直到一颗炮弹击中了尼诺。他第一次那么痛,痛得眼泪肆意流淌,痛得呜咽哭泣,难以遏制。但他没有第一时间哀嚎惨叫,而是将手颤巍巍抚上胸口,珍贵的合照已经碎裂灼烧,腐蚀了玛莲娜美丽的脸庞。尼诺昏死过去。谢珉知道了这件事,特意赶来看他。因为勇敢与聪慧,他学得很快,也足够幸运,很快从下士升级到陆军少尉,而他也一直关注着跟自己同时进入战场的尼诺。掀开帐篷,伤员痛苦的呻、吟,伤口散发的腥臭,浓郁苦涩的药味,军粮散落发霉的恶臭,一起扑面而来。谢珉神色不变,走到尼诺跟前,他满脸是凝固的血痂与弹药灰烬,昏昏沉沉躺在担架做成的简易床铺上,一条胳膊已经没有了,医生正在为他紧急处理伤口。“不行,他的求生意志太薄弱了,几乎是已经绝望。”医生擦了擦头上的汗。“请让我试一试。”谢珉站出来,在尼诺耳边说了一句话。尼诺眼皮微颤,几乎凝固的心跳再一次挣扎着跳动。医生有些惊讶,却也立刻继续稳固伤势。十几分钟后,尼诺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不幸中的万幸,只是少了一条胳膊。“少尉,您跟他说了什么?”一旁随行的准尉实在好奇,忍不住询问。谢珉微微一笑:“我只是告诉他,假如他死了,家里那位美丽动人又柔弱无依的妻子会被迫另嫁,以泪洗面。”“他可真爱他的妻子。”准尉感慨。谢珉莫名一笑,垂下眼眸:“谁说不是呢。”③时间推移,德国战败退军,战争结束了,所有的军人都被允许回到自己的家乡。由于职阶的不同,谢珉先一步离开战场。他佩戴着荣誉胸章,回归的英雄被国家赐予了相应的地位,谢珉还是少尉,政府没有将他放入战后裁军的名单。于是当谢珉回到西西里那个平静安宁的小镇时,父母看见的就是一身笔挺军装、容貌英俊、姿态冷厉的青年军人,他的威严与沉稳让他们泪盈于睫。“亲爱的,你知道我多么怕传来你战死的消息吗?”母亲哭泣着倚在儿子肩头,金黄的长发随着肩膀微微起伏。“我没事的母亲。”谢珉略略安慰失态的女人,随后有些疑惑的询问,“镇子里好像没什么人?大家都去哪儿了?”他这话一出口,父母都沉默了,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嗫嚅着没有吭声。谢珉皱眉,隐约察觉有什么不对,在他连续的逼问下,母亲终于忍不住大声抱怨——“是那个yin荡无耻的女人!大家都去对付她了!”谢珉摸不着头脑:“你们说的究竟是谁?”“曾经住在我们隔壁的邻居,那个可怜失明老人的女儿,玛莲娜。”父亲一幅不愿意多提起他的表情,“她现在住在镇子中心,你没有看见那些天她的模样!天啊,染了头发,穿着暴露的衣服,跟数十个男人缠♂绵!后来德军曾在这里驻扎,于是她就去做德军的军女支。呵呵,那可太符合她那性格了!被德国人宠爱得骄傲自得!”谢珉听着,眉心越皱越紧:“这跟居民有什么关系?大家为什么去对付她?”“是其他女人们,她们痛恨玛莲娜勾引自己的丈夫,所以全部涌入她居住的房子,要将她揪出来……”他话未说完,谢珉已经惊诧的瞪大眼,女人对付女人,能用什么办法?撕扯头发、撕扯衣服、撕扯脸颊肌肤,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母亲警觉的拉住谢珉手臂:“你怎么这样激动?难道你也喜欢那个女人?该死的狐狸精,那时你只有十七岁!孩子,你听着就好,大家总不会冤枉她!”“母亲,我并不喜欢她。”谢珉轻轻推开女人的手,在她松了一口气时,淡淡道,“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在我的眼前。假如我不知道,也也就算了,可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沉默不语、坐视不管。”他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屋子,前往镇子中心,声音远远的传来:“……况且,您真的以为,大家都认同的事情,就是正确的吗?”作者有话要说: 看西西里的时候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