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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不透帝王策,只是一个人将他身边的所有人与事都揉入宏图大业之中,不计较亲疏,不念情谊,那人到底生得怎样的心肠?秦悦起初以为南楚帝喜好女.色,而今才发现他真是寂寞,甚至后宫中的莺莺燕燕也无法填补他内心的空虚。他需要一个女人,一个将他当作丈夫来关怀的女人。即便是顶天立地的男子,归家那一刻也需要妻子柔软而略带期盼的眼神。可世上并没有这样的女人,因为当他将自己定位为天下主宰之时,便放弃了成为一个合格的丈夫。自昨夜之后,坤明宫若禁地一般,听闻其中的宫人无一活口。秦悦虽然未能亲见虞国公死于起镜殿那一夜,也能想象到天子一怒之下,血流成河的肃杀景象。夜里入睡之时,她隐约觉着哭声震天,听得久了,又好像什么声音都没有。次日一早,秦悦翻来覆去觉着心慌,便教玲珑去庆安王殿里传信,请他一见。自从困于岳昭仪这身份,后妃与皇子自是不能私相见面的,再者出了皇后的事……秦悦想想都觉得后怕,她夜夜魂飞天外,梦里可都想着别人。若是教陛下知晓,恐怕连岳家也要跟着遭殃。天底下最具权势的男人,怎么丢得起这样的人?待玲珑传信回来,秦悦便小心翼翼地出了寝殿,往起镜殿后面的林子里去。自元妃去后,起镜殿一直空着,倒是方便了她幽会男子。待秦悦走近,却见燕榕笑望着她道:“你的事情,我已经告诉皇兄了。”秦悦一怔,险些被纠缠一处的杂草绊倒。“你很怕见到他?”燕榕疑惑。“你也看到了,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秦悦道。可是我很想他。“皇兄为人虽然有些强势,你也不该以此来报复他。”燕榕惋惜道:“你的户籍已落在连江城。”秦悦未曾想到过他会替她拿回户籍。燕榕又道:“你走之后,他大张旗鼓地办了婚事,你的婚书也已经加盖了连江城主的印。”她难以置信地望着燕榕,记得她离开庆元王府,被岳临渊救下之后,连江城人心惶惶,北齐子民尽数被遣返回国,连江城主大婚,人尽皆知。彼时她气虚体弱,休养了整整一个月才能下地,她所听到的所有消息,都是岳临渊告诉她的。譬如,他娶了旁人……他说过不辱她城邦,可是他连夺五城,令北齐俯首称臣。他说过要娶她,转眼间却娶了旁人。她知道世上有城主夫人,却无庆元王妃,想必那女子的名字很难落在宗正寺。说到底,她当日不敢信他。现如今,她谁都不敢相信。燕榕道:“你知道林馥很喜欢你,他也很想你。”方才听他说起燕桓为她所做的种种,秦悦心上本有几分难过,可是当燕榕提起林馥,她又有些想笑。“劳烦殿下帮我带话给她,她喜欢的人要另结新欢了,希望她莫要难过,学会怜取眼前人。”秦悦说着,却是红了眼眶。燕榕心想,他早知道你另结新欢了,死脑筋不开窍,本王又能有什么办法!却听秦悦又道:“还请殿下帮我好好照顾她。”“他是我的门客,我自会为他找一个好人家的女儿。”燕榕望着她忍不住捂着嘴笑的模样,疑惑道:“你笑什么?”秦悦问道:“殿下可有中意的女子?”燕榕摇头,“看到父皇这泱泱后宫,我见了女子都要惧怕三分。”秦悦却是笑道:“殿下好生思量,或许你喜爱的是男子呢!”燕榕出宫之时,依然没能想明白秦悦那句话是何用意,只是觉着自己离开碧海城近一个月,倒是有些想念林馥。待他回去,立刻将她嫁给父皇之事告诉林馥,恐怕他也该收心了。倒是不知皇兄那边是何打算,虽说当年二人有过一段情,皇兄还一度生出了迎娶她的想法。可现如今她已入了岳家的户籍,还进了宫,皇兄不该对一个已婚妇人念念不忘。先有鲁媛,后有迟悦,皇兄喜欢的女人,各个是宠妃的命格,他当真是个为他人做嫁衣裳的好情郎,单这一点,他远不及皇兄!待宫中平静了几日,秦悦才觉夜里睡觉时安稳了许多,再也没有那般乱七八糟的梦。这一日.她刚一躺下,便有乾明宫的人传话,说陛下已经到了起镜殿外,传岳昭仪伴驾。黑灯瞎火,去的又是曾经血流成河的起镜殿,秦悦自是有些抗拒。她磨磨蹭蹭地穿好了衣裳,撑着伞不情愿地往起镜殿而来。南楚雨水丰沛,初夏季节更是多夜雨。待秦悦收了伞,只觉衣衫被打湿了些许。人还未入内,琴声却如细雨一般淙淙而来。秦悦微微一愣,燕桓曾经说过,当日.他的的父皇为母妃焚琴,并且誓不弹琴……南楚帝只听有人推门,却不见有人进来,不由回头看她,“过来回话。”秦悦在他身侧坐下,惊讶于那一双执剑的手,竟然也能拨动泠泠七弦,宛若抚摸心爱的女子的长发一般。“你可听说过当世三大风流韵事?”他问她。“听说过。”秦悦道。齐骁辞官,迟苏散妾,燕驰焚琴。而今想来,三个人都担得起她唤一声“父亲”。“我一直以为他们两人不配与我齐名,所谓取次花丛懒回顾,我素来不会为女.色耽误了前程。唯独有一回,是在泠泠生产之后。”南楚帝道。自从儿子出世,泠泠常常同儿子更为亲近,他这个丈夫反而被冷落在一旁。南楚帝吃了好几回闭门羹,却是不依不饶地缠着美人,叫乳娘把儿子抱了出去。小家伙正在母亲怀里吮着乳汁,奶娘这一抱,立即惹得小皇子大哭出声。眼看着泠泠又要去抱他,南楚帝连忙将美人揽在怀中,“皇子们离了母亲,自会有乳娘喂他,你怎么这般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贵妃道:“毕竟是自己生养的孩儿,本就该多些肌肤亲近,这是外人所不能比的。”“你顾着和他亲近,你夫家可饿着呢!”贵妃却是冷了脸,“所以连我的meimei都不放过?”南楚帝只觉头疼欲裂,兰音时常令他下不来台,如今生了孩子,脾气比从前更糟。“你的身子不能伺候,我临幸兰氏的女儿,乃是照拂虞国公一族。”南楚帝道:“莫不是要我去寻旁人?”“meimei随我入宫之时,你是如何答应我的?”贵妃却是讥讽道:“你贵为一国天子,竟然食言?”“她身世凄苦,便是放出宫去又能如何?”南楚帝道:“你若心疼兰心,便教她好好在宫里呆着,我会护着你们姐妹。”贵妃气得不肯说话,南楚帝反是笑道:“泠泠莫生气,我弹奏一曲给你听可好?”贵妃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