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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几个黑衣人走了过来,陈襄则只望着自己远远地站着。一个黑衣人跳上马车,进去就是抢了玉荷身上的锦囊,还有沈连城腰间那个绣有一个“隐”字的香囊,而后,又抱走了小灰。他将小灰交给了另一人,自己则拆开了锦囊封绳,见是蜚蠊便扔出去好远。至于绣有“隐”字的香囊,他捏了捏,感觉无异常,才拿回去恭敬地交给了陈襄。沈连城已下得马车来,要去抢另一人手上抱着的小灰。“还我!”她声色俱厉。蜚蠊便罢了,她决不允许谁伤害了这只笨狗。狗虽笨,相处一路,却已生了人畜情分。那人自是不给,甚至将小灰举至头顶是要将其摔死的架势。一时间,沈连城几个惊得脸都白了。“住手。”陈襄突然冷声一喝,目光寒厉地盯了那人一眼。那人一吓,害怕地低了头,但也没有要将小灰还给沈连城的意思。沈连城再要抢夺,他便随其他人跳上马,绝尘而去了。陈襄将绣有“隐”字的香囊重挂腰间,脸上神情尽显得意,缓步走向沈连城,在离她极近的距离露出了一抹诡笑。“这一路任你欺负,猜我会如何回报你?”他顿了顿,见沈连城警惕得大气也不敢出,兀地敛起了笑容里的恫吓,幽声道:“不急,先且记下。”而后,他骑上马,走在了前头。沈连城等回过神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通体都汗湿了。玉荷甚至蹲身到了地上,后怕道:“还以为他会第一个杀了我……”青菱忙从地上将她拉扯起来,嗔道:“哪里会记你的仇?所有的仇,怕是都记在女公子这里了。”两人的目光,透着怜悯全都落在了沈连城巴掌大有些冷清的脸上。沈连城却是什么也没说,反身回到了车驾内。入城,正是夕阳西下之时。此时的京都,依然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咦?那不是长公子吗?”玉荷突然惊疑出声,继而更是抬高了音调道:“还有薛三娘子!”循着她手指的方向,沈连城看到,长兄沈庆之与薛家三娘子薛云正并肩而行,有说有笑地往前走。长兄沈庆之温润如玉,风度翩翩;薛家三娘子薛云伶俐可爱,满面桃花。二人的样子,分明是郎有情妾有意。这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长兄就被薛三娘子打动了?原本长兄不是对她不屑一顾嚒?这也太快了些。沈连城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但她忍住了,让玉荷放下了帘布,想装作没看见。却在这时,沈庆之发现了她。他疾步上前,高声唤了一句“大meimei”。他有些吃惊,似是对她要来京都一事浑然不知。(。)☆、第092章:一道圣旨既然被沈庆之发现了,沈连城便没有躲避的必要。她挤出一个笑容来,以一种惊喜的态度唤了他一声“长兄”,目光扫过薛云,却没有从前的一见如故。原本她不必如此。她想,对薛云的不欢喜,定是因为她的兄长薛戎与荣亲王交好,令她怀疑了上一世他对自己的真心所致。但这种感觉又似乎并不那么强烈。薛云是薛云,她的天真烂漫毫不做作,她对长兄的爱慕溢于言表。沈连城其实并没有冠冕堂皇的理由说自己讨厌她。还是友好地打了招呼。薛云甚至有些激动,伏在沈连城的车驾上便是一脸神秘问:“我二兄随荣亲王去临安城参加了七巧盛会,你可看到他了?”“倒没有在意。”她还以为自己喜欢她二兄呢。沈连城笑了笑,接着道:“我祖父已将我许给开国郡公世子,对你二兄,我自然就不关心了。”听言,薛云看了一眼沈庆之,嘟了嘴道:“便是如此,那你喜欢的不是我二兄吗?你既然喜欢我二兄,就该像我一样坚持不懈,岂能轻巧地就答应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沈连城有些意外。薛云的性子和观念,真的跟很多大户人家的娘子不一样。想来,这就是长兄为之倾心的道理吧?她的坚持不懈,对爱的追求,对世俗的不屑,终让他也有了爱的勇气。“喜欢一个人,自当如此。”沈连城看了沈庆之一眼,说出这话,便是对他这种勇气的一种鼓励和支持。她又看向薛云,接着道:“只不过我,已经不喜欢你二兄了。”“为何不喜欢了?你放弃了?”薛云眉头微蹙,很有些遗憾,“我还想你做我二嫂的。”这时,前头骑马的陈襄折返了来,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沈连城等。“他是何人?”薛云睁着一双水灵的眸子直打量陈襄。“云儿你先回去。”沈庆之看到陈襄,脸色却有些难看。如此叮嘱了一句,便攀爬上了沈连城的马车,并吩咐车夫赶路。马车动了,陈襄也轻轻地蹬了一下马镫,徒留薛云莫名不解。车驾内,沈连城噙了笑问沈庆之:“长兄与薛三娘子何时好上的?”“那人是谁?”沈庆之的目光却在陈襄身上,“好似在哪里见过,很有些面熟。”“长兄见过?”沈连城有些惊异。沈庆之细细地回忆,却是想不出来。沈连城这才告诉了他陈襄的来历。然而,说罢陈襄的来历,他仍是想不起来,何时何地曾经见过。“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沈连城宽慰道,“也许不过是与长兄见过的某个人有些相似罢了。”沈庆之点了点头,但他的目光,仍是忍不住落在陈襄的脸上。“大meimei怎又来京都了?还与这陈国余孽一起?”他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不禁问问,还道:“你要来京都一事,我都不曾听祖父祖母说起过。”祖父不与之说起的事,沈连城自也不会吐露半句。她想了想搪塞道:“收到宫里的来信,得知我姨母身体不大好,我便来了。至于他……”顿了顿,目光扫一眼陈襄,接着道:“恰巧遇见罢了。”沈庆之自然看出她的敷衍。但他是个聪敏的,别人不想说的事,他便不会多问。“长兄在国子学堂可还习惯?”沈连城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听她问起自己的学业,沈庆之倒有些不好意思。“为兄愚钝,在国子学堂的表现并不突出,meimei怕是要对为兄失望了。”他在自己跟前称“兄”,恰是头一次。看来,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自卑了。沈连城很高兴,笑着接了他的话道:“在国子学堂上学的,尽是王公贵胄之后,原本个个优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