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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愣了下随即上前俯身拜道:“燕王殿下前来,咱家有失远迎,请殿下见谅。”他这里前脚刚安置,后脚燕王就来了,本来还要下个请帖,如今倒省了不少事。燕惟如抱虚拳,回道:“厂公多礼了,是我不请自来,本王跟前儿才得知消息,厂公往建安来了,本王怎能不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厂公呢。”一口官话说的响亮,跟前儿才得到消息?他从郢都出发,至今将近两月,怎会一点消息也无?他敛手拂道:“万不敢当,王爷直呼咱家名讳即可,哪里值当王爷为咱家破费。”虽说不是正经皇家主子,可到底也还是藩王位,该有的礼数一样不能少。这人竟是燕王,卫辞紧张的忘了行礼,病娇一把拉住她的衣角,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好燕王目光扫过,在她脸上匆匆一瞥,方才她的话他肯定是尽数听见了。他开口问:“这位是……”卫辞下建安的事没几人知晓,一来是为了避风头,二来因着燕王亲事一宗,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卫辞这里正踌躇,陆渊忙踱步上前为其打掩,“这是咱家远房表亲,上不得台面,劳王爷挂心了。”说完转头对卫辞道:“你先回偏房去,我晚些再和你说。”远房表亲?这谎撒得可够大的,要是被拆穿了,可谓真叫人捉住把柄了。眼下只能等办完事情赶紧回去再做打算,她微微一福,也不抬头,心头悸悸只拉着病娇往外走。谁知背后人竟叫住了她,“才刚本王听到要做香包,燕王府上各色花开的争奇斗艳,不如去本王府上参观参观如何,本王也好款待厂公。”盛行婉邀,拂了面子毕竟不太好。燕王府上三代都是朝廷功臣,祖辈对大郢倒是忠心耿耿,可放任着这么一个势力留在建安,鞭长莫及,司马家哪能不忌惮,一来二去这忠心也就渐渐变了味。皇帝派了陆渊往建安,这里头的缘由明眼人都看得出,燕惟如这时候示好,大有拉拢的意味。顺水推舟倒省了他的麻烦,本来他不来,他也要下个帖子亲自拜访,他趋身上前,轻轻笑道:“王爷如此盛情,那咱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建安是王爷的地盘儿,往后还要多多倚仗王爷才是。”燕王听罢忙哂笑,负手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本王当为大郢效力,厂公是陛下亲派而来,本王岂有怠慢之礼。”场面话一来二去,算是打过交道,建安远离郢都,各自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暂且都摸不清。两行人都往燕王府来,‘敕造燕王府’鎏金大字映入眼帘,这座府邸也有些年头了,外头的装饰竟还不如郢都三品侍郎的府邸,燕王为人不奢燥,行事作风也中规中矩,哪怕是东厂也挑不出错来,可也正是这样小心才更让人招疑,这样一颗心头刺不拔,皇帝的宝座哪能坐的安心!江南的大宅子里都带花园,这会虽是深秋,燕王府里后花园的花开的倒是好,燕惟如一面走,一面回头觑卫辞,讪讪问道:“听闻卫辞公主随厂公一起下江南,怎没一起来?”卫辞听他提起自己,心头震的擂鼓似的,低头只看着脚尖,眼梢瞥见一双皂皮靴停了下来,手里发凉。她不知道燕王到底是什么心思,按理说他要娶的是大郢的长公主,怎的偏偏问起她来。陆渊走的愈发慢了,步子停在她旁边怔了下,似乎是要她定下心来,掖手上前道:“太后体恤公主,特准跟咱家一块顺道儿去苏州,祭完祖咱家就差人送回去了,这一路的舟车劳顿,公主身子也吃不消。”他听了不可置否,点头道:“公主千金之躯,自然吃不消长途跋涉。想当年我随父王征战西南途径姑苏之时,也曾拜谒过莲大将军,与卫辞公主也有过一面之缘,算算时日,倒也有十一二年了。莲大将军仙逝后,也一直再未去过姑苏,想想卫辞公主也是苦命之人。”他这里倒怜惜起卫辞来了,陆渊心里不耐烦,可碍于身份,只一味与他附和道:“公主虽没了双亲,但也好歹得太后怜悯,贵为大郢公主,想来也是有福之人。”卫辞心里狐疑,她何曾见过燕惟如?十一二年前那会,她才不过四五岁,哪里记得这些事,只依稀记得那年手臂上被烫坏一块皮,整日卧床并不外出,她纳罕他倒还记得那么久远的事。燕王领了众人往湖心亭里来,扬手砌了壶茶,推到陆渊手边,兜达道:“实不相瞒,我请厂公前来,是有一事相求。”陆渊抿了一口茶,手心微微一紧,果然要切入正题了,他放下茶盏道:“王爷有事尽管吩咐,咱家能帮上忙的一定鞠躬尽瘁。”“既如此,那本王也就不和厂公絮叨了,今儿开春的时候,我曾向陛下禀明求亲一事,想必厂公也有所耳闻。本王也二十有四了,尚还不曾娶妻,父王走的早,无人为我做主,奏折呈上去也有大半年了,也没什么音信,厂公在郢都颇有威望,本王还想请厂公多替我张罗张罗,彼时本王定有重谢!”陆渊哂笑,原还是为了婚事而来的,拂了拂膝上的曳撒,歪着身子问:“王爷说的可是云锦长公主?”“正是,”燕惟如见他松了口,以为事情有转机,直起身子道:“厂公也知道,我年幼有一回进京,陛下曾与我父王商量过亲事一事,两家欲结为秦晋之好,彼时也只有云锦长公主一个公主,我心里也惦念了许多年,总也没个合适的,何况求娶云锦公主也是我父王生前的心愿。”燕惟如说的诚诚恳恳,他记得当年是有过这么一回事,不过是酒桌上的口头之言,一无凭据,二无奏章的,估计陛下也是一时贪杯只当兴头话了,他这里却拿来当借口。陆渊作恍然大悟状,趋身问道:“当年咱家也有所耳闻,只是帝意难以揣测,王爷既已禀明心意,不如就静候佳音,陛下既已答应了,又怎会出尔反尔呢。”燕惟如心头犯难,知他不愿出力,依旧不依不饶道:“厂公也知晓,燕王府世代固守建安,虽承蒙陛下抬举封侯拜将,可终归也是异姓王侯,求娶长公主实则是我高攀,中间若是无人梳理,只怕是要等到猴年马月。”的确,大郢长公主的婚事向来都要考虑再考虑,按往年惯例,国事太平自可自由嫁娶,若是遇上不太平的境况,那也只有和亲的份了。西北戎狄暂时还不知是什么来意,是战是和尚未可知。他这里要求娶长公主,只怕是动机不纯。“咱家知晓王爷意思,只是咱家说到底不过一介奴才,荣辱全系在陛下身上,咱家若是公然忤逆陛下的意思,这不是让我自寻死路么。”燕惟如的心思,只怕是司马昭之心,他求娶长公主无非是为了拉拢势力,正所谓出师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