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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送出小半条命去……叶秋嬗先前天真以为自己立了功,皇上应该不会过于为难,没想到君意难测,一来就惹了圣怒。思来想去还不是自己的奇能惹了他的忌惮,如今是终于见识到皇家威严,眼看便保不住小命,怎不惶恐……叶秋嬗匍在地上,抖如糠筛。皇上那头却迟迟未开口唤人将她拖出去,如此又回到了刚来时的死寂,煎熬半响上头又说话了。“你上前来。”他道。叶秋嬗喏喏动身,上前几步复又跪下,而阶梯之上便是天子。“邱叶先生?你有看人测谎的奇能,那你抬头看看,朕有也是在说谎话么?”他语中有笑意,却是冷笑。每一次问话都将叶秋嬗打入绝望之境,且越来越惧怕。“朕叫你抬头,你是要抗旨么?”叶秋嬗怵地一抖,抬头看去,皇上却俯下身来,天子圣颜近在咫尺。“朕派人查过你,身世成谜,你那劳什子老家更是根本无一个姓邱名叶之人。谢卿用人重才,朕却用人不用疑,你今日若不将底细讲个明白,即便身具奇能,朕也留不得你!”“……臣、臣并非有意隐瞒皇上……”“将你面具取下,朕要看看你究竟是何人。”皇上拍桌喝道。叶秋嬗早已被吓得三魂少了七魄,唯恐连累了叶家,心头一横,双手抚上面具。“臣并非有意隐瞒皇上,实在是身不由己。臣自知命数已尽,但愿皇上念在臣立了功的情分上,饶过臣的家人。”说完便双眼一闭,将面具掀开来,皇上早已急不可耐,冲她瞧去,待看清真面目,却是瞠目结舌,震惊当场。“你、你是叶家那……”叶秋嬗又跪俯下去,“罪女叶秋嬗叩见皇上……”“……”“原来是你……怪道祭火节那次,你能轻易猜出曜珮的谜底……”叶秋嬗再次磕头,“臣女有罪,在谢大人那处暴露了奇能,谢大人当时正棘手一件案子,便邀臣女去协助。此事是臣女一人的罪过,家人对此一无所知,望皇上饶恕叶家。”“你……”皇上指着她,“你竟敢女扮男装这般胆大包天,叶卿恪尽职守,居然教出一个你这样的女儿……”“皇上,我爹也是蒙在鼓里,此事全是我一人罪过。”皇帝却舒了口气,靠向椅背。“倒是个有孝心的,不过欺君之罪却是逃不了了。”叶秋嬗早已看淡,抬起脸来视死如归道:“臣女自知罪无可赦,任由皇上处置。”她脸色因惊吓而白透如玉,分明是娇娇女子的秀致面貌,却因坚定的神情而平添一分巾帼英姿。皇帝见此一愣,凝神半响终于缓下脸色。“你若将功补过,也并非罪无可赦。”叶秋嬗心头一亮,听出一丝希望,忙俯身磕头道:“谢皇上宽恕,臣女虽无大才,但好在有个测谎奇能。先前的妍嫔案和孩童失踪案也有用到臣女之处,皇上若宽恕臣女一些时日,臣女定当竭心尽力在枢密省门下,协助谢大人破案。”皇帝却讳莫如深摇头,“不,朕不是要你效忠谢芝。”叶秋嬗呆若木鸡。“朕原本打算将你提拔为中书令,专门替朕传召和监察使臣。但你是一女子便没这必要了。”“皇上的意思是……”叶秋嬗不解。“朕说过用人不用疑,朝廷之上,必有暗潮汹涌、伺机而动之人,朕需要你这个奇能,好比一面明镜,将那些乌烟瘴气给照个一清二楚。但直接这么摆出来太过明显且引人忌惮,不如便让你继续在枢密省待着,那处龙蛇混杂,别有用心之人定然露出马脚。”话音落了,他顿了顿又开口:“谢芝将那玉牌子给你了罢?可有带在身上?”叶秋嬗在怀中摸索,拿出了牌子给他递上去。皇帝却摆手没接,“你且仔细瞧瞧,这牌子有何异同。”“嗯?”叶秋嬗纳闷将那牌子翻来覆去查看,粗略着瞧倒是没发现有何特殊,但仔细一看便瞧见牌子的右下角处有一暗花,瞧不出是什么花样。她将牌子举高,玉质被光线映得透亮,那暗花也瞧得分明起来,却是刻着一个篆字——“密”皇帝见此又肃然开口:“这牌子代表你的身份,朕要秘密提拔你为监察密使,替朕监察朝中官员,凡贪赃枉法或蓄意谋反者不论官级大小皆上报给朕,包括谢家,也包括你爹。若是私自包庇,罪同贪污,抄家严处!”叶秋嬗心头大震,才知原来皇帝早有此策,立即俯下身去朗声答道:“臣女不敢!”皇帝温声,轻跺脚,“起来,朕不是那般专横的帝王。既用你便视你为爱卿,你只需谨慎言行、恪尽职守,朕一样会给你庇佑。这密使玉牌乃你专属,往后你可凭玉牌进出宫门,且朕还允你两支禁护卫队,若是有需要时可受你差遣。”叶秋嬗忙磕头谢恩,只觉得手头的玉牌隐隐发烫。“你身份今非昔比,纵然没有朕的助力,也会引起他人忌惮。是以朕会派两名暗卫潜伏在你左右,若是遭遇不测,还可护你周全。”他说完便手指一动,两名黑衣暗卫便从隐蔽处现身,恭敬朝他跪下。“你们二人今后便跟随叶卿了,她若有什么吩咐,不得违抗。”黑衣暗卫领命,走至叶秋嬗身后站定。叶秋嬗只觉得身后多出两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皇上这明里是说派人保护她,但暗中定是让这两人监视她,以后无论做什么都有人在暗中观察,让她想想便毛骨悚然。但她也是只能硬着头皮谢恩。皇帝对她这态度还算满意,点头让她平身,“叶卿将面具戴上罢,今日朕与你的谈话不可泄露。你只需记住,你如今效忠的不是枢密省,也不是谢芝,而是朕。”“微臣明白。”叶秋嬗点头起身,又将面具戴上。不过是须臾时光,她便经历了从大惊到大悲大喜,如今已平复下心绪。皇帝冲她摆手,让她告退。叶秋嬗如蒙大赦,躬身往门口走。还未走两步,便听皇帝又唤了一声“等等”,她随即停下来。“你有这奇能,想必已知晓你义姑姑的事了罢……”叶秋嬗怔然,她早料到会有这一天,直挺挺又跪下去,摇头不言。皇帝却一改先前的威严,眉宇间隐有怅然,叹息一声才道:“她一生不容易,一切都是朕的罪孽……”默了半响又接着道:“朕看得出她是真心待你,望你是个明事理的,她与朕如何以及将来有何结果都不关你事,切莫因此伤了她的心。”叶秋嬗眸光闪动,她不知太妃与皇上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但确实如他所说,太妃待她是真心的好。思及此,她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