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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遇的?连先帝在位那会儿,先帝找他议事,见到他来连跪礼都不用,说话之前先赐座赐茶,什么时候他需要站在冷风中等人等这么长时间?当然他也不敢埋怨乾德帝,他再怎么自视甚高,他也只是一介臣子,而乾德帝是君。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乾德帝这还没让他去死呢,只是让人站着等了几个时辰而已。虽然不能说乾德帝的不是,但尹家那个庶子他总可以说吧?安国公本就看不起靠投机取巧发家的尹家,更看不起尹家只会靠裙带关系的做派,仗着是太后娘家作威作福,尹昭仪在后宫也多次挑衅自己的女儿。在安国公眼里,尹家就是眼中钉,连带着一个进宫当个没名没分男宠的庶子都记恨上了。乾德帝这么久没能过来御书房,想必就是被尹家那个庶子用了什么狐媚手段缠住了。他越想越是气愤,在心里不停地咒骂尹璁是个惑乱君心的狐狸精,恨不得杀了他示众,让天下人都知道尹家做的好事。明明是他自己执意要等乾德帝,赌着一口气站到现在,还要迁怒别人。中途御书房的小太监也出来劝过他几次,说外面天冷让他先回家,或者进殿内取暖。但他非常倔强,非要在外面等,等得他只打哆嗦,也不知道他在坚持什么。也许是为了给自己和女儿争口气,也许是想对乾德帝表达他的一番赤诚之心,但其实外人看来觉得他挺傻的,不会变通。他从辰时等到未时,足足三个时辰,乾德帝才姗姗来迟,他大老远听到乾德帝仪仗的通报声,还以为自己冷得出现了错觉,直到乾德帝从轿子里出来,经过他身边,他才动了动自己站得僵了的腰腿,作势要行礼。乾德帝看他站在御书房门前,不禁挑了挑眉,心想这老家伙不会真的在这里站着等了几个时辰吧?这倒是有趣了,平时商议国事的时候,不见得他这么积极,这会因为自己跟尹璁同床了一宿,他就刻不容缓地来为他那个女儿伸张正义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让他在冷风中多站几个时辰也是应该的。乾德帝不仅厌恶后宫女人争宠,更加忌讳外臣插手后宫的事情。也是看在安国公是跟先帝一起打过江山的功臣而已了,要是换做其他臣子,罚俸禄或者贬职都是轻的。乾德帝见他冷得都要行动不便了,就伸出手虚虚地扶了他一下,免了他的礼,又故作惊讶地问道:“爱卿在这里等朕等了多久,为何不去偏殿等着,却要在这里受冻?”安国公正义凛然地回应道:“没有陛下的允许,老臣不敢动寸步。”乾德帝听了这话,心里冷冷一笑。这老东西话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还不是在给他施压?不过乾德帝想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就没有揭穿他的虚伪,而是笑着说:“爱卿过于谨慎了,爱卿是先帝留给朕的良臣,朕也多重视爱卿,并不会因为爱卿擅自踏足朕的御书房而怪罪爱卿。反而看到爱卿站在这里这么久,朕心中有愧,不应这么迟才来,爱卿一定久等了吧。”听到乾德帝抬举他的话,安国公心里才好受一些,但还是忿忿不平的,便阴阳怪气地对乾德帝作了个揖,说:“臣子等天子,天经地义,老臣就算是等陛下等得累死冻死在御书房前,也是死得其所,陛下不必愧疚。”乾德帝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不满,也只当做没听出来,笑了笑揭过,请他进了御书房。进了御书房,安国公被里面的暖气给吹得抖了一下,习惯了外面的冷天气,他倒是有些不适宜室内的暖和了。但眼见着乾德帝坐到了正上方的龙案后,准备批改奏折,他不由得走快两步,站到正殿中间,做出一副有事禀告的样子。乾德帝拿起朱笔,手里打开一本奏折,头也不抬地说:“给安国公赐座。”小太监连忙搬一张太师椅出来给安国公,安国公谢过乾德帝后坐下去,只觉得自己酸痛的腰腿终于得到了缓解。乾德帝依旧没有看他一眼,淡淡地问道:“说吧,爱卿找朕有何事?”他倒是想听听看,在朝中无大事的现今,安国公能有什么大事要跟自己禀告的。安国公当然找不出什么要事要跟乾德帝说,眼下四海升平,国泰民安的,并没有什么事值得皇帝和他们这些臣子忧心。唯一能谈得上要事的,就是劝谏乾德帝广纳采女,繁衍子嗣,为皇室血脉开枝散叶。但安国公要是跟乾德帝提起这事,那不是给他女儿沐贵妃添堵吗,所以他万万不可能拿这件事来跟乾德帝说的。所以他只能搜罗一些有的没的,无足轻重的事情来禀告乾德帝。比如说北边下了大雪,封了几条官道啦,南边多久没下过雨之类的,甚至连京城里多了几个乞丐都事无巨细地说给了乾德帝听。反正就是在拖延时间,不让乾德帝这么快回承光殿陪尹家送进来那个媚乱后宫的庶子。乾德帝见他说不出什么事来,也就没有认真听,就当他在下面放屁,专心致志地批着自己的奏折,偶尔敷衍地应两句,一点都没受到影响,反正他也是要批奏折到傍晚的。等他快批完案上的奏折,下面安国公也找不出什么话题来说了,乾德帝这才抬起头看向他,问道:“爱卿可说完了?”安国公虽然没话可说了,但也不想让乾德帝就这样回承光殿,可是他也想不出什么政事要说了,只好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要说什么。乾德帝见他欲言又止的,干脆说道:“爱卿若是没有什么事要说,那就先回吧,朕也该回寝殿用膳歇息了。”听乾德帝说要回去了,安国公急得嘴巴先于大脑做出决定,连忙喊道:“陛下等等!”其实他这样对乾德帝喊,已经是大不敬了,乾德帝大可以惩罚他,安国公也是喊了才反应过来,心里一阵后怕,遂噤了声。好在乾德帝并没有跟他计较,而是好脾气地问道:“爱卿还有何事?”安国公一时想不出要说什么,只好支支吾吾地说道:“老臣、老臣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贵妃娘娘了,不知她在宫里过得可还好。自永平公主远嫁后,老臣跟夫人都很牵挂她,怕她自己在宫里孤独。陛下也是做父亲的人,应该能理解老臣的一片苦心吧。”乾德帝沉吟一番,点了点头,应道:“朕能理解爱卿为人父亲的用心良苦,不过爱卿放心,朕并没有亏待过贵妃,贵妃在宫里一切都好。只是不知是不是后宫琐事太多,这阵子她身子不怎么利索,想来是cao劳过度,朕想着要不要找个人替她分摊一下,爱卿意下如何?”安国公闻言心里一突,乾德帝的后宫拢共就那么几个妃子,除了他女儿,下面的就是尹昭仪。乾德帝要是让人协助沐贵妃管理后宫,那必定只有尹昭仪符合条件,如果真的那样做了,那尹家岂不是更加嚣张?他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连忙跪下说道:“老臣替贵妃谢过陛下的体恤,只是贵妃一朝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