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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隐舟将孙辅之言一五一十告知孙权。江夏毗邻庐江东六郡,太守黄祖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何况背后倚仗着雄霸一方的刘表,对江东素来是个虎视眈眈不安稳的邻居。这时的刘备都还不过是曹cao营中一个小有名气的部下,按记忆中的历史在官渡之战收尾后就会背叛曹cao投奔刘表,可见此时的刘表实力雄厚,足够与曹cao、与江东分庭抗礼。除此之外——他们还是孙权的杀父仇人。昔年孙坚战败于刘表,是黄祖的手下收割了他的性命,新仇旧怨一起算,孙氏如何能放过这个隔了血海深仇的近邻!只是终究有个刘表支撑,孙氏虽多次袭击黄祖镇守的江夏不曾落败,也始终难击破那道又高又厚的城墙。不过,尽管与孙氏结怨,黄祖和曹cao关系也处于寒冰。此前曹cao曾指派大名鼎鼎的祢衡出使江夏,却因两人的摩擦丢了性命。祢衡为人倨傲,人在檐下也不肯低头,是非对错的争执漫漫地吵了一千多年。但可以肯定的是,黄祖这样冲动的行径无疑折损了曹cao的羽翼和面子,两方本可合作的桥梁被他自己搬了石头砸了个稀碎。而今守着江夏的黄祖既不可能讨好孙氏,也无希望投靠曹cao,只能靠着刘表苟延残喘。这样的势力地存放信物,便不必担心任何一方在没有他告知的情况下轻易能寻到!孙辅虽然通敌,但未尝没有对曹cao设下一丝戒备,也就是这一点的戒心,才给他们的行动铺好了后路。孙权冷冷地以指叩桌,心里已有了决断:“黄祖和我们一贯结怨,如今更不停sao扰毗邻的豫章郡,此去不能声张,最好的办法是令人混在迎击的军队里。”他微微抬起下颌,似看穿李隐舟静立下隐约跳动的心:“你想去?”若是不想去,以这人趋利避祸的性子早告辞远去,决计不可能事事都要旁听。李隐舟亦不推脱:“是,刚好有一位故人在江夏,如今正是乏人之际,他过得或许也不如意,我想劝说他,也许可以弃暗投明。”江夏,故人,在黄祖麾下且不如意……孙权眼里急电闪过,联想到符合的一人,倒没料到他和李隐舟也算认识。目光在他坦荡的眸底探过。倒也没瞧出什么隐瞒的样子。将拿捏在二指之间的笔掷出去,他捏了手撑着下颌,闭目忖度片刻。一滴雪水从檐上滴下。无声无息砸落在雪里。孙权却被惊醒似的,蓦地睁眼:“你一个人去不行,让凌校尉随行保护。”凌cao当日果决地带兵围剿诸将,才震慑住了一众犹豫不定的部下,不管是为了什么,这份赤勇的胆气都足够托付以信任。李隐舟想的却是另外一遭事——真够阴差阳错,凌cao不也恰好是那人的故友么?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写懵了,写错名字了,孙辅的哥哥是孙贲,孙暠是之前造反被权儿搞下去了。顺便一提,虽然历史上也的确是孙辅背叛,但是理由比较荒谬——他觉得孙权没有能力保住江东。其实这个说法还是挺奇怪的,因为背叛了权儿也不可能因此保住江东,况且以曹cao的风格不太可能保一个叛徒。73、第73章事不宜迟,需迅速拟定路线。江夏与江东数郡县相交壤,而最为绵长的一道线则是豫章。凌cao便道:“孙辅此前为庐陵太守,从庐陵到江夏最简便的一条线路就是横穿豫章,且豫章和江夏参差交互,数年以来矛盾不断,我认为应当走此道。”李隐舟垂头瞧着江东数郡的地理分布,却并不赞同:“既然如此,绝不可以走行豫章。”凌cao倒还肯和他说上两句:“为何?”李隐舟轻轻瞟孙权一眼。他不置一词,阖了眼似在小憩,舒开的眉上犹挂着浅浅的倦意,只是在冷白的脸上瞧不大出来。李隐舟也不绕弯子,只以目光刺着地图上江夏二字,道:“我们可以想到的,难道曹cao会想不到吗?”凌cao瞳孔蓦地一震。曹营此番抛弃孙辅,一为弃子,二为栽赃。第三,也是万一的可能,若孙辅脑子清醒了交代出实话,那么当时拿来保证的信物,孙权就一定会派人去搜寻!如果他们堂而皇之地走豫章这条道,不就等于明晃晃地告诉曹cao,迎击黄祖是假,赶去挖出罪证是真么?手心倏忽捏出一掌的冷汗,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细节,差一点就将原本的计划败露。看向孙权的眼神,也更复杂。他岿然不动的眉目无一丝讶然,显然比李先生想得更清楚。如此犬齿小儿,却敢去撕咬虎狼的心计!一时胸膛里似有巨浪翻腾,有骇然,也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沸热。一开始屈居于孙权,多少是因为顾忌他是将军唯一的嫡弟,也因张昭与周瑜力保的新主公。而一路以来亲眼见识到了这人的谋略与决意,竟有些真心实意的折服。但面上仍不露出半点愕然,只蹙了眉掩饰眼底的惊涛,冷声问:“那么以先生之见,当走何处?”一截修长的手指落在羊皮的图纸上。指上的血腥已被冲洗干净,然而落下之处便是兵戈所往——他道:“庐江。”“庐江?”凌cao生性粗莽,对于战局尚有见解,然而揣度人心却总不透彻,索性丢了手问,“自从昔年将军攻破庐江,老太守陆康自戕殉城,此处就交给了袁术以换孙氏旧部。可后来将军也多次攻打,终究——只夺回了一半。”所以如今的庐江,历经变迁,一半属江东,另一半倒归到了江北曹营。本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如今谁也不愿轻易松手,这样剑拔弩张的紧绷局面下,就是嚣张的黄祖都不敢打庐江的主意,如今却要走这条险道?他一时琢磨不透。看出他的不解,李隐舟不做隐瞒:“而今官渡一战还彻底未收尾,曹cao最怕的就是被人偷了背脊。一个人越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