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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晏三一路上为了开导他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最终换来地也是晏时君灵魂出窍似的一声“嗯”。两个人一路走着,晏时君执意要去后山,晏三拗不过跟着他一同去了。后山穿过练武场,就是一片悬壁悬崖,顺着崖边看去,下面就是修罗道。冷风裹着难以抑制地血腥气从下而上席卷而来,钻进人的鼻尖。晏时君猛然又记起那天小镇里刺鼻的血腥味,差点吐了出来。晏三见他不舒服,搀扶着坐下来。当即就看到几个武者架着一个浑身是血伤痕累累的男人从地牢方向过来。那男人身上还穿着一身落霄宫特制的现在已经破烂不堪的玄衣,脑袋死气沉沉地垂在胸前,仿佛脖子就是一个没用的连接装置一样,只堪堪地支撑着脑袋没有掉下去。身上的铁链直接镶嵌进了骨rou,胸前鞭痕清晰可见,双腿都被硬生生打残废了,直接被拖拽着胳膊像是个牲口一样从地上一路拖了过去,膝盖处破了一个裂口,能看到里面骨头已经错位。在社会主义法制国家生活了十九年的晏时君哪里见过这种,看得一阵心悸。“他……他是犯了什么罪?”几位武者恭恭敬敬地向晏时君一行礼:“夫人,这人是从东山抓来的叛徒。”晏时君闭上眼,不让自己去看。武者们把那男人拖到悬崖边,往下看去就是修罗道,猩红的血迹沾满了整个嶙峋山壁,地上血流成河,常年不干。最下面是九头狼犬,狼犬仰着头冲悬崖边上的咧着嘴,露出尖锐的獠牙。被架着的那人在看到悬崖下的场景之后,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样,爆发出了极大的力量,挣扎着想要起来逃离,哭着满脸的泪水和血迹一块混杂着冲刷而下,拼命求饶:“大爷求你们了,饶了我,饶了我吧,不要扔我下去,求你们了,求你们了……”这阵挣扎毫无疑问是无谓的,武者们毫不留情地将他一脚踹了下去,那一声尖锐的惨叫从断崖之下传来,然后几声人骨被咬碎的声音,惨叫戛然而止,狼犬心满意足地嚎叫声从下面传过来。晏时君的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邢俞一直在后面偷偷跟着保护着他们,见晏时君瘫倒在地急忙赶上来,将他从地上扶起。晏时君空洞的眼睛看着邢俞:“你告诉我,那个人犯了何事?”邢俞抿了抿嘴,但还是说了出来:“他原本是东山主的手下,东山主暗地里养了一批死士,自从东山主死后按理说那批死士也应该全部都被灭了才对,但是近日在落霄宫附近一直不停地有死士出现,教主审了三天三夜从他口中把能到的情报都得到了,人没有了价值,自然就……”就该死。在这个世界,死好像是一件非常无所谓的事。晏时君大脑一阵刺痛,脑海里陷入了一片莹白,系统又变幻成了晏时卿的模样,就是木着一张根本就不符合晏时卿人设的AI般僵硬的脸。“你不该动心。”这是AI晏时卿对他说的第一句话。要是在之前,系统从来不会过问太多,也不会限制太多,好像系统唯一有的就是一系列不靠谱地cao作和没有感情的任务通知,它这是第一次破格来管晏时君的心境。好像是晏时君的错觉,他感觉系统好像叹了口气,说道:“沈迟川是反派,永远都是反派,杀人,嗜血,冷漠,无情,他可以在一时的动心的情况下对你另眼相待,但是你若是对他没有任何作用,下场并不会和刚才那人好到哪里去。”晏时君瘫坐在地上的动作没有变化,眼神呆滞地盯着地面许久,慢慢地吐出来一句:“我不信。”他不信那个能注意到他的喜好,能无条件包容的男人是这样。系统叹了口气:“沈迟川是本系统创造出来的,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任何对他有威胁的人,不论是谁,他都不会放过,任何对他没有用处的人,他更不会去看一眼。”系统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这是本系统的忠告。”说罢,晏时君脑海里一闪,一切都不复存在,他眼前一花。“公子?公子!”晏三的声音焦急地传过来。而晏时君却彻底晕了过去。在这期间,晏时君做了很多梦,他梦到小镇里横尸遍野,血流成河,他梦到修罗道九头狼犬丑陋可怖地脸,毫不留情地将人吞食,然后镜头一转,他梦到沈迟川薄凉的背影,轻飘飘地命人将他仍进修罗道。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脑海里一直萦绕不去的就是梦中无边的血迹,以及沈迟川的背影。邢俞守在床前,看着晏时君自从醒来就呆滞地盯着头顶的帷幔,担忧地问道:“晏公子,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晏时君僵硬地摇了摇头,艰难地起身,这才发现房间里守着的只有邢俞一个人。“晏三呢?”邢俞摇了摇头:“是他托我来照看你,自己着急忙慌地不知道赶去做什么,我担心你就先来了。”晏时君的右眼皮狠狠一跳,跳得他心有点慌,总感觉有什么不对。还没来得及担心,晏时君就看到门口出现了熟悉的身影,慢慢地从门口挪过来。身影他再熟悉不过,但是晏时君明显地感觉到一种奇异的不和谐感,仿佛面前这个人不是晏三,只是有人接了晏三的壳子,而里面的芯儿早就换了。“晏……”晏时君刚张口,话还没说完就硬生生地把那个“三”字给咽了下去,因为他看到,晏三的眼睛,是诡异的白。第七十一章坠崖晏三的脖子僵硬地转了转,乳白色浑浊的瞳孔看向了晏时君,那双明明应该灵动地闪着光,因为一点小惊喜就能高兴很长时间的眼睛,在此刻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生气。晏时君不可置信地想要接近他,嗓音满是颤抖:“晏……晏三……”“晏公子!”邢俞最先反应过来,将晏时君挡在身后,手已经覆在剑柄上,那把剑却像是有万钧重一般,迟迟拔不开。抑或着说,他对着晏三,根本就拔不开剑。晏三向他缓步走来,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