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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但难得他喜欢。二皇子当时也穷得很,没什么钱,但还是咬咬牙掏银子买给了他。此事岚王自然记得更清楚。事实上二皇子小的时候就是很喜欢他、很宠爱他。只要他可爱一点点,就马上什么都愿意给他。他早已有了自己专属的东西,不需再贪澹台的。从幽澜城到贺兰红珠,宇文太守又是好一番招待。这两个月贺兰红珠城建时掘出了一处好地方,竟是一方温泉,刚刚建好只等皇帝陛下来第一泡,太守算得可精,泡完以后这可就是远近闻名的“龙汤”了,那还得了?贺兰红珠城又有新的摇钱树了!……温泉氤氲,周遭树木遮天蔽日很是隐秘安静。大晚上的淡淡月光透过树梢,几盏小小风灯,伴随着蝉鸣,庄青瞿害怕宴语凉摔着,一路把他打横抱着,直到放入温泉。如今他在帮宴语凉洗头发,细腻地一点点打着皂角。而宴语凉半张脸没在泉水里,发着呆神游天外,咕噜噜的吐泡泡。他在幽澜城头疼躺了几天之后,之后也没再疼了,他又继续活泼开朗上蹿下跳。找到的药草也由军医晒干封存,又多又好。岚王对澹台泓的醋,此次也吃得非常适可而止。听闻澹台泓跟着皇帝找了几天的药,他也只是冷着脸摆出不高兴,却不再是如上次一般无数濒临崩溃的激烈情绪。但宴语凉还是怕他委屈,跟他解释了很多。把他如何遇上澹台泓,如何找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事无巨细都说了。为了让庄青瞿安心,他甚至连廖曦的事情都说了。那夜,庄青瞿抱着他翻云覆雨。完了以后把他抱在怀中十指紧扣,沙哑着嗓子告诉他,我知道的,我相信阿昭。阿昭放心。我虽小气了些,却又不是不讲道理。他说,我比澹台好。比他坦率、比他执着,比他更爱阿昭。他赢不了我。从小就没赢过,长大更赢不了。又说阿昭你真傻,你是去替我找药,难道还我要借故胡思乱想、去怪你?在你心里我就那么无理取闹么?不是。长发一点点洗净了,宴语凉数次欲言又止。额角又开始微微抽痛。泉水guntang,他却觉得他的指尖和胸口都那么冰凉。身边小风灯忽明忽暗,就好像他杂乱无章的心。“青瞿我……”锦裕帝很少有这种混乱的时候。直到这一刻,他都不确定,他要说什么?失忆前的事情,他其实可以不记得。就算永远都“不记得”也无可厚非。岚王一直待他很好。经历过那么多伤心的事以后却依旧不变心甘情愿想要护着他。他又何必要旧时重提。不提就能一直这么相亲相爱地重新来过。反而是提了,他怕亲手摧毁眼前同样一点一滴构建、真实无比的甜蜜。他是皇帝。当年大夏风雨飘摇,他自有他的难处。他也不是神明不可能面面俱到,也有身不由己,必须要牺牲、注定要辜负的人。他是不对,却也不是故意。幸好一切还来得及,以后待他好就是了。从今往后用一辈子的温柔补偿他,以前的伤疤是不是就可以不揭了。岚王一直替他隐瞒一直替他遮掩,一直都说“阿昭从未做错什么”,岚王必也不想他旧事重提。宴语凉闭上眼睛。鼻子却很酸,沁得脑子疼。一阵水声。岚王结实而匀称的手臂自后环住他的腰,轻轻吻了他。淡淡风灯,他看到那双浅浅明眸里,混着心疼与担忧。“我在,阿昭。我一直都在。”“我家阿昭以前一直很开心的,近来却怎么了?还学会了藏心事,还学会强颜欢笑。拂陵都说你近来不乖。”宴语凉眼眶更是一烫。他竟忘了,这个人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就别想有什么情绪瞒过他。“到底在想什么?莫不是……在想澹台?”宴语凉:“不是!”庄青瞿:“嗯,知道。逗你的,可阿昭你看,你若一直憋着不说,我也会不安、也会禁不住胡思乱想。所以……”他亲了亲他的额头:“告诉我?”宴语凉点头,声音哑涩:“先抱抱我,好不好。”“好。”庄青瞿抱住他。继续温柔地亲吻他,一点点轻啄过,鼻尖、唇角。不沾染任何情欲,只有无尽安抚和疼爱。“阿昭。无需担心,我们经历过那么多,你什么都可以告诉我。”“不可能再有什么能动摇我待阿昭的心,不要怕。”他说着撩起热水去宴语凉的肩头,俊美的脸上尽是温柔。那样的爱抚,让宴语凉有如溺水之人获得一丝喘息,又如同千刀万剐之人有了有片刻镇痛。可一旦细想,却只更心如刀绞。“我的母妃当年……”半晌,他涩然道,“不是病死的,而是被郁鸢贵妃害死的。”庄青瞿:“什么?”他眼中震惊,继而是心痛与不忍。宴语凉垂眸。他的母妃确实不是病死的,而是在一个冬雪夜里,在他面前生生被郁鸢贵妃的一群侍女和侍卫们推入莲花池。而他那时就在假山后面,服侍母妃的贴身侍女捂紧他的嘴,那天奇冷,只两个人guntang的眼泪一直无声在掉。母妃死后没多久,他就被送到郁鸢贵妃身边,毕恭毕敬、夹缝求生。那么多年,没人知道他知道当年的内情,甚至没人怀疑过他知道。大家都只看他老老实实伺候着三皇子,尽心尽力。渐渐对他没有半点防备心。宣明三十五年,三皇子与太子不睦,被太子一怒之下放火烧死。郁鸢贵妃从未受过这般打击,一夜白头卧病不起。宴语凉牵着九岁的幼弟宴落英去看望她。郁鸢贵妃自知大限将至,求宴语凉替她照顾幼子。她觉得二皇子宅心仁厚、是个好孩子,亦求他不要记恨她过去许多年苛责薄待他。宴语凉垂眸:“不会,宴昭又怎会因那些小事记恨贵妃娘娘?”“就算记恨,也绝不会只是因……那些小事。”贵妃一抹慈爱的微笑僵在脸上,杏眼睁大。铺天盖地的心虚袭来,她毛骨悚然又不可置信:“你、你……”“我一直知道。”“十年前贵妃娘娘对我生母做了什么,我亲眼所见。好在这世上善恶终有报,贵妃娘娘如今也亲自尝到了失去至亲的痛楚,阿宁英年早逝……甚是遗憾。”“罢了。贵妃好好养病就是,儿臣告退。”“咳,咳咳咳,你等等,你……你说清楚!”床上贵妃死命一扑,却不曾抓到宴语凉离去的衣袖,她目中待泪声音嘶恨,“我儿殊宁,难道其实是你,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