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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摹。“它们看起来像狗还是像狼。”陷入沉思的巫嵘冷不丁问傅清,桌边的纸上是巫嵘仿照着石板画出的野兽。石板上过于简单的笔划让人只能看出这是种庞大的,长着尖牙的怪物,说它是狼是狗是老虎都行。之所以是怪物,是因为画上野兽的头颈处有一圈辐射般的三角波纹,在它的四爪处画着代表火焰的纹路。“不是狼。”难得傅清认真去看巫嵘比石板画更稀烂的画面,指尖从野兽的尾部划过:“狼的尾巴无法竖起。”狼不能像狗一样翘尾巴,尾巴大多都是低垂的。但石板画上的野兽尾巴竖起如旗帜,尾尖向上弯起,确实和傅清说的一样。“灵童库库卡非常怕狗。”巫嵘目光落在石板画中被野兽活生生吞噬的孩童上,话音未尽。是什么能让无比强大的鬼童畏惧一只小小的鬼犬,甚至害怕到完全失态呢。因为某种猜想,巫嵘从未当着蟒灵的面拿出过石板或放出鬼犬,这块石板他曾给大鬼看过,但大鬼却并没有太多旁的反应。难道要再尝试将它融入灵魂中?巫嵘举棋不定,沉吟未决。就在这时,窗外忽然响起了呜呜风声。起风了。刚回到洪崖安全区的陆少将开着辆低调小车一圈圈在城市里绕,想着心事,这是他的习惯。陆少将不吸烟不喝酒,但他今天知道的太多,震撼太大,羽蛇的事,明显被污染的蟒灵的事,通往大天坑的裂缝,桐傅远和英雄库库卡,这些都让陆少将迫切想尽快将繁杂心绪平复下来。他点燃了一根烟,并不抽,而是夹在指间,看着橙红火点明灭,白色烟雾徐徐上升。今夜很亮堂,并不黑暗,像是冬夜下过大雪后,雪面在路灯映照下映的夜空都是暗橙红色的。但洪崖这边即使是在严冬也罕少下雪,现在也不到那个季节。光线太亮了,就像天际洒落了一地碎银。陆少将原本以为是路灯的光芒,但抬头他才发现这是月光。今夜的月亮格外亮,明晃晃挂在夜空,颜色却是那种暗沉的橙红色,边缘模糊,看起来毛毛的。正是从前乡下老人们讲的毛月亮,鬼月亮。逢魔之夜,不宜出门。秋风呜咽穿过大街小巷,风声中似乎隐约传来孩童哽咽泣音。陆少将的注意力全被头顶那轮月亮吸引,烟头燎到手指都无知无觉。“满月……为什么还是满月?”中秋早就过了,这几天月亮却一直都滚圆滚圆,尤其是今天,不祥的橙红月光看得人背后发麻。——桐傅远站在窗前,手中是半杯红酒,黑眸中倒映着红月的圆影。蓦然他淡淡微笑,一口饮尽杯中红酒。喉间哼出低沉神秘的调子,冥冥之中仿佛在应和夜风中的哭声。“让这场满月风刮得更大些吧。”他喟叹道,摘下眼镜,推开窗户。扑面而来的冷风吹乱他略长的发丝,桐傅远嘴角笑容的弧度却在风中越来越大。“逢魔之夜,疯狂邪恶的蟒灵进攻安全区。陆海闻,接下来你要如何自处。”桐傅远自言自语,月辉让他身后拖出长长的黑影。但这影子却呆板如同一笔涂抹出的黑色,直直立在那里。无论桐傅远张开双臂迎风而立还是任何动作,黑影都没有半点反应。“今天会有月食。”月亮对于灵物们来说具有非凡的意义,满月会让部分灵物实力大减,月食更会让那些被污秽浸染的灵物变得残暴癫狂。上辈子桐傅远和那条蟒灵缠斗了许久,正是趁这连续几天的月圆之夜和之后让蟒灵完全丧失理智的月食,才将它彻底斩杀。为什么偏偏在今夜月食,为什么正好赶上蟒灵受到重伤,想要避战逃窜的时候让它完全丧失理智?因为上天不允许这些从大天坑里出来的怪物存活,他桐傅远不过是占了天时地利人和罢了。没有人能违抗命运。那么,陆海闻,你会怎么做呢。桐傅远轻笑,闭上眼,感受满月风中传来的讯息。你是保护这整个安全区,还是保护那条疯狂凶恶的巨蟒?上面会相信这条邪恶污秽的恶蟒,就是昔日库库卡身旁的羽蛇吗?人们会相信吗?当蟒灵摧毁建筑,屠杀人民的时候,正义的你,又会怎么做。是让蟒灵保有荣光的死,还是亲手把血淋淋的现实剥开到大众眼前?陆海闻,你会怎么做。巫嵘……桐傅远睁开眼,视线落点从圆月向下移动,望向远方,渝州鬼域的方向。巫嵘,你该是得到了那块石板吧。今夜如果陆海闻不将蟒灵及时控制住的话,它就会去找你。你会怎么做?不杀它,它将会同你不死不休。杀了它的话……这让知道蟒灵就是羽蛇的陆少将,又会怎么想呢。我很期待。当圆月上出现一线黑影时,桐傅远拉上了窗帘,将月辉完全挡在了外面。月辉没了,他身后的影子却没有任何变化,仍是漆黑笔直的一条,看起来格外僵硬,格外……邪恶。巫嵘,你会怎么做?——“外面风怎么突然这么大。”正打算睡觉的巫翠起身去关窗户,抬眼正看到亮到不正常的圆月。她眯起眼看了几秒,立马关上窗户,从橱柜里取出个黄铜香炉,然后去巫嵘傅清的房间里把他们俩叫了起来。“今晚有月食。”巫翠快手点燃特制草药制成的香,把香炉放到了巫嵘的身边,催促他回到自己的身体里。语速很快,神情有些紧张:“快回去,用灵蛊歌安抚你养的蛊们。”月食对蛊们伤害很大。巫翠随后对巫嵘讲到,过去每次月食的时候寨子里都会燃起篝火,寨中各处都点燃火把,将整个寨子照的亮亮的,即便如此每次月食后都会有很多蛊死亡。巫翠小的时候曾经经历过一次月食,那一次就让她记忆深刻,就像某种烙印在血脉中的传承一样。巫嵘回到身体里后感受到那股沉甸甸的压迫感,说不出的异样感就像冰凉的蛇从脊背爬过,令人自发就绷紧了神经严阵以待。紧闭门窗,拉上窗帘,房间里很快就充满了苦涩草药味。巫嵘唤回了黑岩狼蛛和青灵蛊,就连波斯猫崽也卡在关门前挤了进来。“喵嗷!”猫崽浑身炸毛,瞳仁竖成橄榄核般细长。它主动凑到巫嵘脚边,戒备警惕望向被窗帘遮掩住的窗户。抖了抖毛,从身上抖出来一群漆黑猫蛊。近百只的猫蛊迅速占满了房间,它们飞着耳朵,弓背炸毛,自发畏惧藏到那些黑暗的小角落里。那如沥青般流动的黑色让巫嵘立刻想到了什么。蟒灵!月色被黑暗吞没,苍穹大地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