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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玓这次很快睡着了,也睡的很好。没睡多久,赵熙曜手机在浴室响起来,他把被角掖好溜出去接。是钱玓助理的电话。钱玓手机一直打不通,谁都不知道他的下落。她只能寄希望于赵熙曜。钱玓在婚礼现场亲吻赵熙曜的照片被传到网络上了,公司公关正在紧急应对这件事,预计明天早晨会有一大批记者蹲在公司门口采访,公关团队建议明天先避避风头。赵熙曜回到卧室的时候,钱玓勾着头看他,眼睛眯地只剩一条缝了,却仍不肯闭上。钱玓乖乖地掀开被子,赵熙曜躺进去,顺带着把被子拉高,把钱玓裸露的后背遮好。“天快亮了。”赵熙曜低声说。钱玓重新蜷进赵熙曜的怀里,像在沉舟侧畔处迎来新帆那样轻松愉快,他安稳地闭上眼睛,毫不在意地说。“亮就亮吧。”第五十三章关于云朵,关于想象,关于你钱玓醒来的时候,青白天光从没拉紧的窗帘缝隙里溜到地板上,光线不强,猜不出阴晴。室内温度是设定好的26度,他把胳膊收进薄被里,翻个身,脸蹭向旁边的枕头。蹭了个空。他睁眼,发现赵熙曜不在。掀被下床想去找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身上套上了睡衣,股间也不复黏腻,清清凉凉的,像是抹了药膏。不会是一场梦吧,钱玓立即坐起,着急地圾拉拖鞋。正要站起来的时候,赫然发现床头灯下放着一部手机,不是自己的。赵熙曜的东西还在,人就应该没有走。虚惊一场。于是放心地重新躺倒在床上,蹬掉拖鞋,把赵熙曜昨晚枕过的枕头抱进怀中继续睡。等赵熙曜掀开被子时,钱玓二回梦醒,揉着眼睛问他几点了。赵熙曜抬手抽掉他怀里的枕头,揉着钱玓的脸颊说,“才七点半,你要不要再睡会。”他手上缠绕着一些热橄榄油的气味,是很明显的食物香气。身上穿着一件熟悉的V领T恤。钱玓抓着他手臂不让他走,一边哼哼,“衣服哪来的?”赵熙曜顺着钱玓目光,低头看,“昨晚衣服洗了还没干,就从阳台上取了一件。”调侃他,“怎么,你舍不得?”“短。”钱玓简洁地评价道。他空出一只手来,摸了摸赵熙曜因为俯着身子而露出的精劲后腰。“总比光着好。”赵熙曜直起腰,想拍掉钱玓的手,“不想睡了就起床吧,早餐做好了。”另一只手把手机解锁,循着大学时候的习惯点开英文广播,再揣进兜里,听着标准流利的伦敦腔播送新闻当背景音。“哎,不行!”钱玓半坐起来,顺杆爬,吊住赵熙曜脖子,十分不讲道理,“抱一会再起床。”“你说的。”赵熙曜轻笑,双手伸进被子底下,准确地摸到了钱玓大腿,胳膊一用力,搂着钱玓就站了起来。钱玓臀部迅速失去着力点,整个人悬在空中,吓的手臂锁紧了,“要掉下去了。”赵熙曜托着他腰往上抬了抬,像抱小孩儿一样抱在胸前,钱玓一双长腿交错着环在赵熙曜后腰处,脚丫子朝空中展。“冷不冷啊?”赵熙曜边走边问,他抱着钱玓,说着话走到窗户边。“不冷不冷,就这样下去吃早饭!”钱玓对这个姿势很满意,赵熙曜喉结在他面前一滚一滚的,他照着就亲了一口,还咬了人家下巴尖。“怎么回事儿。”赵熙曜照着钱玓屁股扇了一下,手感蛮好,“小狗似的。”说着把人往上颠了颠,抱地更稳了,腾出一只手拉窗帘。“看我给你嘬个大草莓!”钱玓努力挺着腰,抬高身体,脸埋在赵熙曜脖颈黏乎。赵熙曜感觉到他湿润柔软的舌头不讲章法,毛笔画梅花一样地点,两片唇应该在微微撅着,用力吸含着他颈侧的一块皮肤。“回头给我吸出个血栓来。一命呜呼。”赵熙曜笑说,有点疼,但也没制止。厚重窗帘被哗地拉开,丰沛晨光像潮水一样涌进房间。向远看,天上排着大块大块的云朵,太阳像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是湿润,新鲜,粉红色泽。“真的吗?那我不嘬草莓了。”钱玓眼皮贴了贴赵熙曜下颌皮肤,随即往下塌,胡乱咬着V字领露出来的锁骨肩峰,那一层皮肤很薄,硌牙,咬了一会便不肯咬了。“小小赵起来了,你知不知道?”钱玓戏谑地问,他双腿间正抵着那处,蹭来蹭去的,又是早晨,不起来才有问题。“别招我了,再来一次你屁股受不住,”赵熙曜不轻不重地捏着他屁股,“早上趁你睡着时候抹的药膏。”钱玓知趣地收声。都柏林今年夏天迎来十年一遇的少见洪水,广播里语气严肃地播报,最后是当地天气。钱玓晃着脚,跟着鹦鹉学舌,It’scloudytoday,盯着赵熙曜纯黑色的瞳仁,好像从这片纯粹里发现了无限乐趣,他捏了捏赵熙曜的后颈,又蹭一蹭赵熙曜的鼻子,一点也不怕掉下去。今天多云,他说。眼神轻松自在,谈论的好像不是云朵,而是我爱你。说完埋在赵熙曜颈窝jian计得逞一样地大笑。话语落在赵熙曜耳朵里,好像也是这个意思。?但吃早餐的时候没能躲得过电话轰炸。赵熙曜喝完一碗燕麦粥外加查看邮件的时间,钱玓一直在接电话。小块方糖丢进褐色咖啡中,糖分逐渐融解在勺匙搅出的细沫里,也没能被主人喝上一口。钱玓接电话的时候很耐心,大多是在肯定,在道歉,对电话那端说辛苦了。说的时间长了,径自走到楼上房间去接,一并把压抑焦虑的情绪关进门内。等赵熙曜把碗碟全部放进洗碗机,桌面擦干净,连带着客厅的仙人掌也洒了些水,钱玓才结束电话,悄无声息地从后面搂住赵熙曜的腰。赵熙曜听见钱玓靠在他后背问,“我要是辞职了,你还要不要继续和我在一起?”声音透过胸腔,连同音色都变钝。“不知道。”赵熙曜转过来,语气诚恳,好像身上此刻就挂了一个大拖油瓶似的,“但你看,缘分不让。”随后微微低头,亲了钱玓一下,“luckykiss。”掌心摊开,塑料心形号码牌上明晃晃的28。钱玓不死心追问道,“那你的答案呢?”他食指弓起,轻轻点了点拖油瓶的额头,“你几岁了,还问这种电影里老套问题。”“想听什么答案,我养你吗?可你没有工作也值得我喜欢。何况你经商才能一流,到哪儿没有发挥的地方?我和你都不是需要用诺言维系感情的十几岁孩子了。”赵熙曜捏住那枚号码牌,玩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