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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北陵王府和相府的婚事,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是北陵王想强娶相府千金,相府不愿意,请了皇上周旋,最后婚事定在了这大少爷身上。当日庆功宴上,北陵王大言不惭说想娶相府千金,莫说林相,就是他们这些朝臣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相府千金虽为庶出,但才名美貌,皆是一等一的,是无数王孙公子倾慕的对象。而北陵王,虽贵为王爷,生母却只是一个小小部落的异族公主。曾经受过宠,可不知怎么惹怒了先皇,被打入冷宫,没几年便病逝了。而他生母所在部落,早在他出生之前,就被灭了族。这北陵王,从小在冷宫中长大,表面沉默寡言,却有着狼崽子一样的血性和狠劲。他十四岁去西北参军,十六岁那年就单枪匹马屠戮了当年灭他母族的部落。据说他一刀一刀凌迟族长的rou,残忍逼问出了当年灭他母族的每一个参与者,一个都没有放过。当天血流成河,把夕阳都染红了,他踩着满山尸骨,浴血而归,从此凶名远扬。虽凶名在外,但他长得好,只可惜几年前他在打仗中被人下毒毁了容,半张脸完好如初,半张脸却恐怖如修罗。传言人也变得越来越凶残和喜怒无常,莫说相府,朝中众臣,但凡心疼自己家女儿的,也不会愿意将自己女儿嫁给他。就是可惜了这相府大少爷,常年不在京城,一回京城,却要嫁给这人人避之不及的北陵王。也不知道这相府大少爷,能不能在这王府活过一个月,夜里见了北陵王如恶鬼般的脸,会不会吓哭。“真惨,这林家大少爷,还未见过北陵王面貌吧?今晚可要被吓的够呛。”湖边凉亭的酒席上,尚书府大少爷秦文彬,听着正厅里传出的拜堂声,对坐在身侧的侍郎府公子严济啧啧感叹道。严济勾起唇角,“何止被吓的够呛,我看要是胆子小的,恐怕会被吓的连夜逃跑。”“这么说晚上有热闹看了?”秦文彬挑了挑眉,目露遗憾,“可惜咱们晚上看不到了。”“幸好林家还有个大少爷,要不然今天在这里拜堂的,就是林小姐。”秦文彬有些庆幸,“林小姐那样娇滴滴的美人,要是嫁给北陵王,可真真是糟蹋了。也不知道这林家大少爷长得如何,我听说他娘当年也是个美人。”严济转动手里的酒杯,轻嗤一声,“就算长得好看也比不过林小姐,林小姐可是咱们京城第一美人。是吧,明修?”“……嗯。”杜明修看着正厅的方向,脑海里是那天在湖边看到的少年,心不在焉听他们说话。“对了,我听说这位相府大少爷,原本有心悦的人。”秦文彬忽的想起来,说道。“哦?”严济来了兴致,忙问:“是谁?”“当然是我们的世子爷了。”秦文彬笑着拍了拍杜明修的肩膀,语气有点酸,“京城未婚的人里头,我看十个有八个都心悦咱们世子爷。”杜明修听了思绪一顿,收回目光问道:“你怎么知道林家大少爷心悦我?”秦文彬道:“我弟弟和相府小少爷交好,相府小少爷告诉他的。听说年前春节就在府里闹了一场,为了咱们世子爷,想要留在京城。”“嚯,世子爷,魅力大呀。”严济朝杜明修挤挤眼睛。杜明修但笑不语,正厅里传来送入洞房的唱礼声。他心中一动,开口问道:“想不想去闹洞房,看看林家大少爷长什么样?”秦文彬和严济一愣,两人对视一眼,犹豫道:“咱们进不去洞房吧?”私底下说北陵王的闲话是一回事,去惹怒北陵王又是另一回事。莫说他们,就是整个京城,都没人有胆子敢去闹北陵王的洞房。杜明修在院中环视一圈,目光落在湖对面和一群孩子玩耍的国公府二公子身上,顿了顿定住。新房内,喜婆把金秤递给容远,喜气洋洋张嘴正要说话,容远抬起手掌,掌背向外,言简意赅,“出去。”喜婆讪讪闭了嘴,把金秤放到桌上,同情看了眼坐在床上的林宴,麻溜儿出去了。赵嬷嬷和秋云都还在房内,容远抬抬眼皮,“都出去。”秋云担心她家少爷,赵嬷嬷抓住她的手,朝容远强笑道:“王爷,那我们先出去了,我们就在外头,有事您只管喊。”说完,拽着秋云出去关上了门。房内只剩两人,容远靠着桌子,拿起金秤在手里敲了敲,盯着穿上穿着大红喜服,蒙着盖头一动不动坐着的少年。林宴。他在心里念叨了一声这个名字。这林家大少爷自八年前随母亲离开京城后,京城中几乎再没人见过他,不过五年前,他们倒是曾经见过一面。那时他刚中毒毁容,为了治脸,大年三十赶去岳州见一位传说中的神医。结果那位神医也不过是浪得虚名,回去京城途中,遇到了林夫人回庄子的马车。林夫人的马车陷在了坑里,人手不够,见他的马车经过,请求帮忙。他让手下去帮忙,正靠着马车壁闭目养神,一只小猫忽然钻进了他的马车,然后一个少年跟在后面也钻进了他的马车。他当时未戴面具,那少年见了他吓的大叫一声,仿佛看到恶鬼一般,连猫都不要了就连滚带爬下了马车。隔着马车,他都能听到他跑回去跟他娘哭诉抱怨的声音。真是好笑,擅闯自己马车的明明是他,说的却好像是自己故意吓他一样。林夫人倒是比她这个儿子得体,派了人跟他道歉,还要给他帮忙的谢礼。他才不稀罕什么谢礼,把那只猫直接扔了出去,就叫手下离开了。没想到五年后,林相为了保住女儿,把这个儿子推了出来。这个林宴常年不在京城,他都忘了林相还有这个儿子。张伯说什么看在沈老将军的面子上,不要欺负他。在他看来,这个林宴,和林家那几个人一样,没什么不同。想起方才牵手,少年瑟瑟发抖的样子,容远冷笑一声,金秤往桌上一扔,朝床边走过去。不是害怕吗?不是觉得他比鬼都可怕吗?他今天就让他再好好看看,是鬼可怕还是他可怕。在林宴面前站定,容远取下脸上的面具,然后直接伸手掀开了盖头。天还未亮就起了床,林宴早就困了,这会儿坐在床上正打瞌睡,忽然面前的盖头猛地被人掀开,他朦胧的看向面前的人,目光忽的一顿,眼睛微微睁大。容远居高临下打量面前的少年,见他眼睛睁大,一副意料之中受到惊吓的模样。容远在心中冷笑,微微俯下身,偏了偏脸,故意把左脸伸到他面前,怀着报复的心思,低声恶意道:“拜过堂就是夫妻了,还满意你的夫君吗?”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传来吵闹声,“哦哦哦,闹洞房咯。”然后“砰”的一声,房门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