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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并没有在好好思考,他下意识地将自己藏起来,露出最尖锐的地方对着外面。从他来京城开始,无论是戴天越说唐嵘没结婚,他的女儿实际是他那个私生子兄弟的,他话里话外都在表示唐嵘没有把他忘了,还是现在唐嵘说的这些。这一切都太挑战他承受能力,如果他承认了,就好像他这些年,和唐嵘分开的这些年,过得就和笑话一样。这让耿耿于怀了二十多年的陈温行无法能接受,当年的事情,在他这里,早已宛如一个死结了。可现在,这个死结却好像开始松了松。唐嵘眼错也不错地看着他,像是要将他牢牢映在自己眼中一样,陈温行受不住唐嵘这样的目光,微侧下头躲了开去。唐嵘却像是被这个动作激怒了一样,搁着被子搭在他腿上的手不由紧了紧,他缓缓站起身,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让小朗回来,我答应和你谈谈,既然现在谈好了,我就不多打扰了。”陈温行说着就想掀被起身,然而他才一动,豁然被扣住肩头狠狠压下。唐嵘一腿站在床边,一腿半跪在床沿,倾身用手压着他的肩膀,让陈温行整个人动弹不得。陈温行整个人陷进床里,脑袋在松软的枕头上压出一个坑,他慌乱地抬眼,只看到唐嵘阴沉沉的脸色,轻声说着,“温温,你还想离开我?”陈温行红着眼眶,抬着眼看他,慌乱过后是异常的平静,他豁然抓住唐嵘压着他肩膀的手腕,想要强行将他移开,沉默的用行动回答他。然而唐嵘一旦用力,年轻时候的陈温行不能移开,现在身体虚弱的陈温行更加移不开。陈温行试了几次还移不开,一股不知道从哪里升起的愤怒终于冲破了他的平静。陈温行突然伸手用指甲狠狠挠着唐嵘的手腕,很快刮出四道血痕,他看着唐嵘的双眼里盛满了怒火,咬牙切齿地低吼道:“唐嵘!”“放开我!”唐嵘看陈温行这样,一直强忍的火气也上来了,他对陈温行替他制造的伤口视而不见,看他还要挣扎干脆翻身上床压住他乱动的身体,将他两只手握在自己手里,阴沉的脸上两颗眼珠子黑黝黝地对上陈温行的双眼,狠声道:“你别想!”“陈温行!”唐嵘紧攥着陈温行的手腕,任由他挣扎,依旧不动如山,“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机会离开!”唐嵘尾音还没收,陈温行已经怒吼出声,“是你放弃了我!唐嵘!是你背叛了我!”“我没有!”唐嵘额上冒出青筋,豁然将陈温行的双手高举过头,狠狠压住像是突然受不住他的挣动一样朝他低吼道:“我从没想过放弃你!我也没有背叛你!”“你有!你说过我不重要!别想拿我威胁你!就算我死了也没有关系!唐嵘!我已经如你所愿去死了,为什么现在不放过我!”“陈温行——”唐嵘还想再喊,却又急速停住,面露痛苦地低低道,“我错了,我错了……”陈温行闻言突然停止了挣扎,因为刚刚一番挣动,他有些喘不过气,胸口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其他的憋得他心脏有些发疼。他闭了闭眼,对眼前的情况已经失了方向,走哪儿都不对,走哪儿都是唐嵘。唐嵘手劲儿也微微松了开来,“你答应过我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信我。”“温温,你答应过的……”唐嵘像是快哭出来的声音穿过陈温行的耳廓钻进他的脑海里,扯动了不知道哪根神经,让他的眼眶骤然酸涩起来。陈温行不敢睁开眼睛,生怕他一睁开眼,眼泪就会顺着他的眼尾滑下去。感觉到唐嵘的手劲儿松了松不由挣动了一下,唐嵘又瞬间怕他跑了似地抓紧,他看着陈温行开始有些红润的脸颊好一会儿都没再出声。两人吵累了似地都相互消声。半晌之后,是陈温行打破了两人之间看似静默的气氛,“放开。”唐嵘目光瞬间一凝,毫不迟疑地拒绝,“不。”陈温行好不容易咽下眼底的湿意,豁然睁开眼瞪着唐嵘,双手用力挣了挣,“从我身上下去!”第22章但你要回莱德唐嵘开始不为所动,两人对视半晌,最后选择了妥协,从床上翻身下来站在床边,一双眼却紧紧盯着陈温行,整个人绷得紧紧的,只是陈温行有想跑的想法,他下一瞬就能拦下。陈温行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呼吸还有些紊乱。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制让自己有些不受控制的情绪和混乱的脑子冷静下来,“让我走吧。”唐嵘沉着脸,声音牙缝里挤出来一般,“不可能!”陈温行毫不意外唐嵘的答案,因而能更加让自己冷静下来,缓声道:“那你把我留下来做什么?”唐嵘双拳紧握,没有说话,因为隐忍手背青筋直冒。陈温行转头看向他,冷静道:“还是你觉得把我留下来,我们就能回到过去?”“你要和我谈,我也和你谈了,当年的事情也都过去二十多年,已经不重要了,唐嵘。”陈温行继续道:“二十多年能改变很多事情,也能让我有一个儿子,有一个家了。”唐嵘脸色一僵,开始有些发白,他刻意不去想陈清文的存在,也尽力让自己忽略和陈温行生下他的那个女人,但是当陈温行这么赤裸地提出来,还是让唐嵘心里撕裂般地疼起来。他和陈温行在一起的时间都没有两年,可是那个女人却霸占了陈温行二十多年,更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她给了陈温行一个家,而现在他要为了那个女人离开自己。这个认知让唐嵘心底里从一开始就埋伏的那股邪火开始肆意地烧了上来,烧得他喉间火辣辣的,几乎是没有考虑地脱口而出,“她是谁?”陈温行看见唐嵘不善的脸色和不自觉泄露的一丝凌厉冷意,这种表情他曾经看过很多遍,当然知道他现在心里想些什么,当即道:“你知道了又想怎么样?杀了?还是活埋了?”唐嵘面色越发难看,沉声道:“你眼里的我就是这样的?”“你不是这样的吗?”陈温行深深地吸着口气,“只要挡住了你的路,你又什么时候仁慈过?”唐嵘双手越攥越紧,后槽牙紧咬,紧绷着脸直直地看着陈温行,长长地吸了口气,又缓慢吐出,用这缓解自己憋到发疼的喉咙。两人四目交缠,唐嵘目光里的阴冷逐渐散开,他轻声道:“温行,这不是你的真心话。”“是。”陈温行毫不犹豫地点头,唐嵘站在原地无声地看着陈温行半晌,陈温行却在他几乎看透他的目光里有些狼狈地偏了偏头,“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如果你还有一点点为我着想的意思,就让我离开吧。”空气似乎静默了好一会儿,唐嵘才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