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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戎,此次便是绝佳的机会,似乎是看出梅庚的迟疑犹豫,姜戎艰难地抽了口冷气,冷笑道:“若是我死在这,西夏定会发兵大楚。”梅庚心道你废话什么,若不是因为忌惮西夏,早把你做成军鼓了。最终,梅庚还是刷的一下将长枪背在了身后,还没等姜戎松口气,那俊美的男人慢吞吞地伸出了脚,狠狠踹在了他胯下。“啊——!!”惨叫声骤然响起,撕心裂肺,姜戎面无血色,额角的冷汗一直往下淌,疼得嘴唇不住地哆嗦,还不忘颤抖着怒道:“你……你……”也不知是气得,还是疼得,你了半天,他都没说出第二个字来。梅庚笑出了声,居高临下地瞥了眼姜戎,忽然俯身下去攥着他衣领将人提起来,想是扯到了身下的伤,那张脸当即疼得扭曲起来,梅庚权当瞧不见,笑得粲然,吐字极冷:“下次见面,这脚就会踹在你脖子上。”换言之,这次踹了他的命根子,下次见面,梅庚会要了他的命。姜戎疼得没力气放狠话,但看着梅庚的眼神却像是淬了毒,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梅庚倒是笑得畅快,他那一脚几乎是把姜戎那地方给废了,姜戎越是恨,就证明他越是痛苦,梅庚也便愈发地爽。心中的郁结散了大半,他随手将姜戎丢在地上,又是一声闷响,也不理会死狗似的姜戎便拎枪离开,还顺手牵走了他的马。没走多远,梅庚便从树林的另一端离开,藏青劲装的陆执北正牵着梅庚之前骑的马在外面等。见梅庚出来,陆执北快步上前问道:“怎么样了?”梅庚迟疑片刻,“没死。”陆执北瞬间松了口气,连连道:“没死就好,没死就好。”他还真怕梅庚一怒之下,把姜戎弄死在这里,那可就真没法交代了。“你这么干,不怕他折返回永安城啊?”陆执北又问,梅庚一脸你才想到的神色,意味深长道:“放心,他不敢。”梅庚显然心情不错,心想着他是没死,就是比死还难受,那种地方受了伤,姜戎这种男人只怕会往死里藏着掖着,定然不会到处宣扬。难道要所有人都知道他下面废了?还不知道姜戎被废了命根子的陆执北没再多问,只是匪夷所思地道:“你还真把他给收拾了?那老王八蛋听说身手不错啊。”“多亏你。”梅庚翻身上马往回走,他将陆执北叫来便是为了在这林中布个阵,陆执北游走江湖这两年,别的没学,杂七杂八的东西倒是鼓捣了不少,例如奇门遁甲。虽说算不上精通,但是糊弄糊弄姜戎这种一窍不通的还算容易,陆执北耸了耸肩,“也困不住他多久,最多两个时辰就能发现破绽。”“足够了。”梅庚神情淡然,不悲不喜的,姜戎本也不至于惨败在他手里,可惜那阵法不仅拦住了他的援兵,还让姜戎心神大乱,这才趁机钻了空子。但不能杀了他,梅庚多少觉着有些惋惜。这孱弱的大楚啊……改朝换代早是常事,即便是大楚,开国皇帝不也是反了前朝?而梅庚对大楚也没有父辈那样的感情,他保护的君主并不贤明,朝堂也是肮脏污秽,前世绝大部分时间身处疆场,所见皆是血腥厮杀,复杂人性,他打心底厌倦这些。可偏偏他不能抽身离开,没人愿意一辈子面临流离战乱,尤其是冲锋陷阵的将军。梅庚有些怅然,便低低地叹了口气。同行的陆执北以为他还因为不能杀了姜戎而郁郁,安抚了一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姜戎那个老东西早晚收拾他。”梅庚嗯了一声,也没说话。不管是为了谁,大楚这艘贼船,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下不去了。——西平王府,自从楚策住进王府后,为了纳凉,梅庚便在庭院中的椴树下摆了一张梨花木软塌,楚策便格外喜欢在软塌上小憩,纤瘦的少年披着动物皮毛制成的薄毯,窝进软塌缩成一团。路过的秦皈瞧见都不由感慨,难怪王爷如此宝贝这小殿下,这么一瞧,乖乖软软的,还真有点可爱。秦皈始终不太明白,梅庚到底是怎么看上这小殿下的,就算再可爱那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小男孩,可梅庚要真是断袖,又怎么会对虞易那位容貌昳丽的病美人无动于衷?十分疑惑。于是抱着对王爷究竟是不是断袖的疑问,秦皈越走越近,仔仔细细地瞧着楚策的睡颜,直到破风声响起,随即便是一句阴恻恻的低声传来:“你在看什么?”秦皈顿住,不太敢回头,心想——这回来的有点巧。第六十三章浮生梦醒明知道秦皈并无他意,但他步步向楚策逼近,梅庚还是忍不住冷下了声。囚禁楚策的那两月于梅庚而言同样绝望,但也让他感受到某种极晦涩的满足——可以将楚策纳为己有,不容旁人窥视半分。隐忍了有多久,爆发时便有多热烈。所以被梅庚盯着的秦皈便觉着冷意有多浓。若是换了旁人,此刻必然脚底抹油,先走为上,然而秦皈只是一板一眼地答道:“瞧五殿下呢。”梅庚:“……”其实你不用那么耿直的。想发火也发不起来,梅庚深吸了口气,刚准备把秦皈弄出去,便听见声猫叫似的轻唤:“梅庚?你回来了?”软软勾着心尖,这小孩和前世不一样了。记忆里小时候的楚策怯懦又平静,从不曾这样唤他的名字。彼时,楚策的眼里仿佛空无一物,又好似容纳万物,他是无上的君王,看的是江山;而今楚策的眼中有他,看的是他。梅庚略微弯了弯唇,步子轻快了几分,绕开秦皈过去坐在软塌边,屈指剐蹭了下小家伙柔软脸颊,轻声道:“嗯,回来了。”楚策似乎是犹豫了片刻,半撑起了身,而后歪进了梅庚的怀里,整个过程自然无比。于是梅庚的心也软成了云,顾不得秦皈,抚着小孩的脸抬起来,瞧着他已经不那么苍白的脸色稍稍放了心,又在那软软的脸蛋上落了个吻才罢休,笑音沉沉:“真可爱。”小孩羞得把脸埋在他衣襟,但露出来的两只小耳朵红得很。秦皈终于看不下去这两人卿卿我我,当即转身。他走后,楚策才悄悄抬起了头,小声问道:“你出去做什么了?”今日西夏使臣离楚,梅庚一大早出去,要做什么可想而知。“猜猜?”梅庚买了个关子,刻意以微凉的内力为怀里小孩去热,“猜对了奖励你?”楚策顿住,藏进他怀里不吱声。他可不觉得梅庚在哄孩子。“不作声,便是猜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