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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意犹未尽地将本该落在唇上的吻移至额角,低低地笑出声:“早听话不就是了。”“……”五殿下十分冷漠地不予回应。刚拖着尸体进门的方都校便瞧见西平王正搂着五殿下,亲密地附耳说着什么,而年纪尚小的五殿下红着脸一副不堪受辱的神情,当即险些磕在高高的门槛上,有点不大相信自己的眼睛瞧见了什么。沉稳的暗卫扯过尸体丢地上,顺便拎住方都校的后颈衣服,强行把人拽出去。“不是……他们?王爷?”方都校瞪大了眼睛,不免联想到永安城的那些传闻,以及一路上密不可分的两人,最终神迹一般地理出了个真相——西平王强迫年幼的皇子做男宠!终于看透真相的方韧愤愤挣开暗卫,怒道:“你就看着他这么对五殿下?!”暗卫冷硬回道:“不然?”方韧义正言辞:“他那是大逆不道!”“……”暗卫懒得与他纠缠这个问题,心说五殿下同王爷感情不知道多好,索性道:“有胆子你就去阻止。”方韧:“……”好像,不太有那个胆子。方都校欲哭无泪,心说五殿下臣对不起你,可臣真不敢招惹西平王那个煞星。二十多具尸体规规矩矩地摆在义庄的木板上,梅庚松开了五殿下,又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矜贵王爷,他走到一具尸体旁,以短剑在尸体喉咙到下腹划了一道口子,脏腑猩红,左胸腔血淋淋的心脏上还坠着密密麻麻的偏黄的白色虫茧,比起虫卵大了许多,沾着死者的血。接连剖开几具尸首,都能发现里头还未化蝶的虫茧。梅庚垂下眼擦拭短剑,“西南小国,竟也想从大楚分一杯羹。”低沉冷笑说不出的森冷,站在尸体中央的男人一身如墨黑衣,比起狰狞尸首更让人脊背发寒。泥泞小路上,窄袖黑衣的秦皈带人冒雨赶了回来,远远便嗅着了血腥气,遍地血水,秦少爷心想坏了,又出事了。义庄内安静寂然,楚策脸色发白坐在角落的木板上,梅庚盯着断袖上的蓝蝶尸首神情晦涩,冒雨回来的秦皈也狼狈异常,刚进门便道:“冯玉才死了。”“…cao。”梅庚一时不知还能说些什么,他定了定神,神情因压抑怒火而显得扭曲,“又是怎么回事?”秦皈苦笑,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同张县丞家的灭门惨案相差无几,他又去晚一步,赶到牢中时冯玉才已经断了气,匕首插在胸前,双目圆睁,死不瞑目。言罢,秦皈又蔫蔫地垂着头请罪:“丢了线索,请王爷责罚。”“行了。”梅庚瞥了他一眼,“牢房看守呢?”“……也死了。”秦皈咬牙,“当值的都毒死了,有人送了有毒酒菜,凶手很小心,只杀了冯玉才一个,牢房中的其他犯人说凶手穿了件斗篷,遮住脸没瞧见是谁,但似乎同冯县令相识。”对方过于谨慎又极其敏锐,察觉不对竟直接火烧棋社,又将仅存的知情人灭口,动作迅速仿佛是早已经计划好应对策略,在他抽丝剥茧往下查的同时,有条不紊地施以阻挠。思及十年后泛滥成灾的蓝翼尾蝶,彼时楚策向南云求助,请了蛊师历时三年方才解决,也正是大楚水患频发民不聊生之际,以至于岌岌可危的楚国雪上加霜。梅庚不得不多想,有人早早在大楚的土地上埋下毒药,只等着合适的时机,从中赚取好处。半晌,清润的少年嗓音将他从沉思中唤回神:“回衙门去,下令封城。”众人闻声瞧去,文弱少年眉眼皆是倦色,他微微笑了笑,一字一顿:“召临漳官员,逐一单独审讯。”第七十四章热情似火五殿下楚策身子虚,回了客栈便瘫在榻上昏睡过去,梅庚数次唤他起来吃些东西,回应都是小孩的两声细软哼唧,翻个身去不搭理他。西平王无奈,又心疼他奔波费神,只得任着小殿下睡,换下了那套断了袖的外袍便匆忙赶去衙门,亲自审讯本地官员。暮色将至,雨歇云散,徒增闷热湿气。文武双全的秦少爷被当做县丞用,将诸位大人所言事无巨细地记录下来,待梅庚逐一审讯过后便已是黄昏时分。衙门点上灯,梅庚翻看了半晌,眉头越皱越紧,沉声问道:“秦皈,那个姓蓝的师爷呢?”秦皈当即道:“不知所踪,已派人去查。”审讯时二人便发现,军中丢失将士是自四年前起,连兴建棋社同样也是四年前,恰恰那位蓝师爷也是四年前才被冯县令招为幕僚。梅庚仔细回忆起来,竟惊觉他对这位师爷无甚印象,虽也曾见过,可那人极其不惹人注意,如今东窗事发,人却早早消失不见。加之先前死在牢狱之中的冯县令与狱卒,能得了狱卒的信任进去杀冯玉才,又在狱卒的酒菜中下了毒,恐怕也是冯县令这位亲信的手笔。梅庚冷笑出声:“跑得倒快,告诉罗孚,派兵围城,本王倒要瞧瞧他能逃到哪去,那几家棋社也继续追查,对外只说查南云细作。”秦皈犹豫片刻,“那永安那边?”梅庚敛下眼,稍作沉吟,便道:“本王递一封密信予那位便是。”那位自然就是当今的大楚天子,他们在临漳闹出的动静不小,何况死了县丞一家,连县令也死在牢中,总需要官员来接任。秦皈没再作声,转身去安排捉拿师爷蓝辛之事。他走后不久,五殿下便在方韧的护送下赶来了衙门,瞧见了秉烛沉思的西平王。梅庚自然也发现了楚策,他当即起身迎过去,自然而然地将少年揽进了怀里,在他额心落了个疼惜的轻吻,“怎么来了?”楚策耳尖一红,瞥了眼神情复杂的方韧,温吞吞地轻声:“查的怎么样了?”梅庚没打算瞒着楚策,便引着人到案前,将秦皈记下的审讯经过递过去,顺道说了一遍有关师爷蓝辛的疑点。方韧瞧着面前亲亲热热的两人,脸色更加扭曲,心想五殿下这么小,王爷怎么能下得去手呢?足有半晌,西平王好似才瞧见堂下的方都校,眉梢一挑,“你怎么在这?”方韧愣住,瞬间怂,“下官护送五殿下来的。”“哦。”梅庚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去把义庄里的尸体烧了。”宿主虽死,但那蓝翼尾蝶仍是祸患,谁知它们会不会从死人肚子里飞出来?王爷有命,方韧再怂也得去。待他走后,楚策才抿出个轻笑,问道:“你折腾他做什么?”“不顺眼。”梅庚敛着眼,嗤笑,“若大楚的武将都这个德行,还打什么仗。”这怂货竟然丢下属下自己狼狈逃命,折损在棋社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