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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镜无奈笑道:“我还能说不吗?”一来,当初解无移要赔他曲谱时,是他自己非说“原物无可替代”,难道如今还能改口说自己不喜此物不成?二来,解无移先是费力将它寻回,又特意找人将其精心修补,妥善收藏,光是看在这份心意的面子上,水镜还开得了那说“不”的口吗?水镜心知自己又是被这小太子将了一军,却意外地并未有任何上当受骗之感,反而还乐得顺水推舟。“那我这拜师礼……”解无移迟疑试探道,“你便算是收下了?”水镜单肘撑上桌案,拳抵鬓角,偏头挑眉道:“什么‘你’啊‘我’的?既是拜我为师,这称呼不该改改吗?”作者有话要说:9点还有一更~感谢宝藏天使山衔蝉,可爱指数妖妖灵,醉里挑灯看剑的营养液和霸王票^▽^遗簪见取终安用,敝帚虽微亦自珍。——陆游第134章分斤掰两定课期解无移眸光一亮,立即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郑重道:“师父。”水镜从未被人这么称呼过,此时听来竟意外地觉得有几分过瘾,他强忍笑意,眨了眨眼道:“这么严肃作甚?险些吓着为师,轻柔些,再叫一声。”解无移不疑有他,平静了一下心神,将心中激动压下,这才声中眼中都带上了几分笑意,轻声唤道:“师父。”这一声柔如春水,温若暖玉,水镜只觉神清气爽,再也压不住上翘的嘴角,只得低头干咳一声,道:“嗯,好,好。”说着,他将案上绢布折好,从怀中拿出那本册子来,打算将曲谱夹进其中。解无移见了那册子,问道:“师父这几月在外,可是又有何见闻记述其中?”水镜又猝不及防地被这声“师父”搔了下耳廓,顺手将册子伸手递去,道:“喏,自己看。”解无移接过册子翻开,发现这册子如今不仅布满褶皱,其中还有不少文字被水洇了墨迹,稍一想便知,这定是当时在海中被水所泡。他将册子放在案上,一页页翻开压平整,虽是效用不大,但也聊胜于无。水镜并未阻止,他虽是不太在意这册子是何模样,但皱巴巴的放在怀里也着实有些硌得慌,能稍稍平整些也不错。他站起身走到窗前,逗弄起了三个月前还是团小棉花的白毛。水镜对它招招手:“过来。”白毛昂头睥睨,不为所动。水镜眨眨眼,张开双臂挥了挥道:“扑扑翅膀。”白毛冷漠地转过了头去。水镜“啧”了一声,便听解无移在身后拍了拍手,道:“过来。”白毛离弦的箭般向他冲去。水镜回过身,见白毛稳稳立在他肩头,解无移指了指鸟架,又道:“回去。”白毛拍着翅膀飞回了鸟架。水镜奇道:“嘿?它听不懂我的话,却能听懂你的?”解无移道:“未必是能听懂,只是习惯成自然罢了。师父多与它相处些时日,它自然也会听师父的。”水镜挑了挑眉,没再多言,转身与白毛“相处”去了。解无移继续一边压着褶皱一边看那册子,不久便翻到了上回在船上看完的地方。继续往后,是韶玉当时在甲板上叙述的故事,再往后,便是这三个多月里写下的了。解无移看着看着,忽而喃喃念道:“远山空濛迷雾重,楼阁鳞次烟雨匆,当窗抬手描眉晚,翩飞桃花入袖中……”水镜听见他的声音,想起这是他当日在夭桃镇写下的那几句,眼前不由得又浮现出了当时烟雨朦胧的夭桃美景。解无移回身道:“此乃女子描眉之景?”“嗯。”水镜答道。解无移若有所思,道:“能被师父特意作诗描绘,想必那女子定是花容月貌倾国倾城了?”水镜怔了怔,偏头回忆片刻,“嘶”了一声皱眉道:“其实我好像记不清她长什么样了。”解无移沉默片刻,随即垂眸轻笑,道:“师父可真是贵人多忘事。”顿了顿,他又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是师父记得住模样的吗?”水镜认真回忆片刻,一时还真没想出什么人来。他与这世间之人牵扯不多,彼此都是过客,或许有那么几个印象稍深些的,也免不了在数年之后被抹去痕迹。他虽是与释酒相熟,但释酒每一世的模样都不相同,现在若是让他回忆释酒上一世是何模样,他还真没印象。想了想,水镜的目光重新落回眼前,迎上解无移那“静候回答”的眼神,他忽而心中一动,笑道:“有啊,你我就能记得。”解无移怔了怔,轻轻眨了两下眼,随即转身低头,继续看起了册子。待他将那册子里新添的记述看完,水镜将曲谱夹进册中,这便打算离去。刚欲告辞,解无移问道:“师父要走了?”水镜点头道:“嗯,还有何事么?”解无移斟酌片刻,道:“师父既已收我为徒,是不是也该教我些东西?”水镜觉得这要求并不过分,十分合理,遂答道:“自然,下次来时教你剑法。”解无移追问道:“下次是何时?”这问题顿时将水镜问得有些踌躇。他这一千多年来,还真没与谁约定过再见之期。允和允荣这些仅有一面之缘的人水镜能用一句“有缘再会”打发,霍绝这类萍水相逢之人根本不会问出此话,小哑巴送他离开时只说“有空再来”,而释酒这种没心没肺的……你对他说一句“告辞”,他便还你一句“不送”。而现如今,他在解无移这里的身份已经不再是个“过客”而是个“师父”,有这层师徒名分在,他便像是只生出了线的风筝,总不好再如以往一般飘到哪是哪。思及此处,水镜不答反问道:“你觉得何时妥当?”解无移似是早已想好,答道:“师父既是要教我剑法,每次授课总不能相隔太久,师父以为,间隔三日可妥?”“不妥不妥,”水镜立即道,“三日都不够我往返边界,岂不是得一直待在虞国?”说完,水镜想了想,道:“一月吧。”解无移盯着水镜看了看,垂眸道:“一月一习,待我习完一套剑法,怕是头发都白了。”水镜听着他声音中带着些失望,不免心中一软,道:“那……二十日?”解无移依旧垂着眸子:“五日。”水镜摇头:“不行,太短了。”解无移微微蹙眉,似乎内心做了极大的挣扎,许久后才退让道:“那……七日?”水镜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般道:“十日,不能再短了。”解无移霎时抬头:“一言为定。”一见解无移这闪电般的反应,还有他眼中那掩不住的“得逞”二字,水镜瞬间反应过来。啧,又被这小子摆了一道。这“十日”的结果恐怕原本就是解无移心中所想,他却先是将其压短至“三日”,好与水镜讨价还价一番,最后再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