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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怀星说:“我知道你,是防卫官把你从疗养院接到光塔下报道的,你可能完全不了解这个比赛,这是个生存挑战赛,到处危机重重,这样一只刚破壳没多久的鸟本身就很难养活,你在这儿花精力养它,也可能会耽误事。”路怀星微笑,却没有真的理睬这句劝告。他在想另一件事——在光塔外的大部分防卫官负责的是维护社会秩序,他们显然不像是会残忍地把植物人丢进危险比赛自生自灭,那就说明被光塔选中者如果不向光塔报道,会产生很严重的后果,逼得防卫官不得不做出这个举措。这五个人的遭遇大同小异,也是无法走下雪山,莫名回到起点,于是傅重明也得出了和路怀星一致的推测,带他们到了这个登山休息站暂做修整,天很快就要黑了,黑夜总是会让人有不好的预感,何况这还有个超自然剧情。“你们被不明雪包追了吗?”路怀星问。“嗯。”傅重明点点头,他的腰上有一把匕首,显然是从木屋里找到的,他说,“雪下是人形物体,我先前砍断了一只手。”说完他指指房檐,罗小北一眼看去又是妈呀一声吼,这位防卫官实在不拘小节,把一个断手大喇喇地挂在房檐下,远看跟挂着冻腊rou似的。所有选手抖得整齐划一,离冻rou远远的,却不敢对冻rou制造者有半句怨言。傅重明几不可见地挑了挑眉——他面前的青年目光冷淡地看着那断手,和看见真腊rou的表情没有半点差别。选手们议论道:“天要黑了,我看得像个办法生火,死尸应该会怕火。”“要不还是趁着亮再往下走走试试吧,在这儿等着很可能会再遇到那些怪物啊。”“没准是反向思维呢,我们往上走才是真出口?”“你有想法?不妨说说。”他忍不住问这个面沉如水的青年。“有一点。”路怀星小心地揣着幼鸟,仔细看了看面前的防卫官,他的站姿挺拔如一杆银枪,更像雪满梢头的青松,在广场的时候是,现在也没有半点懈怠,离得近了会发现他虽然年轻,却隐约带着股强韧张扬的气势,又被他刻意收敛,做出温和耐心的表象。“你尽管说。”防卫官鼓励道。路怀星的视线从他头上看到脚底,像X光扫描一样严谨,片刻后他似乎觉得可行,声音平淡地说:“傅先生是吧,劳驾,您一会儿找个雪包,把底下的玩意抓出来给我看看。”顿了顿,他意味不明地问:“区区‘B’级的傅先生,应该没有难度吧?”作者有话要说: 路某:这不是区区B级的防卫官傅先生吗?傅某:……第4章这主意一出,别说原本跟着防卫官的四个选手,就连罗小北都倒抽一口冷风,被呛了好半天。遇到鬼怪类生存关卡,不找地方苟到结束,反而主动去找鬼怪的茬?因为惊吓,也就没人注意路怀星的语气和用词,唯独傅重明自己,眼底浮起一丝惊讶,一个沉睡六年的植物人,真的能对那个B级有这么敏锐的判断?“抱歉抱歉,他是情况特殊,啥都不懂……”罗小北急急忙忙地解释,话没说完,却分明听见防卫官回答:“可以抓。”罗小北不吱声了。所有人开始摸手机——真的需要再扫一下条码,确认下这防卫官不是假的吧?但提出这个主意的人神色平静、笑容柔和,接受这个任务的大佬更是云淡风轻,他们彼此坦荡地审视对方,目光直白却从容有礼。防卫官身上那所谓的身份信息条形码是个纹身,就在右眼下方,位置显眼而独特——这是政府的统一要求:作为现役军官,身份标志必须一目了然,一旦有事不得不脱了标志性制服,旁人也能一眼认出他。傅重明望进路怀星的眼睛,而青年的视线落在他脸上,却是在看那个条形码,半晌轻笑了一声。很轻,却像柔软的羽毛拂过雪地,会留下浅淡的印痕。“你笑什么?”他忍不住问。“不好意思。”路怀星嘴唇扬起的弧度更加圆润,“但真的很像超市价签。”他笑起来的时候好像连北风都不那么刺骨了。傅重明抬手摸了摸纹身,跟着也笑了:“嗯,确实。命令刚下达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要被上架出售了。”他展示了一下能发热的制服,补充:“应该能卖个好价。”但面对傅重明故意说的玩笑,苍白的青年依然只是淡笑,似乎天性温和安静。可是傅重明一直观察着那双深黑的眼睛,那里面倒映着他的身影,比赛里正在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只是个倒影,青年始终温暖的笑容下有一种疏离的距离感,不可再进一步,好像他和其他人之间隔着银河。而且他自己显然不准备跨过银河。除了不长毛的鸟,也就罗小北这种心比地球都大的生物能哥长哥短地跟他套近乎。天渐渐黑了下去,防卫官制服上的太阳纹是个完美的光源,小木屋前的空地被照得过分温暖宜人了些。其余六个选手没有人选择自己走,有一对看上去是情侣的,中间想继续尝试下山,但光塔播报了两次离场信息,他们就又折了回来,尽管大佬的计划吓得他们战战兢兢,但自己走的危险性似乎更高。防卫官没让其他选手帮忙,自己在小木屋找了一大捆钢丝,这会儿在房前屋后的雪下做着布置,忽然听到身后稀里哗啦一阵响。罗小北几近呆滞:“哥,你拆这鬼屋门板干什么?”然而他路哥已经拆完了门板,拿把斧头砍成了小块,并且正在打量木屋墙壁。“木柴。”路怀星呼吸有些急促,“你把门板堆一堆,想个法子点起来,一会儿要是雪底下的东西太多,你们也能用火烧一烧。”“这么冷能点着吗?”那对小情侣问。路怀星:“空气湿度低,木材都是干燥的,如果有点易燃品,会更容易着。”雪地表层都是白沙一样浮着的,抓一把都捏不成球,所以木板也几乎没什么湿度,一个老大爷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壶:“小伙子,我这儿有酒,你看能助燃不?”“您那个太少了,倒出来容易直接冻成冰,还是抓紧喝了暖暖吧。”傅重明看了一眼罗小北七手八脚搭好的篝火堆,走了过来,“不用麻烦,我来点火。”路怀星给他让了个位置,只见防卫官袖口的太阳图案亮起强烈的炫光,他把图案贴在面目全非的门板篝火堆上,没几秒钟,木头开始冒烟,很快一捧火苗爆了出来。众人发出喜悦的惊叹,傅重明再次留意到:唯有路怀星面色平淡,仿佛司空见惯。他甚至问:“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