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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极黑,当他专注去看一个人的时候,便如缱绻。阮明池脑袋一片空白,好半天,“嗯”了一声。下一秒,一个盒子就递到了他的面前。季浩说:“生日快乐。”阮明池认出了这是一个手机包装盒,没敢接。作为生日礼物而言,太贵重了。季浩又递:“我也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咱们一人一个,好不好。”“也不能……送手机。”阮明池真不敢接。季浩说:“我不想找理由,一句话,以我们的关系,这个礼物不算什么,你阮明池在我心里,就值2000多块钱吗?拿着吧。”“……”阮明池看他。季浩眯了眼,侵略性十足地靠过去,在他耳边低语:“我要是收了,你就一毛不值。”“……”阮明池并不矫情,但他刻板自闭,他要是觉得不想做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但也因此,阮明池看着举在面前的礼物,竟发现自己并不是很想拒绝。犹豫了一下,阮明池最后红着耳朵把礼物接了过来,低不可闻地说了一句:“谢谢。”为什么要拿?为什么没有拒绝的勇气?一直到睡觉前,阮明池都想不通,他只记得季浩把手机递到他面前时的亲热眼神,好像在对他说,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你是最好的朋友,你是最特殊的……他只是不想失去这个特殊的位置。他接受了。因为季浩对他而言,也是重要的,是特殊的。作者有话要说:☆、上仙是个可怜蛋20第二十章集训队在八月中旬结束。季浩和阮明池也收拾行李启程出发。还有十来天学校开学,所以队里直接让他们放假回家,提前买好票的师兄师姐昨天下午就坐飞机走了,季浩和阮明池则拿着队里买的机票,先返回省队所在的C市。在飞机上,季浩说:“你都回家了,我这几天好无聊,也没地方去,吃了睡睡了醒,养猪了。”阮明池提醒:“暑假作业。”季浩扬眉:“做完了。”阮明池:“……”又过一会儿。季浩再次说:“好无聊,想去旅游了,有什么好推荐?”这辈子都没想过旅游的阮明池摇头。季浩说:“你家那边好玩吗?”阮明池诧异。季浩一拍手:“对了,我跟你回家吧。”“……”阮明池当然不答应,但季浩死缠烂打,磨了一路,最后竟然还跟着他去了长途客车站,买了同一辆车的车票。看着坐在身边嘻嘻笑着的青年,阮明池抿紧了嘴角。还能怎么办。阮明池说:“我家没你住的地方,你住市里。”“我和你住一起啊,将就一晚上就好了。”“可是……”“省钱。”阮明池冷冷地看他,想省钱你别跟过来,别旅游啊!傍晚了,两人才一前一后的进了村子。阮明池他们村子发展的其实还不错,家家户户的都是小楼小院,距离市区也不算远,算是市里的富村。吃过晚饭的大爷大妈在村子里转悠消食,远远地看见两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走进来,又瘦又高,气质挺拔,远远看着就像是大城市来的年轻人,踏着夕阳而来,颇有几分鲜衣怒马的英姿。但定睛一看,认出了阮明池。有个大嗓门就喊:“喲!阮明池回来了!听说你比赛拿了第一啊。”马上有人接茬:“厉害了,这孩子我从小看着就不一般,比其他孩子都高啊。”“他爸其实也很高,长得也好看,可惜命不好啊。”“唉!你说,腿怎么就没了呢?他那妈也不是个玩意儿……”村里人高兴自村出个人才,该夸夸该赞赞,但人家孩子有出息又关自己什么事呢?拿了比赛冠军还能把金牌给自己吗?更不指望阮明池能耐了为村里修桥修路,这些政府不都在干吗?所以比起夸人,他们更爱讨论别人家的惨,哪怕说的再同情再遗憾,其实找的都是那点儿心里的优越感。阮明池从小就是被人这样议论着长大。所有人当着他的面,说他爸命苦,说他妈不要脸,说他可怜。他被二叔打得满村跑的时候,还有人捧着瓜子儿站房顶看热闹,然后到了晚上,就和枕头边的人说闲话。连笑话都不是。阮明池的家庭环境苦成这样,让所有人都同情,却一点儿不想沾边儿,生怕沾上了就摆脱不了。吃饱了没事干的大妈嗓门很大,走的很远还能听见她的声音,“阮老大昨晚又在咳嗽,咳了一个晚上,隔着院儿都能听见,身上那伤啊,我看是伤了根儿了……”阮明池听见父亲生病,脚步加快。季浩也跟着他一路快走。阮明池的家在村子深处,位置不算偏,但没在大路上,顺着淌水的小路往里走,就能看见并排的两栋房子。一栋是个平层,外表破旧,红漆斑驳的铁门,围墙上都长了草。一栋盖了三层,高门大院,看着外墙就气派,如今在门口还堆了不少的沙子水泥,正好挡住了往里面走的路。阮明池小心翼翼的从沙堆走过去,路上脚滑了一下,视线往那院里绕了一圈,就看见了堆了小半个院子的朱红色瓷砖。季浩明知故问:“这家装修啊?”阮明池蹙着眉,脸色不是很好,沉默地走到里面那破落的小院子,抬手推开了门。院子里很乱,到处堆着竹子,新鲜的竹子,半干的竹子,片成片的竹子,还有劈成丝的竹子,满地都是废料,阮明池大步流星地迈过各种材料,走到了门前,季浩还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跳。阮明池回头看了一眼,就看着在院子像踩地雷似的季浩,本来都沉成了石头的心,不知道怎么的轻了许多,好像被一个看不见的网兜住,让他有了喘息的机会。“没事,踩吧。”阮明池说。“不知道哪些有用。”“没用。”“没用?这些编的那么好看?没用?都是艺术品啊!”阮明池眼里染了些笑,重复:“没用。”屋里传来声音:“谁在外面?咳咳!”阮明池眨了下眼,刚刚扬起的那些笑又淡了去,继而恢复成一片寂静无波的死潭,深处都是不见底的淤泥。“是我。”转身,推门而入。阮爸爸在灯下编竹筐,身上穿着工作时的破衣服,沾满了竹子上的白灰,破了无数个洞,其实这也是阮爸爸的日常服,一个月也不见洗一回,屋里都是说不出的怪味。见儿子回来,阮爸爸也只是看了一眼,灯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