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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里慢慢有了困意,把那件衣服搂得更紧了点,接着手机亮了。看清楚联系人的时候,他眼睛睁大了些。“小裴,要我给你开门吗?”裴慕隐道:“我在外面玩,还没有回来。”祝荧揣摩着他的态度,小心翼翼道:“那我等你。”“你要睡了?”“还没有。”祝荧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自己换上的情侣睡衣,“是不是喝了点酒?我可以来接你……我现在很精神。”“我突然很想吃蟹黄小馄饨,但是离我这里有点远。”裴慕隐道,“那家店也没有外卖。”之前裴慕隐从来没有和祝荧提过这种要求,在家的时候自有人帮忙跑腿,离开以后就尽量戒掉了少爷脾气,有意节约了起来。不过如果可以的话,祝荧愿意去惯着男朋友。他并没多想,问:“哪一家呀?”裴慕隐报了个品牌名:“连锁店离家挺近的。”祝荧查了下导航,也就五分钟的距离。快要换季了,夜间温度稍低,他出去觉得冷,回来披上了裴慕隐的外套。到了那家店以后,祝荧发现居然关门了。[感谢各位顾客的支持,本店将要装修半个月!]他有些失落地打开手机,想告诉裴慕隐买不了了,然而指尖碰上屏幕,他并没有发消息过去。既然是连锁店,别的地方也在卖吧?祝荧查了另外几家店的位置,可惜都离自己很远。现在这个时间点没有公交,连打车都难,他只能骑共享车过去。幸好祝荧之前四处打工,时常深夜下班再骑车回去,现在这样也没觉得太累,如果是别的Omega估计会中途没力气。半小时后,他买到了热腾腾的小馄饨,在微凉的天气里都出了一层薄汗。可惜的是这段路远离市中心,和他回胡同时的车水马龙不同,有些路面并不平整,路灯也不多,昏暗的光线下没法看清楚障碍。他被颠簸了一下,整个人都摔在了路边。小馄饨的打包盒翻了个转,祝荧只捂了膝盖半秒钟,就伸手把去盒子摆正。只可惜汤已经洒了大半,塑料袋冒出一股食物的香味。祝荧踉踉跄跄地想要站起来,但他的腿有点酸软,体力不支地坐回了地上,第二次才勉强成功。身后是成堆的娱乐会所,本市最大的几家休闲场所都聚集在这里。有打扮靓丽的帅哥美女在门口接客送客,见路上有人摔跤了,疑惑地多看了几眼。祝荧感觉到了那些人的视线,有些难堪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你怎么大半夜在这里?”上班的时候祝荧听说周涉挖了别人的墙角,现在周涉就搂着那位“墙角”路过了他。这他妈是什么孽缘?周涉问完,道:“是和裴慕隐一起来的?我听说他今天也在这里。”虽然他用着提问的语气,但绝对是明知故问。祝荧这副狼狈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来玩乐的。“你干嘛遇到他以后就盯着看?有那么好看么?”周涉身边的Omega道,“我们快点回酒店啦。”那个Omega和祝荧其实不像,非要说的话,除了有美人痣外,只有侧脸在某种角度有点微妙的神似。美丽归美丽,他缺了祝荧身上的清冷感,对比之下被衬得有些寡淡。周涉没有理睬他,和祝荧道:“我送你回去吧。”祝荧冷淡地说了句“不用”,一瘸一拐地扶起那辆自行车,再把打包的小馄饨挂在车把手上。他心里很烦,身体又疲倦到了极点,一时都没发现自己的红绳断了。那是裴慕隐送他的生日礼物,当时没了家里的经济支援,小少爷都不知道买什么礼物好。自己表示他能一直陪下去就好了,他却坚持说生日要有点仪式感。后来他们结伴去了市外山上的寺庙,祝荧时不时走神,而裴慕隐很认真,虔诚地祈祷后,笨拙地编制了这根红绳。那时候因为裴慕隐太过投入,祝荧问他:“你有信仰?”裴慕隐道:“没有啊,但万一灵验呢?”然后他把红绳系在祝荧白皙的手腕上,道:“千里姻缘一线牵,你已经被我牢牢牵住了。”而现在,祝荧在确定自行车没有摔出毛病不需要赔偿后,松了一口气。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慢吞吞往前走了几步,大概是能忍受膝盖的痛感了,再骑上了车。周涉望着这道清瘦的背影,说没有心痒是不可能的,只是他弟弟的恋人是个很棘手的Omega。他抬脚要走,看到了地上的红绳。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好笑,因为自己居然一眼就猜到了红绳是裴慕隐编的。几条丝线有点松散,做的人肯定是初学者,且不擅长这些细致活。即便有心弄好,这歪歪扭扭的绳子也是极限了。周涉示意男伴去捡,男伴不情不愿地弯腰拾起来,再凑到他怀里,晃了晃红绳。“你哄我一下,我就给你。”男伴说。周涉嗤笑:“别闹,我不会哄人。”男伴意识到周涉只是把自己当做个消遣物件,并不会给多余的感情,于是悻悻地递出去。周涉用白色的手帕把红绳包起来,那抹颜色艳得好似一滩血。因为祝荧平时不会在外人面前散发信息素,就算是结合期无意漏了出来,也会立即压制住,所以周涉并不知道他的味道。红绳上残留了一点香气,像是被雨水打湿的玫瑰。·祝荧回到家时,裴慕隐依旧没回来。他把馄饨倒在陶瓷碗里,扔掉湿透的塑料袋,再去洗了个手。这时他才发现红绳不见了。他以为自己没有戴,也许是之前摘掉了随便一放,就在家里找了几遍,可惜一无所获。“不会被小裴带走了吧?”祝荧纳闷。只是两人没有闹掰,不至于带走这种具有定情意义的东西。想到这里,祝荧挣扎着又找了一遍,还是没见红绳的踪影。他趴在桌上叹气,又是责怪自己弄丢了礼物,又是担忧恋人会因此闷闷不乐。他感觉得到裴慕隐有些敏感,怕这件事情会增添对方的患得患失,便决定开学前去庙里重新买一根。刚计划完开学前还需要做些什么,裴慕隐开锁推开了房门。祝荧压着腿上的疼痛,尽量让走姿自然一些,然而依旧被察觉到了古怪。“你的膝盖怎么了?”他不想说来惹人怀有歉意,道:“之前在桌角磕了一下。”尽管他说没事,裴慕隐还是卷起了他的裤管,冲着那圈淤青皱眉头。“抽空应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