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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的总坛中逃脱过?是梦还是真?杨安宁的身体抖得像筛子,脑袋里嗡嗡作响,眼前漆黑一片。有人靠近他的身边,将他整个人揽进怀里。那人在他耳边说:“安宁哥哥,别怕,都过去了。”那人的声音并不大,但却如寂静夜里的一声惊雷响在杨安宁耳边。这个声音太熟悉了,熟悉的让他感觉不真实。杨安宁胡乱抓住他的衣服,努力看向他的脸。眼前仍是黑蒙蒙的一片,但黑雾却开始慢慢散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杨安宁轻声喊道:“阿宁?”凌燃紧紧抱住杨安宁,说:“是我,安宁,是我,我是你的阿宁。”杨安宁的声音也在发抖:“我们不是在房里睡觉吗?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我是不是在做梦?”凌燃把他抱起来,一步一步走向最高处的座椅。“你干什么?”杨安宁挣扎着。凌燃紧紧抱着他,直到站在座椅前。把杨安宁轻轻放到座椅中,凌燃单膝跪在他的面前,说:“安宁,你不是在做梦。你离开了,但是你又回来了。你说你死在这里,可是我想让你活过来。”杨安宁想起身,凌燃却把他按在座椅中不让他离开。“阿宁,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我们走吧,我们离开这儿……”杨安宁很慌,他不想呆在这里,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恐惧,让他喘不过气。握住杨安宁的双手,凌燃直视着他的眼睛,说:“不要再逃避过去,我知道过去我带给你太多痛苦,可是你不能困在过去不肯出来。爱你的阿宁是我,害你的凌燃也是我,你现在所承受的所有痛苦都是因为我。”“不要说了……”杨安宁拼命摇头。凌燃侧开身子,让杨安宁能看到下方的大堂。“安宁,你看这下面,是不是觉得很熟悉?当初我就是坐在这个位置上,眼睁睁看着你流掉那么多鲜血。你的血好红啊,刺的我眼前一片模糊,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血?为什么好像没有尽头?”“你不要再说了……”杨安宁的声音弱了下去,挣扎也变得无力。“我问自己,如果失了那么多鲜血的人是我,我还能活着吗?怕是不能吧,受到那么大的伤害,还能顽强地活下来,安宁,你比我坚强多了。”“你晕倒之后,是我把你抱起来的。抱你的时候,我觉得你那么轻,明明前一晚我才抱过你,那时的你分明不是这样的,那时候的你浑身都是动情的嫣红,美极了,可只不过是一个晚上,你就惨白着倒在我的臂弯里,身体好像轻了一半……”“我好怕,安宁,我真的好怕啊,我怕你真的死了,我让阿江把教里最好的补血药草喂给你,我骗自己说还不能让你死,你的债还没还完,我把你丢进地牢,所有人都说你活不成了……”凌燃哽咽着,他问杨安宁:“安宁哥哥,你是怎么撑下来的?为什么你还能活着?”杨安宁早已停止挣扎,听着凌燃的话,他的目光渐渐放空,仿佛又回到了十二年前。“也许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吧。”杨安宁麻木地说。事到如今,他已分辨不出在这个厅堂中的自己是现在的自己还是十二年的自己,十二年的时光撕裂了他的身体,相同的场景却将不同时间他重新拼合成一人。“我总觉得你对我是有情的。”凌燃惨然一笑,说:“是啊,我对你有情,可是那时我不肯承认。”杨安宁推开凌燃,起身慢慢走下台阶,凌燃这次没有再拦他。杨安宁站在厅堂中央,抬头望着座椅前的凌燃,说:“在这里的时候,我还活着。”凌燃也走下来,来到他的身边。杨安宁动动嘴唇,吐出的话却让凌燃彻底白了脸色。“那时你说:‘苗珊珊害死我娘,你是他儿子,她死了这债难道不该你来还吗?’”“安宁哥哥……”凌燃的表情很痛苦,他想拉杨安宁的手,却被他避开了。“我们走吧。”杨安宁突然说。凌燃上前一步握住杨安宁的手臂,问:“去哪里?”杨安宁的神色很淡:“去地牢,去我死亡的地方,那里或许还能看到我的尸首。”“不!”凌燃从背后紧紧箍住杨安宁,泪水糊满他的脸:“我们不去那儿,不要去地牢,安宁哥哥,别去那……我错了,我不该带你来这……我们走,我们离开这里,我们回折柳山庄!”杨安宁冲他微微一笑,说:“你怕什么,阿宁,那里还能算得上是你的故乡,你就是在那出现的。别怕,我们回家。”凌燃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他要被这看不见的痛苦和自责压垮了。“安宁哥哥,不要这样……”凌燃慌慌张张地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塞进杨安宁手里,拽着他的手向自己手腕上划,“你割我的手,我赔给你,是我欠你的,我把血还给你!”杨安宁却松开了手指,匕首“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杨安宁冷冷地看着他,说:“凌燃,我要去地牢。”凌燃在杨安宁的目光中蜷缩起身子,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呜咽顺着的他的嘴角溢出,回响在空荡的大堂里。不知过了多久,凌燃几乎以为自己就要在这疼痛中死亡了,杨安宁却抚上他的后背,轻轻拍着安慰着他。“阿宁,不要闹了,走吧。”凌燃在唇齿间尝到了血腥味,他用了最大的力气才直起身子,泪眼婆娑中,他仿佛看到杨安宁在对他微笑。“安宁哥哥……我带你去……”PS:凌燃(疯狂摆手):不去不去,哥哥,我们不去。杨安宁(打个响指):不怕,哥哥带你去开地牢副本。皮皮燃,我们走!63.西苗教总坛的地牢已有十二年未曾开启了。十二年前,凌燃从十万大山中带回杨安宁被狼撕碎的衣服碎片,他把衣服埋在地牢的土里,让人封死了地牢,从此不准有人再靠近。地牢的铁门锈迹斑斑,两扇门页几乎完全锈在一起,凌燃用了内力才将它们推开。铁门开启的声音异常刺耳,尖锐的声音就像直接划在人的心上。刚刚打开一人宽的缝隙,门内便涌出阵阵尘土。凌燃把杨安宁挡在身后,张起衣袖把尘土全部拦在自己面前。待尘埃落地,凌燃转身看向杨安宁,问:“安宁,你真的要进去吗?”杨安宁闭着眼睛,腰背挺得笔直。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可他仍旧回答:“当然要进去。凌燃举起煤油灯,握住杨安宁的手。杨安宁的手没有一丝温度,身体的颤抖传到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