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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闻歌捏着嗓子装作轻咳几声,有气无力:“本宫懂贵妃的意思,但此事对陛下而言是耻辱,亦是贵妃举止不当,本宫很想装聋作哑不知道,奈何陛下希望本宫严惩不贷,并希望贵妃引以为戒,往后不要再犯,否则西边冷宫将会是贵妃最终归属。”这是非常严重的敲打,沈如卿想到偶然听说的冷宫传闻,后背冷汗轰然而下,战战兢兢道:“臣妾知道了。”“如此贵妃便将私藏的药交于柔伊,再闭门悔过三个月,没有特殊召见不得出宣仪殿大门,贵妃可愿意?”洛闻歌问。温柔口吻听着像在询问沈如卿意思,实则暗含警示,让对方最好配合,不然罚得就没个轻重了。只要妃位在命也在,还有机会,沈如卿识时务为女豪杰,以头磕地行大礼:“臣妾叩谢皇后娘娘大恩。”洛闻歌偏头看向纱幔,玩笑语气:“不必,贵妃可曾对本宫有不满?”“臣妾不敢。”沈如卿急声道。是不敢,那就是有了。洛闻歌沉思片刻,觉得时辰差不多,微微扬声道:“来人。”“奴婢在。”柔伊轻推门应道。“送贵妃回去。”洛闻歌说,“贵妃,本宫希望你将东西悉数上交,改过自新。本宫身子不好,往后还需你多帮衬,切不可急于求成,陛下他更爱矜持的女子。”打巴掌再给个虚空甜枣。沈如卿领下这份情,由着侍女扶起来,诚恳道谢:“臣妾多谢娘娘提点。”“本宫有些乏了,就不亲自相送,柔伊替本宫送送贵妃。”洛闻歌又咳嗽几声,听起来异常虚弱。“臣妾告退。”沈如卿信了他的话。她想,就算暂时夺不到萧毓岚的宠爱,你这个病秧子又能熬多久?她只需静静等待,时机自会送上门。待沈如卿跟柔伊离开,洛闻歌飞快换上朝服,披上狐裘,来不及束发,胡乱团两下,便戴上官帽,急匆匆按原路返回。来去两盏茶功夫,洛闻歌小跑到养心殿,只觉浑身发热出了汗,见走时的窗户关上,不知何意,他静心倾听,殿内安静如斯,应当无人,他撩袖轻敲,声音如猫叫:“陛下?”窗棂轻动,他后退半步,萧毓岚的脸出现在眼前。“进来。”萧毓岚说。洛闻歌也不废话,手按在窗台上要翻进去,然而萧毓岚站在原地没动,窗前地方就那么大,他若不管不顾跳下去,必定会撞入对方怀里。“陛下能让让吗?”他迟疑问。萧毓岚挑眉:“不能。”第17章他去敲打沈如卿的时候,萧毓岚这是又见了谁,或者说听见什么消息。明明走之前哄得好好的,还贴心给他狐裘穿,会儿不见犯病了?洛闻歌怀疑萧毓岚得了疑心病。他试探问:“陛下是不想我进殿?”“不是。”萧毓岚说,“你进来便是。”说得简单,你挡在这,我要如何进去?洛闻歌生生怀疑萧毓岚想搞他心态,也不是初次,他早该习惯,思及至此,他扬眉颇为神采飞扬道:“那臣得罪了。”萧毓岚方才想问他得罪什么,还没说话,就被扑得后退几步,怀里蓦然多了个沾有雪天特有冷意的温热身躯,上面是熟悉的龙涎香,然而这时香味已不纯粹,夹杂着些许淡雅兰花味道,别致又清新。“臣莽撞。”洛闻歌站稳那刻,后退离开萧毓岚怀抱,低头认错。萧毓岚神色不变,像不在意,视线在他垂眸等罚的乖巧神态上扫过,觉得谢温轩带回来的消息不太准确:“无妨,是朕让你进来的。”洛闻歌面露疑惑:“陛下为何这么做?”“朕想看看在洛大人心里,朕的话有几分分量。”萧毓岚道。洛闻歌低头:“眼下自然是我多听陛下的话。”萧毓岚唇角微翘,露出个淡薄笑容:“难得听洛大人说这般好听的话,若真如此,那洛大人以为十五那日的聚会,朕亲自陪洛大人前往宁安客栈如何?”洛闻歌内心诧异,好端端的萧毓岚为什么要跟他去?“我想知道陛下为什么想去?”“担心洛大人安危。”萧毓岚说。这纯属瞎撩,洛闻歌不吃这套,难得挺直腰背望着萧毓岚,语气谈不上多好:“陛下,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不想说真话便不要说了吧。”萧毓岚轻笑,神色不见半点笑意:“朕得到消息,此次会有位大人物露面,想去睹真容。”“还有。”洛闻歌冷声道。话已至此,萧毓岚不介意将话说得更清楚些:“那人与洛大人旧相识,有过生死之交。”“陛下还是不信我。”洛闻歌低声说,心里说不上来是失落还是心寒,费尽心思周旋查人,结果萧毓岚的态度还是这样,罢了,是他被对方温情动作迷花眼,想太多,他板着脸,“陛下想去,臣无话可说。”萧毓岚默然看他会,猛地将手串塞过去:“洛大人想错了。”想错什么,哪里想错了,萧毓岚却不肯说。洛闻歌低头看手里圆润平滑的手串,有点儿来脾气,不管萧毓岚是何身份,将手串塞回去,冷若冰霜:“陛下的东西臣要不得。”“朕给你,怎么要不得?”萧毓岚不明白问。洛闻歌依旧冷脸:“臣怕要了,说不定哪天就会因这小东西丢了命。”萧毓岚脸沉下来,他贵为九五之尊,何曾看过别人脸色?这几日因洛闻歌所作所为皆为社稷,不见半点作假,也颇为合作,让他隐约生出此人和上世不同的想法。然而此时见洛闻歌冷脸,让他不期然想起上世最后见对方的时候,也是这般冷脸冷语相待,他眸色渐渐深了。“陛下若无事,臣先告退。”洛闻歌心情糟透了,想快点离开这里。萧毓岚忍气吞声:“站住,洛闻歌,在你心里,信任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包括命?”洛闻歌果真站住,回眸望着隐忍的萧毓岚:“臣也有个问题,在陛下心里,你信任过谁?”话音未落,他又往前走了两步,肩膀重量让他想起还披着萧毓岚的狐裘,折返回去脱下递到对方面前:“多谢陛下慷慨,臣感激不尽。”萧毓岚没伸手接,脸色阴沉得可怕,显然被他那个问题问得心浮气躁,看他的眼神透着浓烈恨意,让垂眸的人感到窒息。两人僵持片刻,洛闻歌先动了,他抖开狐裘上前披在萧毓岚肩头:“臣失礼。”临走前再看眼敞开的窗户,再也没做停顿离去。养心殿内的暖意似随着洛闻歌离开被抽得干二净,萧毓岚脸色难看唇色发白,扣着手串的指尖发白,隐在发抖。站立在不远处书架及圆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