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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胸口,他此刻的感觉似曾相识,就是当年在L&R被人下药之后的感觉,不能自持、无法自拔,下坠,下坠,一直下坠……明知会死,却不想挣扎。“我们,以前,经常做吗?”周未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大概很难听也很难懂,他感觉到蒋孝期身体一瞬僵硬,知道对方听懂了。蒋孝期撑着他的胳膊,想将人推开一点看见他的脸。周未用力粘在他身上,契合地糊在任何物体的表面是他独门秘技,蒋孝期妥协了,继续抱着他。“没关系,我不是小女生,不要负责……”周未继续说,尽量清晰地咬字,“身体和感情,分得清……你说你喜欢我不是吗?你有反应了……”他感觉到蒋孝期的怀抱guntang禁锢,吹在颈间的呼吸濡湿深重。“你要我吗?还是你只喜欢以前那个,周未……我不是了,连名字都弄丢了,我不介意你把我当成他……你们这些商人喜欢算来算去,只赚不亏……我不一样,我只是个画画的,喜欢漂亮的脸和身体……我喜欢你,不认识、不记得,有什么关系……我们做吧,不然以后遇不到,该多遗憾……”周未的声音微微颤栗,也不很清晰,翻来覆去说了许多病句,重音落得怪异,还时常咬不清前后鼻音,这样狎昵情/欲的挑逗从他口中说出,让人听得想流泪,那么难过,那么绝望。他曾经有不算短暂的一段时间活在无声世界里,人体系统的运行环环相扣精妙异常,失去听力的人逐渐也会退化掉语言能力,因为长期得不到声音的反馈而失去参照,就像在没有灯塔的海上航行会迷失方向,渐渐发出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懂。所以有更长的一段时间,周未不愿意开口说话,别人困惑的目光能化作最锋利的刀刃,现在他把这样的利器主动交给蒋孝期。杀了我,我便死心。周未选择不去看蒋孝期的反应,他觉得这段时间的相处给了自己太多错觉,以为细水长流便能天长地久,但他什么时候有过那样的好运气可以心想事成?既然没有,他为什么还要把喜欢藏得那么辛苦?喜欢在心里发着光,躯壳变成薄透的灯笼,只能穿上厚厚的铠甲拼命遮掩,但那些光还是会透过眼睛泄出去,要他怎么藏得住。“小未,小未……”蒋孝期不停叫他,“不许说了!不许这样说!宝宝,你在玩火吗?嘘……不会,不会遇不到……”两个人自说自话,区别不过是声音全部进了一个人的耳朵。蒋孝期把周未抵在墙上,一手托着他纤细的后颈,用力吻上去,堵住那些又疯又蠢的浑话。他的吻像野兽一般凶残,放肆地掠夺和占有,像饥饿的狮子终于尝到可口的血腥,肆意侵吞、吃相粗暴,冲淡了该有的欲望和绮念,近乎惩罚。周未被他亲得呼吸困难,嘴唇又痛又麻,感觉自己快被咬死了,这个吻才终于柔缓下来,一点点,像餍足的猫在清理毛发。周未反手抵着墙站直,手背挡住红肿的唇,拒绝这个吻技奇差的男人再进攻自己,眼神倔强地瞪向对方,腿却软了个踉跄。“还敢胡说么?”蒋孝期手臂按在墙上,警告地看着周未做了个清晰的口型。周未比了个鄙视的手势,推开他。然后,周未就又不理他了,蒋孝期坐在旁边给他削苹果,长长的果皮一圈圈垂下来,周未长长的睫毛也垂着,只看画板。扒掉对方的伪装似乎很不礼貌,蒋孝期之前并没有十分纠结周未的失忆是真是假,他如果想失忆,那一定是觉得这种相处方式对他来说最安全最舒适,他完全可以由着他。不过……今晚,他有了撕掉对方盔甲,想看看他内里的伤究竟多重的念头,一直捂着,溃烂了,他不是更疼?苹果快要削好了,蒋孝期旋转的刀刃慢下来,目光移到自己捏着苹果的左手上,琢磨着从哪里来一刀比较自然。嘭,溢着清甜汁水的白色果rou掉在地板上,接着是啪嗒一滴鲜红的血,啪嗒、啪嗒……一滴接一滴。滚动的苹果吸引了周未的目光,他看见血从蒋孝期的指缝淌落,先是一怔,巨大的惶然从他瞪大的双眸中溢出来,周未忽地起身,板子和笔掉在地上。“没关系,”蒋孝期微微松了下拇指,被压住的是一道斜切在食指第二指节上的一道小伤口,约么一厘米左右,拇指一松,鲜红的颜色汩汩溢出伤口,汇聚、滴落。这种在普通人身上只需要一个创可贴的小割伤,换在蒋孝期这里就会一直滴血,一直一直,不处理的话可能会让他失血晕厥。周未看着那道伤口,脸色苍白,仿佛被钉在了原地。蒋孝期按着伤口,手肘搭在膝盖上,抬头捕捉周未脸上任何一处细微的表情。凝血障碍,还记得吗?两人默默对峙,脚下的血洼聚成拳头大小。蒋孝期忽然就认输了,站起身抽几张棉巾缠在食指上,将左手背到身后,靠近周未,右臂拉他入怀,安慰地在他背上拍了拍。不这样做,他觉得在他失血晕倒之前,恐怕周未会先晕倒。蒋孝期帮他戴上耳机:“我要处理下,先走了,别怕。”他走到门口又转回来,再抱了抱周未:“真的没关系,我去涂一点药,很快就好了。”他走几步再回来,用纸巾清理了地板上的血迹。周未受不了他,虚声说:“你快走,我……晕血。”煞白一张小脸儿,说得真事儿一样。蒋孝期离开后,周未抱着手机等他电话,忐忑到无法集中精力到任何一件事情上。亲身经历过突如其来的剧变,周未懂得那种一瞬间天翻地覆的失控感,他会不会开车途中晕倒,会不会……蒋孝期很快给他回了消息,还附赠一张手指包扎好的实拍图,已经没再流血了。故意的吗?周未后知后觉地想,这人怎么这么渣啊!&&&次日,蒋孝期按宥廷发来的地址去揭谜,地点同蒋生国际总部大厦南辕北辙,是一家人气马马虎虎的湘菜馆,服务员指了包房便不见踪影。宥茵在窗边打电话,宥廷自己撸袖子用纸巾擦餐桌上不明显的油渍,见人来了抬头笑:“小叔先坐,还有个人没到,让等五分钟。”五分钟?蒋孝期心说迟到的都是心理高手,给你说个听上去不难忍受的时间,然后一个、两个、三个……若干个五分钟地等下去,半小时一小时也就等得了,简直跟他自己一样卑鄙,让周未等他一年,两年不回去的人还是他。不过这个人似乎不太一样,蒋孝期刚自嘲了一波,等的人就到了。一个约莫三十五岁上下的男人,穿着随意,不像他们这圈里的,身材是经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