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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地盯着他,憋不住地说:“当初是你说你不要和我当兄弟,你又在外人面前说我是你的干弟弟?”薛咏感觉耳朵跳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瞟了一下旁边运动场里的人,心下羞恼成怒,邢烨然这是故意的吗?他特意选在人多地方让邢烨然回去,觉得邢烨然看在有旁人在的份上,总会要点脸。没想到邢烨然敢这么直白地问出来。幸好大家都在关注球场里激烈的比赛,无人关注他们的对话。薛咏慌了片刻,很快镇定下来。他怕什么?他为人做事坦坦荡荡,没有见不得光的。薛咏回望过去,理所当然地回答:“不然呢?”邢烨然闭上眼——两人之间的氛围犹如剑拔弩张,像是下一秒就会打起来,薛咏比他矮,他得稍稍低下头跟薛咏说话:“你出尔反尔,薛咏。”“为什么非要说我是你的干弟弟?你听我现在叫过你一声‘哥’吗?”“当初想赶我走的时候说我们不是兄弟;如今又说我们是兄弟。你不是说你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吗?这就是你的君子一言吗?”“这里又没人知道你跟我哥睡过,而我又想睡你,你在怕什么呢?”是的,他没有再用“哥”来称呼薛咏,而是直接喊他“薛咏”,好似跟薛咏平起平坐。……这些话,他一概都不敢说。薛咏大概会直接来一句:“我他妈给你面子呢,你别给脸不要脸。”薛咏就是这样的人,来硬的不行,他只会比你还硬。邢烨然只得不情不愿地“唔”了一声,像只夹起尾巴装乖的狗。排球场里的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招呼说:“七哥!”几个小年轻兴高采烈地凑过来,围着薛咏,一副跟薛咏很熟的样子。“七哥,打排球吗?正好小徐打累了,你替替他吧。”“这谁啊?哪个系的?帅哥体格不错啊,打球吗?”邢烨然看薛咏这样呼朋唤友,又情不自禁地拈酸,他不在的日子里,薛咏过得可真好,看来是一点都不寂寞。薛咏现在年过三十,跟一群二十出头的男孩子站在一起,更像是大哥和小马仔,个个都对他服服帖帖。薛咏说:“他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我今天还有事,下回再陪你们打球。”邢烨然突然开口,热情地说:“我是七哥的朋友,隔壁医大交换留学的学生,你们要找七哥打球的话,也可以叫上我,加个联系方式吧。”薛咏眼睁睁看着他的同学掏出手机和邢烨然加好友。从那天之后过了好几日。等到薛咏回过神来以后,他身边认识的人已经全部和邢烨然交上了朋友。且在众人口中都有极好的口碑,一个个都在薛咏面前夸邢烨然绅士礼貌、乐于助人,听得薛咏目瞪口呆。这还是他认识的那只小疯狗吗?就是性取向成谜,大家也知道了薛咏和邢烨然关系好,两个人是干哥哥和干弟弟的关系。既然薛咏都这么对外承认了,邢烨然干脆顺杆子往上爬,仗着是薛咏的干弟弟,见天往工大跑,只要没正事就泡在工大。薛咏嫌弃他装,他之后就换普通的休闲服和运动服,男士香水也不擦了,看上去稍微清爽了一些,总算是没之前那么碍眼了。邢烨然现在整个气质和少年时有了蜕变,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背肌比以前更厚了,显然是有练过。非要形容的话,就像是那种美剧里面天才刚亮,别人还在睡觉,他已经穿戴整齐出门跑步往返十公里回家,冲澡,吃一顿蛋白质丰富的健康早餐,接着出发工作的青年精英。薛咏没告诉邢烨然,得了空,自己一个人去附近常去的搏击俱乐部练拳。才换好运动套装过去,就发现邢烨然已经在那了。邢烨然穿着黑色的速干训练服,薄薄的布料紧裹着他的身体,将结实的臂膀胸肌勾勒出来,宽肩窄腰长腿,即使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只是站在那里,就能让人感觉到他这副身体里蕴藏的深厚力量,像是雕塑家雕刻出来的完美契合了力学与美学的男性身材。邢烨然像在等着他。薛咏问:“你怎么在这?”邢烨然说:“你教过我拳击以后,我在国外也没懈怠,一直有练习,看到附近有拳击馆,我就过来练一下嘛,免得长久不练手生。干我这行也得锻炼体力啊。”薛咏不免想起他们俩之间最难堪的那段回忆。邢烨然是忘了吗?他就不觉得尴尬吗?邢烨然主动问:“七哥,要和我练练看吗?”薛咏略带戒备,但还是点了头,翻身上台。薛咏盯着邢烨然,不免在心下忐忑,猜测邢烨然有什么阴谋。当年邢烨然还未长成,他仗着自己是成年人,强行把邢烨然打压了下去,邢烨然是不是怀着报复心,想要找回场子?他在国外已经苦练了很久吧?他养父母那么有钱,会不会给他找了很厉害的老师?他不能输。如此一想,薛咏收起轻慢地态度,像是打正式比赛一样,郑重认真地对待邢烨然,摆出迎战的姿势。邢烨然看他像是一团火,烧得自己心怦怦直跳。薛咏终于愿意正眼看他了。然后没两下就被薛咏撂倒了。薛咏觉得把邢烨然当一回事儿的自己太可笑了,这不还是一个小菜鸡吗?薛咏忍不住嘲笑他:“你是光长肌rou吗?傻大个吗?”邢烨然拿冰袋贴着被揍的脸,说:“我舍不得打你。以前舍不得,现在也舍不得。”薛咏皱眉,来气:“你起来,我让你起来!你认真点和我打!别说得好像你让着我一样。”邢烨然一点男人的骨气都没有,还去拉他的手,说:“不是你让着我,是我打不过你,我也舍不得打你。你别逼我了,我真的没办法对你动手。我就只想对你好。”薛咏恶狠狠地瞪着他。邢烨然不站起来,坐在地上仰头看着他,像只癞皮狗一样,薛咏没好气地把拳击手套给摘了。邢烨然不疼不痒,心平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