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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沈执仍不解气,起身照着曹誉的腹部狠踹了一脚,现如今内力解封,踹人的力度不减当年,曹誉脸色一白,猛然喷了口血。“呀!”顾青辞是个文弱书生,哪里见过此等场面,他一直都认为沈执文质彬彬,平易近人,是个极好相处的人,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狠辣,又惊又怕,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沈执见曹誉吐了血,估摸着再打下去肯定就要出人命了。他起身,沉默着将拳头上的鲜血擦干净。心里平静淡然,对这种牢房简直熟悉得跟家一样,并不觉得有哪里不自在。他懒得去管曹誉的死活,他自己都快活不成了,临死之前出出气也是好的。才一坐下,余光瞥见顾青辞抱膝蹲在墙角,阴沉的神色微微缓和两分。“顾公子,你躲我这么远作甚?”顾青辞一哆嗦,缩成更小一团,颤声道:“谢公子……我、我……”“你考第几?”“第……第三。”“那他呢?”沈执指了指蜷缩在地半死不活的曹誉,“这鳖孙儿第几?”“好像是第二。”“怪不得了,他都能考第二,要是没泄题,我都不信。”今年春闱,谢陵是主考官,而礼部尚书曹之敬是副考官,沈执又同曹誉一道儿参加科考,倘若真有人以公徇私地泄题,谁敢推断到底是哪位大人?索性一道儿抓进来,至于顾青辞,一没家世背景,二无靠山撑腰,家里穷得一贫如洗,估摸着就是因为考了第三,大理寺的人顺道一块儿抓进来了。这才让顾青辞受了一场无妄之灾。这年头在京城里混,果然不能光靠脸蛋和身段。又过了不久,衙差过来送饭,一只破碗里放了三个馒头,见曹誉躺在地上,也没敢多问,放下东西便走了。沈执先前在府上塞了一肚子,见顾青辞一直缩着不敢动,索性上前连着破碗,将馒头往他怀里一塞。“吃吧,出门在外不能委屈了肚子,回头要是用刑了,就你这身子骨,多半撑不住。”顾青辞一听,垂眸哽咽道:“我真的没有作弊,真的没有。我长姐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我不能死在这里。”沈执对他颇感愧疚,觉得是自己连累他受了一场无妄之灾,宽慰道:“你放心,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会让人好好照顾你jiejie的。”“……”顾青辞抬眸望着沈执,似乎也明白自己没有背景仰仗,于是低头小口啃着馒头。好不知为何,沈执看他啃馒头,突然想起了谢陵。如果谢陵的亲弟弟还活着,像谢家那种书香门第,培养出来的子弟,都该是温文尔雅,文质彬彬。而不像自己这样,人憎鬼厌,面目可憎,品行低劣,还落得个人人喊打的下场。谢陵应该更喜欢乖顺软和的矜贵公子罢,就像大户人家的公子娶妻都会娶贤,往往天生媚骨,以色侍人的都是下贱的妾。沈执觉得自己别的本事没有,一身皮rou还挺干净的,谢陵每次碰他的时候,一口就能含住他的喉结,每每情浓时,总是不经意流露出惊艳神色,磨着他的锁骨极度疯狂。其实仔细想来,自己没名没分的,在谢陵眼里到底算什么东西。倘若哪天谢陵娶妻生子了,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同别的女人恩爱,只要一想到吻过的唇,被其他人吻,拥过的腰肢被其他人搂,心里就闷闷得难受。“谢公子,”怯怯的声音响起,沈执一愣,感觉衣袖被人扯了一下,少年俊秀的面庞尚显稚嫩,可眸子却如天上星辰,明亮至极,“你救了我两次,若有机会,我自然报答。”沈执回过神来,笑道:“举手之劳而已,你还是莫同我亲近,你大概也听说了,论狼心狗肺,忘恩负义,我在京城数第二,没人敢跟我争第一。”“不是这样的,谢公子!不是的!”顾青辞忽然提了个音,似乎觉得自己太激动了,面色通红道:“不是这样的!我……我觉得谢公子人很好,真的很好!我来京城这么久,只有谢公子同我说话,还替我解围!在我心里,谢公子就是个好人,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沈执做梦也没想到,他不过才同顾青辞见过两次面,说过几句话而已,此人就信他是个好人。可笑的是,他在元祁跟前待了六年,元祁仍旧觉得他面目可憎,心术不正。也许谢陵也是这么认为的呢,哎呀,不敢想了。好半天儿,沈执才忍着心脏传来的闷痛,抽着冷气道:“顾青辞,我谢谢你啊!”翌日一早,牢门就被人从外头打开,几个衙差鱼贯而入,将三人从地上拽了起来,拉到一处宽敞的房间,然后按跪在地。沈执对大理寺的作风早已经习以为常,估摸着皇上派了哪位官员过来审问。已经做好了被吊起来打的准备。可他万万没想到,来人会是沈墨轩,更加没有想到主审官会是元瑾。元瑾一身簇新的朝服,直接在三人面前落座,沈墨轩抬手让衙差们出去守着,这才寻了椅子坐下。场上静悄悄的,牢房里空气不流通,元瑾蹙了蹙,轻抬下巴道:“堂下三人报姓名,籍贯,考生号,以及所犯是由。”曹誉哭道:“良王殿下,我是无辜的啊!我爹虽是这次的副考官不假,可试题是内阁的太傅们出的啊!泄露考题可是杀头的大罪,我爹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去收买内阁的太傅!良王殿下明鉴啊!”“本王方才说了,报姓名,籍贯,考生号,以及所犯是由。”元瑾的目光落在沈执身上,意有所指道:“再不报,先打二十棍杀威棒。就从你开始报。”他伸手一指沈执,其余几人纷纷把目光投了过去。沈执抿唇,紧紧攥着拳头。元瑾等了片刻,不悦道:“还不报?”“殿下!草名姓顾,名青辞,籍贯是……”顾青辞话音未落,元瑾一拍桌面呵斥道:“本王有准你开口说话?闭嘴!”说完,又同左右吩咐,“去,将沈执拿下,先杖二十棍!”“是,殿下!”“慢!”沈墨轩出声阻拦,笑着同元瑾道:“殿下,大理寺屈打成招这一陋习,皇上早就明令禁止了。今日既然是下官在此,自然要杜绝一切屈打成招的私刑。再者,此人姓谢,谢陵的谢。”元瑾暗暗恼怒,明面上却道:“此人心术不正,嘴又极硬,不下点狠手段,怕是不会招供的。”“殿下此言差矣,现如今没有任何证据能指证他们三人中,到底是谁作弊了,即便要严刑拷打,也不能只打一个。”沈墨轩牢记谢陵的嘱咐,一定要一视同仁,于是对左右道:“来人,将三人都按住了,一人杖二十棍!”“良王殿下!我是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