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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拔弩张起来。还是为了一个微不足道,以色侍人的宠臣。他很动容了。再结合方才元殊言语间的暗示,其实很容易想明白什么,但沈执觉得,像谢陵这种精明的人,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道理。如果谢陵不愿意告诉他,定然是有些难言之隐。即便死缠烂打的追问,也问不出任何话。元殊抬手擦拭唇边血迹,再抬脸时,眸子里划过一丝杀意:“中书令大人这是为了哪般?我不过就是同沈执说了几句话而已,这都不行?”谢陵冷笑:“不行。”元殊:“……”他讨了个没趣,又不好当众同谢陵翻脸,只好自己寻了个台阶下,正要同谢陵擦肩而过时,又笑了笑道:“沈公子,方才我同你所说,句句出至肺腑,静候佳音了。”说完,赶紧退下了。沈执惊魂未定,不知道怎么开口同谢陵解释,思来想去,好像也没什么可解释的,正为难迟疑间,谢陵道:“有什么事回家再说,晚上哥哥设了个局,你聪明,随机应变就可以了。”沈执:“……”他压根摸不透谢陵设的啥局,猜想总归不是针对自己的,于是点了头。中秋佳节,皇上肯定是要亲临观月楼露个脸的,小十七还年幼,平时在文渊殿一板一眼地坐着,已经是极限了,像这种宫宴,吃也吃不好,玩也玩不好,最没意思了。小十七不愿意挨着元瑾坐,小耗子一样地溜过来寻沈执,张口就问他要兔子灯笼。沈执眼观鼻鼻观心,一本正经地扯谎:“啥灯?我没看见啊,你放哪儿了,你不知道么?”“我就记得我放你那里了啊,你怎么可能没看见?”小十七压低声音同沈执咬耳朵,“皇兄刚问我了,我没拿出来,皇兄好似有些不高兴,你要是看见了,就还给我吧,我回去也好交差。”那恐怕不行了,兔子灯笼被沈执几脚踩得稀巴烂,粘都粘不上了,沈执有些羞愧,随手捏了块点心往小十七嘴里一塞。整个世界突然清净了。忽觉一道火辣辣的目光望了过来,沈执一愣,却见那宁王世子坐在对面,饶有趣味地盯着他。沈执很不喜欢宁王世子,对天翻了个白眼,索性偏头喂小十七吃点心。小十七生得很俊,听闻是最像先帝的孩子,沈执一直以来非常纳闷,自己同元瑾是双生子,结果两个人生得一点都不像,元瑾同元祁眉眼处还有几分相像,就连小十七都像,就单单自己不像。可能天生就不是皇室中人,连容貌都另类些。见小十七两手捧着糕点,腮帮子撑得鼓鼓的,好可爱的样子,忍不住低声笑了一下,抬起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面颊。小十七立马不满起来,拿眼瞪着沈执,半分杀伤力都没有,沈执哈哈大笑,终于在元氏一族寻到一位不讨厌的弟弟了。谢陵乃是文官,又是朝廷一品大员,自然同沈执分席而坐,沈执怕给谢陵惹麻烦,拉着小十七寻了个不起眼的位置,一时半会儿还挺消停的。又过了片刻,场上换了批歌舞,沈执对歌舞一类素来不敢兴趣,用筷子一直戳小十七的肚子,同他一道儿玩。忽听铮的一声,不知是谁大呼了一声“是刺客,来人啊,护驾!”场上登时乱了起来,沈执一把将小十七抱了起来,往身后一藏,抬眸一瞧,见那假扮舞姬的刺客一剑往元殊喉咙刺去。元殊倒也手疾眼快,一掀折扇将剑挑飞。沈执谨记着谢陵的话,要随机应变。于是一面大声喊护驾,一面将小十七往桌底下一塞,假模假样地同刺客对了几招。然后再假模假样地倒飞出去,伏在地上,气沉丹田地大喊一声:“来人,护驾!”羽林军一窝蜂地冲了进来,那几个刺客不敌,很快就被人抓住,按跪在了地上,宁王世子手臂上受了一剑,但并不致命。谢陵随手从侍卫腰间抽出长剑,抵着刺客的脖颈,逼问道:“谁派你们过来刺杀宁王世子的?”那刺客不语,神色一变,居然当场咬舌自尽了,再反观其余刺客也是如此。竟然全部都是死士。元殊脸色难看至极,抬眼瞥了眼谢陵,未曾言语,反而是元瑾指着沈执厉呵:“大胆沈执!今日可是你在此布兵防守,居然放了刺客进来,来人啊,快将沈执抓起来问罪!”沈执这才捂着胸口,慢吞吞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小十七打桌洞里钻了出来,忙道:“九哥!他是为了我才受伤的!九哥别抓他了!”“闭嘴!这里焉有你说话的份!”“也没你说话的份!”小十七傻乎乎地,当真以为沈执是为了救自己受伤了,赶紧转头同元祁道:“皇兄,你看看九哥!他老是不分青红皂白地骂我!皇兄!”元瑾更怒:“信不信我抽你!”“阿瑾!你退下!”元祁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眸色幽深,先是在元殊身上落了片刻,再转投至谢陵身上,“阿瑾说的不无道理,宫里守卫森严,若无人指引,如何让这些刺客混了进来?”谢陵道:“臣也是这般想的,正要拷问,结果刺客们咬舌自尽了,也是臣的疏忽。”沈执暗暗猜想,难不成这些刺客是谢陵安排的,可为什么要安排这一出,即便要安排刺客,不应该是刺杀皇上么?怎么冲着元殊去了?若是为了先前那一出事,那就更不可能了,谢陵又不是神仙,怎能料事如神,知晓元殊今晚会为难他。如此一来,难不成是……他神色古怪起来,抬眸瞥了元瑾一眼,见他满脸气愤,还不知道自己要大祸临头了。“皇上,谢大人,这刺客用的剑上好像有什么字。”顾青辞怯生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众人寻声望去,就见他指着刺客被打落在地的长剑,颤声道:“但臣也认不清,好像是,好像是……”说到最后,越来越小声,可即便如此,这一发现还是在人群里炸开了锅,小十七蹭蹭蹭地走上前,将顾青辞往旁边一推,万分嫌弃道:“你还是会元出身呢,连个字都认不清,真笨!”说着低头一看,更嫌弃道:“不就是个良字,有什么不好认的,九哥府中侍卫所用的兵器上都是这个字……”小十七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双手捂嘴,满脸惊恐地望着元瑾。不仅是他,在场众人皆把目光投向了元瑾,就连顾青辞也期期艾艾道:“那剑柄上有血,所以……所以我才认不清的。”元瑾的脸色登时好看起来,先是铁青,之后阴沉着脸,呵斥道:“胡言乱语!少血口喷人!”顾青辞甚胆怯地往沈执身后一藏,颤声道:“不是臣说的,是小殿下说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