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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耀辉,一字一顿地道:“我已经想清楚了。我还未分化,齐耀辉是Alpha,可我不想分化成Omega……我,不想被标记。我知道那有多痛苦……所以,云姨您就放心吧。”云姨又是惊喜又是羞愧地望着年知非,久久才问道:“……是真的吗?”——真的。齐耀辉在心底默默回道。他知道,这个理由不是说给云姨听的,而是说给自己听的。他的年崽,多聪明呀,又聪明又凶狠。一眼看穿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妒恨,然后狠狠地捅上一刀作为报复。果然,年知非低头看着云姨,清楚回道:“真的。”他的话音是如此地温柔,可齐耀辉从不知道,原来他的温柔也可以像刀一样。年知非却似放下了心头大石,他长出了一口气,又抬起头向齐耀辉平静言道:“你该进去陪着小光。”齐耀辉怒极反笑,咬牙切齿地说道:“年知非,真有你的!”年知非充耳不闻,他起身将云姨自地上扶起,柔声建言:“云姨,小光住院还需要准备些日用品,不如我陪您去买?”直至年知非搀扶着云姨慢慢走远,消失在电梯口,齐耀辉方恍然回神。下一秒,他抓起身边的那两瓶药水,狠狠砸在地上。第106章分手(中)因为牵挂着云向光,云姨不愿离开太久,是以只在医院附近的便利店为云向光选购住院期间所需的日用品。年知非全程陪同在侧,只是他的话也不多,唯有在见到云姨比较两个同类商品的价格时,他会毫不犹豫地将货架上标价更贵的那款商品放进购物车。云姨原本并不在意,直至见年知非随手拿起一条标价为“128”的毛巾放进购物车,她终是忍不住笑了。“你们这些孩子真是不会过日子!医院的毛巾又不能带回家里用,只是一个晚上,干嘛要买那么贵的呢?”说着,她取回那条毛巾放回货架上,又拿下一块标价为“28”的毛巾放回购物车。年知非陪了云姨一个晚上,见她到这时才露出笑靥,亦是松了口气。眼见该买的东西都买差不多了,年知非一面推着购物车往收银台走,一面问道:“忙了一个晚上了,云姨你饿了吧?”可不等云姨回话,他就自作主张地拿起两罐即食粥扔进了购物车。年知非如此霸道,云姨不禁微微一怔。不知为何,她竟恍惚着想起了她早逝的丈夫,云鸿波。云鸿波的年纪比云姨大了好几岁,是以他们从恋爱起云鸿波就一直很照顾云姨,把她当小女孩一样娇宠着。人人都羡慕云姨好眼光,找的老公对她千依百顺无微不至。可云姨却知道,云鸿波的骨子里其实很有一股大男子主义的气概。日常的夫妻相处,他虽处处照顾谦让云姨,可一旦是他自己认定的事,他是绝不容云姨违拗的。云姨至今还记得,她年轻的时候胃不太好晚餐总是吃的不多。云鸿波就每晚给她熬上一碗小米粥,说是养胃。那个时候,无论云姨如何反对,怕胖、不饿、没空,这种种理由都能被云鸿波眼都不眨地打回去,非逼着她把粥喝了才行。可等云鸿波过世,身边的人都把她当作脆弱的花瓶,凡事都顺着她的意思来办,是再没人会强迫她做些什么了。“云姨,粥泡好了。”听到年知非的这句话,云姨这才恍惚着回神。她赶忙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发觉自己竟不知何时已坐在了便利店的休息区,正坐在她对面的年知非刚把用开水泡开的小米粥推到自己的面前。云姨看看面前的即食粥,又看看年知非身边的几个纸袋,即刻懊恼地叫道:“哎呀!怎么好意思让你付账?”年知非无所谓地笑了笑,轻声道:“我跟小光仍是朋友嘛。这点小数目,云姨你不用放在心上。”云姨认识年知非早在一年前,刚见面就得到了年知非的帮助才寻回家人。几次在海城停留的日子里,云姨也曾屡次约年奶奶出来喝茶聊天,与年奶奶也是极好的朋友。今天情非得已,她不得不恳求好友的孙儿与齐耀辉分手,云姨心中对年知非充满了歉意。听到年知非至今仍当云向光是朋友,云姨更是坐立不安,不禁拉着年知非的手低声道:“今天的事,是云姨自作主张,小光他不知情的。非非,你别怪他。”年知非望着云姨微微摇头,认真道:“我不怪他,我很羡慕他。他能有云姨这样的母亲疼爱他,无条件地为他做任何事。不像我……”云姨听年奶奶提起过,年知非刚出生没多久,父母就都因为车祸过世了。他其实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想到这,云姨不禁愈发歉疚,含泪道:“小光性情柔弱,是我宠坏了他。如果他爸爸还活着就好了……鸿波说过,男孩子,应该让爸爸来带……”年知非也差点落下泪来,他急忙低下头哽咽了几下,才又抬头笑道:“云姨年轻的时候跟云叔一定很恩爱吧?”跟晚辈提起自己年轻时的爱情,显然不符合云姨这个年龄段的人的画风。她脸颊微微一热,隔了一会才自颈上取下了一条心形项链。把那颗心打开,里面贴了一张四人合照。“这条项链是你云叔当年送给我的,这是我们一家四口的照片。那时刚生了向光不久,还抱在手里呢。你看……”年知非急忙凑过去,只见那微缩的四人合照上,年轻的云鸿波的怀里坐着一个梳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而年轻的云姨怀里则抱着一个襁褓婴儿。梳羊角辫的小女孩眉眼灵动,正好奇地打量着镜头;襁褓婴儿大概是困了,对着镜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而那对同样年轻同样貌美的夫妻俩则紧紧依偎在一起,彼此相视而笑。这是多么幸福、多么美满的一家。——那是我,那是我跟家人的合照。年知非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慢慢抚过那张照片上每个人的轮廓,忍了又忍,终是忍住了向云姨讨要这张照片的冲动。可这又是多么难忍的一个请求,忍地他竟连眼都红了。——可以了,我可以的。至少她还留着我的照片,至少她曾经是记得我的。现在她有了别的儿子,我也……已经不再是“云向光”。说到自己的宝贝儿子,云姨亦是满脸温柔,整个人都好似发着光。“向光小时候好可爱的,又活泼又爱笑,听到我放音乐就高兴地手舞足蹈。他小时候呀,最喜欢跟我一起跳……”“……皮卡丘舞。”年知非轻声应道。云姨心中蓦然一动,不禁抬起头来疑惑地望住他。“非非,你怎么会知道?”“我小时候也很喜欢。”年知非却垂下了眼,不愿与云姨目光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