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检哥
祁善都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天没有见过盛朝了,其实以年份为单位算也并没有多久,但依旧让她产生出一种奇妙的陌生感。好像两人已经不再是当初的人了,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祁善也搞不懂。 自她记事以来,这种事情已经成为常事。 你说她是忘得干干净净了吗?并没有,可她就是会有这种感觉。 所以,当下,祁善在惊讶之余,又有疏离感。她有些局促不安地张望,想寻找朝汀老师的身影,可事实是,没有。 约她见面的人从她喜爱的前辈,变成了多日未见的前男友。 或许说前男友都不贴切,照之前的发展轨迹看来,他们俩只能算是前暧昧对象。对,在突破暧昧层次成为情侣之前,他们就分开了。 祁善那个反应之迟钝,完全没往更深层的方面想,她单单很疑惑,“怎么会是你啊?” 盛朝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脸上,“哦,我妈临时有事,她不想你白来一趟所以让我过来了。” “你mama是……朝汀老师?” “嗯,不过我父母很早就离婚了,所以以前没来得及告诉你。” 和祁善相比,盛朝万分的自然,一点没有“分手”后再见的不便感,“我点了你喜欢吃的东西,应该会合你的口味。” 祁善还未从自己多年的偶像是前男友的mama这件事中回过神,听见他的话低下头看着面前的食物,那种往日关系很好时隔多日如今再见面的唏嘘感才涌上心头。 “我、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盛朝认真的看着她,“可以。” 明明他很有很多事情想知道,想要问她,即使他已经知道了,但他还是想听她亲口说。 但他还是有许多不清楚答案的事,比方说为什么这么久以来她一次都没有和他联系过。就好像完全忘记还有他这一号人,他分明觉得他们的关系没有糟糕到这种地步。 祁善俨然不晓得对面的男人心中在想些什么,她只管问她自己的,“朝汀老师会让你过来,是不是知道我们……之前的关系啊?” “她自然是知道。”盛朝反反复复将心头涌动的躁动情绪压制住,才能平和的道出口:“如果当时没有发生那些的话,我应该已经带你去见过她了。” 这下祁善彻底变得无措起来。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这种情况下,似乎聊什么都不对劲。 为了让自己的反应看上去正常,她只好埋头吃饭。 一顿饭下来,盛朝基本没怎么动,大多数时间都在凝视祁善。 祁善的饮食一直都在控制着,吃的不多,也没什么心情慢慢品尝,只想快点结束。 换做别人还能用“需要时间想想”这种理由,在她身上只是纯粹的想要逃避。至于逃避什么,她也不知道。她只是单纯的,想要回避这种局面。 盛朝开车送她回公司,一路上祁善都异常的沉默,盛朝偶尔问她句话她才知道回答。 下车前,盛朝侧过身面向她,嗓音温吞地问她:“以后还可以再见面的吧?” “这个……我有时间的话。” “那你的手机号和微信可以留一个给我吗?毕竟总不能再通过我妈和你联系吧?” 他的态度实在太好了,好在祁善想起自己换过手机号之类的就有种心虚感。 祁善忙把手机掏出来。 做好这些,盛朝的肩膀力气松懈下来一些,在她打开车门的时候说:“注意安全。” 祁善手臂一僵,逃似的关上车门跑了。 直到乘上电梯,祁善得到自由空间,大脑恢复正常运转,才咂摸出不对劲来。 今天见面,盛朝似乎总在看她。 自从上回从贺检那拿回来一份“工作”,祁善得闲了就研究,但她再怎么躲避也还是避免不了要找贺检说话。 她两条信息刚发出去,对方直接拨了通语音通话过来。 惊得祁善差点把手机滑出去。 好在她连忙反应过来,接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开口:“喂,是前辈吗?” “不用叫前辈。” 是贺检的声音没错。 经过电子设备传出来,他声线的特别之处被放大了。 祁善自然是他说什么久照着做的,即刻说道:“检哥?” “找我什么事?” 在这之前祁善是没想到他会直接打语音过来,所以她原本打好的腹稿一时间不知道从哪提起,磕绊道:“是、是这样的,关于你之前交给我的新歌内容,台词那些我都看过了。” “嗯。” “就是我以前没做过这种,还有点不知道我理解的对不对。” 虽然给她的工作内容不算多,录一段新歌MV的相关台词,最后都不晓得能用多少,她还是很紧张。 尤其是这份工作是贺检亲自交给她的,她怎么也不能随便对待不是。 那边一阵轻微的窸窣声,贺检道:“我听听。” “等等!”祁善忙把台词本翻出来,飞快调整好状态,清了清嗓子,照着念出来。 她这张脸不是什么软妹长相,也压根跟软搭不上边,这个声音也很配套,算不上御姐吧,但不带情绪说话,还是温温淡淡的。 情绪投入的很快,祁善这人别的不行,对声音一类的特敏感。怎么说怎么说,她代入的很快。 台词也不长,她念到最后收的太快,掺了点平日说话的调调。尾音些微上扬,弥补了她嗓音的冷淡感。 “你觉得怎么样?” 贺检那端安静片刻,惹得祁善紧张不已,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 好在贺检只是比方才更沉默了点,倒也没说不满意的话。 他到底是比祁善这个新人会的多,指点她几处。 祁善一一认真记下,并且道谢。 贺检似乎在忙,祁善隐约听见有人跟他说话的动静,便主动结束通话。 …… 祁善得了两张节日晚会的门票,宋如许给的,因为到时会有ACAI的演出。至于她一个人为什么会有两张,因为另一张多的是程牧州给她的。 说来奇怪,祁善是在某一天突然想起来程牧州最近很少来找她了。不过她只是疑惑一下,以为他工作忙,并没有多想。 这张票,还是他的助理转交给她的。 祁善这晚得了空,宋如许在忙,她一个人坐车到场馆附近。她的票是内部票,宋如许提前告诉她过来之后让人去接她到后台看看。 场馆附近有很多人,各家的粉丝聚集着,饶是祁善随便找了间店等着也能看见不少,从她们说的话里就能得知。 祁善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看着看着就会想以后会不会也有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时间渐晚,祁善终于在门口看见来接她的人。 穿着十分不明显的黑衣,瘦瘦高高的,带着帽檐压得很低的帽子,还戴了口罩。好在这两日降温,街上戴口罩的人并不少见,他才没那么显眼。 祁善跟着他走出商店,坐上车听见他说话才认出他是蒋遇,“怎么是你啊?” “宋哥很忙,我过来当观众。” 言则,他是没事干被叫过来的。 自从上回在他们练习室学过舞蹈之后祁善就没跟他说过话,偶尔几次在公司碰到,也不是能聊天的关系。 更何况祁善一见到他,就会想起那天被他看见自己耳后的吻痕。 救命。 她觉得很社会性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