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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见方季醒来,便伺候他穿衣洗漱。“方来,我昨天晚上如何回来的?”方季拍了拍脑门,完全想不起来。“公子,你呀,是被另一个白衣公子送回来的。醉的跟烂泥一样,嘴里还……胡言乱语!”方来边说边笑。方季一看他那欠揍的笑容,就知道准没好事!“本公子说什么了?”方季眉头紧锁,捏着袖口,倒有一丝紧张起来。“公子说,真好听,本公子喜欢的很,再给本公子弹奏一曲!”方来说完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方季狠狠瞪了他一眼,面红至脖颈,默了默,又道:“昨晚我……义父有没有派人找我?”“没有!那位公子派人通知了王爷,说你在他府中,一切安好,不过,公子,王爷昨日去了皇宫,脸色铁青,似乎出了什么大事……。”方季抬手捏了捏眉心,面色沉了又沉。早膳过后,明王把方季叫至书房。“你与那二皇子熟识?”明王双手背后,用审视的眼光看着方季。“不熟。”方季想了想,不知如何解释,其实他与他不过是一面之缘,本就没有其他任何心思,只不过实在是对方盛情难却,自己竟然也心安理得地却之不恭了。“那就是泛泛之交?”明王语气隐约含着些许将信将疑的味道。“也算。”方季睫毛簌簌,毫不迟疑地答道,言简意赅,不多一字。“你还小,凡事不可太直率,交友也需谨慎。义父这次带你来京城就是让你涨涨见识。不曾想……”明王欲言又止,伸出右手在方季的肩膀上拍了拍。方季看了明王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从义父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温柔。“明天,我们便离开京城,我让猎鹰送你回方家,边疆战事紧,不便多作停留。此次进京也是皇兄……这个大昭国怕是迟早要变天,嗨,算了,我跟你说这些作甚,去吧!”明王叹了口气,朝方季摆摆手。方季心事重重地回到房间,他不知晓他的义父发生了何事,匆匆地来,又毫无预兆地要离开。他隐约觉得他那平静的生活似乎要起风了。其实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活着平静无奇的生活,也不曾离开江南。这是他第一次出远门,本想可以肆意妄为地把京城好好游玩一番,不曾想明天就要离开,他想起方来跟他说过的话,顿时羞愧难当。自己怎会说出如此混账话,虽然是喝多了。他想要跟王颀道个歉,但又实在是拉不下脸,想了想便暗暗下决心,以后不再轻易喝酒了。翌日,方季还在睡梦中,方来就把他摇醒了,几乎是闭着眼,就被塞进马车,摇摇晃晃便上路了。马车行了数十里,忽闻一阵嘈杂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方季也清醒了不少,他伸手撩开帘子,一袭白衣,头戴金冠的熟悉身影。方季不由地心头一紧,这位二皇子又有何贵干。明王双目微闭,沉声道:“二皇子?”“嗯。”方季又有点不确定地说:“我下去看看?”明王没说话,左手轻轻一挥,方季探出身子,马车便停了下来,方季跳下马车,朝着不远处的王颀微微颔首。王颀“吁”了一声,纵身跳下马背,大约是赶的太急,王颀的双颊冒着细细的汗珠,双鬓也湿透了,他走到方季眼前,颤声道:“方贤弟离开京城也不与我打声招呼,莫不是……”“没来得及,抱歉。”说罢便朝王颀作了一辑。“本想再与你把酒言欢,谁料想……也罢,为兄有一物送与你。”王颀从衣袖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拿起方季的右手,轻轻地放在他的手心里。“这……”方季想推辞,却又有点手足无措起来,脑子里都是拿人钱财**,拿人家的手短,无功不受禄之类的话。不等方季想明白,这位二皇子便开了口。“我在里间刻了字,他日若有需要为兄的时候,随时来找我。”王颀说完跃上了马背,也不再回头看他,悠悠地留下一句话:“再见即是相逢,方贤弟,保重!”言毕,双腿一夹马腹,手握缰绳,马蹄声渐行渐远,消失在林间大道中。方季抬眸望着王颀远去的背影,竟有种骑马仗剑走天涯,结伴同行睥睨天下的奇怪想法。他想跟王颀说点什么,又怕自己心拙口夯。便选择了沉默,或许,还有点什么别的原因。他也不知道,可能是……太遥远。明王撩开帘子,看着呆若木鸡的方季,沉声道:“该走了。”方季“嗯”了一声,重新坐上马车,一路上一如既往的沉默。“恋恋不忘不是好习惯。”明王不咸不淡地说。方季看着明王老神在在的样子没说话。他摸了摸手中的匕首,摸到了两个小字:凤潜。作者有话要说:人生若只如初见。有时候,错的人,不如不见。不过倘若不见,便不会有后边那么多故事了。挖坑埋自己。第3章缘起缘聚方季与明王在景州分别。明王留下猎鹰数名贴身保护方季,便匆匆纵马而去,铁蹄声声,卷起一片黄尘……夕阳逐渐消失,黑夜来临。放眼望去,零星点点。忽然,外面传来“悉悉嗦嗦的”声音。守在门外的猎鹰警惕一跃,落在屋顶之上,门口的猎鹰已拔出利剑。这番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方季倒觉得不习惯起来,自己不过一介草民,多虑了。猎鹰是明王私下训练出的一支队伍,个个身手了得,以一敌百。不仅出手狠辣,而且忠心耿耿。“公子!是一乞丐!”屋顶上两个猎鹰飞身下来,抓起一个瑟瑟发抖的黑衣少年。方季“哦”了一声,走到黑衣少年跟前,蹲下身来,奇怪,这身影好生熟悉。大约是被夜色迷了眼,这个念头也只是一瞬。黑衣少年微微抬头,嘴唇干裂一张一翕:“水……水……喝水……”猎鹰递过来一水壶,黑衣少年颤抖地接过水一股脑儿喝个精光,喝得太急,呛的直咳嗽,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你为何如此这般?”方季温声道,随即伸过手,在他那瘦骨嶙峋的后背上轻轻地拍了拍。“我……家里遭强盗了。”少年抬眼看着方季,眼睛乌亮却透着不可触摸的深邃,眼尾一抹深绿色印在那张苍白的脸上,显得很突兀。他双手抱着膝盖,瑟缩成一团,宛若一只受伤的兔子。这模样实在是我见犹怜,方季晃了晃神,从怀里掏出一个酥饼,打开油纸,递给他,“饿吗?饿了便先垫垫肚子,一会我再给你弄点好吃的。这饼是我义父给我买的,还热着,你摸摸看。”方季眉眼弯弯,好似江南烟雨中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