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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妈咽了口唾沫,还是霍震烨敲敲床沿:“刘妈,我还饿着呢。”“哎哎。”刘妈走上去,“这位先生是?”霍震烨赶紧抢过话头:“这是白先生。”刘妈捏着饭盒子,白先生!那不就是白小姐的兄长嘛!哥哥都长成这个样子,那白小姐不就是天仙了!乖乖!怪不得小少爷魂也丢了,家也不要了,原来是天仙啊。霍震烨咳嗽两声开口:“这个,我想一想现在吃蟹黄面是不合适,那就请白先生尝尝刘妈的手艺吧。”“对对对,尝尝我的手艺,也不知道送到府上的小菜,老太太喜欢不喜欢。”霍震烨猛烈咳嗽,刘妈怎么还越说越多了!刘妈看一眼小少爷,还以为他是着凉了:“我就说嘛,还得留下照顾你,医生非不许,肯定是夜里吹风着凉了,吃碗热粥,发发汗,明天就好了。”说着给霍震烨盛了碗热粥,还给他挟两筷子小菜。白准坐在一边,面前一张小桌,面和料是分开的,做好了就送过来,面直冒热气,他挑起一筷子拌着蟹黄蟹腿rou。这才通身舒泰,死都要死了,他还是得过让人侍候的日子。“白先生,怎么样?这个面还合胃口吗?”刘妈笑眯眯看着白准,这吃相,真是斯文秀气,果然是有规矩的人家。刘妈连跟白准说话都要轻声细气一点。她多看两眼白准,又担心起来,这个哥哥的身子骨这么单薄,meimei肯定也不健壮,七少爷跟老虎似的,这成了亲还不饿虎扑了小羊羔?得好好给白小姐补一补!回去就抱一只下奶的羊,这羊奶才养人呢,老太太一天一碗,八十多了还肤嫩发乌。“很好吃。”霍震烨本来以为白准不会搭理刘妈,他在馀庆里住了这么久,跟邻居街坊一句话都没说过,没想到他竟肯夸奖刘妈。白准自然看得出刘妈是真心紧张霍震烨的,他不仅夸奖这面好吃,还从袖中掏出荷包来,赏给刘妈了。刘妈还是在老宅的时候见过这样的老规矩,她笑着接下。霍震烨等刘妈收拾了东西离开,这才说:“不用给赏钱。”白准捂着肚子,他好几天没这么满足了,懒洋洋道:“不是赏钱,是给她辟邪的,你就没瞧一瞧,她身上沾着东西呢。”“什么东西?”霍震烨急了,他还真没用铜钱看过家宅。谁知白准擦擦嘴,眉梢一挑:“白小姐?白老太太?嗯?”作者有话要说: 刘妈:乖乖隆地咚,这是天仙呀!霍苦脸七:刘妈别说了,老底都被你揭干净了。100报丧鬼霍震烨躺平装晕,他抚着额头往后仰:“哎呀,好晕,一定是睡多了。”白准轻哼一声,看他装模作样就气上心头,手腕一抬,刚才蟹黄面吃多了,正好消消食。霍震烨眼看示弱不能打动白准,一骨碌爬起来:“那你为什么走?”竹条还有寸许就要抽到他身上了,白准指尖紧握,停住动作,把脸撇到一边:“我烦你了。”明知道他在说假话,霍震烨还是忍不住呼吸一促,他平息片刻这才开口:“你有不想告诉我的事,我就不问,你要是真的烦我了,告诉我就行,我不会缠着你不放的。”白准竹轮椅滚到窗边,今日月晦,浓云蔽月,天上一点星光也无。但医院的路灯很亮,他看见树下一抹影子,那影子的主人仿佛也察觉到白准的目光,从树下走出来。正是白阳,他不知何时站在树下的,微仰着头,手背在身后,看白准一阳,然后转身离开了。他越是摆出无欲无求的样子,越让白准忌惮。霍震烨翻身下床,走到窗边:“谁在外面?”“白阳,他来找我,给我带了一份桃酥,裹桃酥的报纸上,登着你昏迷的消息。”白准说完,霍震烨就皱起眉头:“他怎么找到你的?”能找的地方他都找人翻遍了,酒店码头,甚至是靠近城隍庙废墟的那几条弄堂,全无白准的踪影。他甚至还让大头在几家西式蛋糕店外面蹲守,还是没能找到白准。白阳是怎么找到他的?“他说,他跟我师父是旧相识。但我从没听师父说起过他,哪怕是醉话。”白琪是很爱喝酒的,素的荤的他都爱喝,醉了就跟小徒弟说旧事,白准从小听到大,从师父的醉话里承袭了一部分对八门的情谊。可这些醉话中一次都没提到过白阳。“白阳是假名。”霍震烨躺了三天,手脚无力,撑着窗台才勉强站住,“青红白是一关道杜撰出的三期末劫,白阳是最后一期。”这是一关道把佛道和各地民间信仰揉杂在一起,自创出来的,只要迈入一关道门,就能熬过刀祸、饥饿、瘟疫。一关道利用民众对灾难和死亡的恐惧,大肆敛财。“也许你听过,但当时他还不叫这个名字。”白准默默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也许是师父瞒我。”这老头子看着,像是个灌二两小酒,就能把光屁股开始的秘密都倒给人听的模样。但他的嘴很紧,比如师兄为什么会离开,他就一句都没说过。“死老头子,专会给我挖坑。”白准气狠了,决定扣下寒衣节那顿酱rou,什么也不烧给他。“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咱们还是得仔细小心,原来那地方不能再住了,等我出院,咱们就搬家。”那房子他买下来就精心装修,急巴巴想带白准去看看。白准看他这着急献宝的样子,偏就不着急:“有什么好看的。”刚说完病房门就被推开了,霍朝宗大步进来,他看见霍震烨白着脸倚在窗边,跟白准说说笑笑的样子,眉头皱得死紧:“你怎么刚醒就下地乱跑?”霍震烨知道这回是真把大哥吓了一跳,笑着躺回床上:“我这躺了好多天了,站起来动一动。”霍朝宗隐忍不发,他对白准微微颔首:“白先生,老七胡闹,还麻烦白先生跑这一趟了。”知道白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