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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口鼻打了个喷嚏。阿秀指指街对面的咖啡馆,许彦文笑着点点头,他们一起走进咖啡馆去,要了两杯热咖啡。许彦文握着杯子取暖,他笑着问阿秀:“孤儿院有一个圣诞活动,你想参加吗?是跟孩子们互送礼物。”阿秀点了点头。许彦文低头喝口咖啡:“那我们喝完就去买礼物吧。”阿秀又点点头,她突然伸出手去,纤长玉指覆住许彦文握着杯子的手,指尖在他手背上摩搓一下。许彦文呆住了,他盯着阿秀,甚至忘了要把手收回来。“阿秀……”这是什么意思呢?阿秀握住他的手,让他把掌心翻转摊开,她从包里拿出一副羊毛手套,放在许彦文掌中。许彦文脸上红晕更甚,他眼睛里透出光来,欢喜得结结巴巴:“给我吗?”阿秀点点头,她不愿意让那个女孩的手套戴在许彦文的手上。许彦文立刻带上了,他用近乎珍爱的目光看这副手套,然后他想到,他没有礼物送给阿秀。“圣诞节那天,我也会送礼物给你。”许彦文戴着手套,赶紧许诺。他一时还想不到要送给阿秀什么,不论什么都好像配不上她。宝石太俗气,衣服鞋子又太私密,书又太普通了。阿秀看着许彦文念念叨叨的样子,竟觉得胸中充盈着一种从没有过的感情。她伸手按住胸口,隔着纸衣,还是那具纸糊竹扎的身体,一切都没有改变。黑衣女人一直站在街角,她看见阿秀按住胸口,红唇挑起,露出满意的微笑,她的任务完成一半了。许彦文给小孩子们买了糖果,给大孩子们买了笔记本和钢笔,他一直观察阿秀,看她的目光会在什么东西上停留。阿秀喜欢漂亮衣服,霍震烨带回来的电影明星画报,她翻得津津有味,到了百货公司,看见这么多时髦衣服,眼睛都转不过来了。这跟裁缝铺子里裁旗袍不一样,百货公司都是巴黎刚到的新货,阿秀的目光在衣服上流连,却不伸手去碰。许彦文鼓起勇气:“你想要什么,我……我都可以送给你,就当是手套的回礼。”他怕阿秀拒绝,阿秀果然摇头,许彦文尴尬着笑一笑,以为是阿秀不愿意接受他的礼物,阿秀却拉过他的手。“不能用”她写在他手心上。许彦文恍然大悟,阿秀是纸人,白准那里的纸人穿的都是纸衣纸鞋,哪怕穿戏装,身后插的小旗帜也是纸做的。许彦文不再说话了,他一直跟在阿秀身边,看她东摸摸西看看,可是什么也没买,偶尔也会遭几个白眼。把阿秀送回家去,许彦文又返回百货公司,他把刚才阿秀最喜欢的一件丝绒旗袍和一又高跟鞋买了下来。坐车去了三官堂路,提着袋子在所有店铺中,找到一家器具衣服都活灵活现的纸扎店。门内接待他的是个黑衣女人,女人抬起头,问他:“你要做什么?”许彦文跑得满头是汗,他提着袋中的东西:“这些,能用纸照着做出来吗?”一件黑色丝绒提花旗袍,一双暗红色高跟鞋,这是他想送给阿秀的,阿秀可以穿着参加圣诞晚会。黑衣女人缓缓点头,望着许彦文微笑:“当然可以。”110灵棺霍震烨推门回家,白准靠在壁炉边的摇椅上睡着了,他轻手轻脚走过去,拉起滑落的毯子盖在白准身上。白准眉头轻蹙,他一向浅眠,听见动静倏地醒来,呼吸先是一促,闻到霍震烨身上的薄荷味,这才平缓下来。握着竹条的手松开:“你回来了?”“怎么了?”霍震烨问。白准摇摇头:“无事,做了个梦而已。”他觉得梦中的场景十分熟悉,可一下想不起来身在何处。鼻尖轻嗅:“什么味儿?”霍震烨笑了:“你狗鼻子啊?这么灵。”他从包里拿出个纸包,纸包中裹着两只烤红薯,“我开车路过的时候看见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白准看着两只皮子灰扑扑,外型圆滚滚的烤红薯,眼中浮现出一点怀念的神色:“小时候住在乡下村子里,一到冬天就吃这个。”这东西比粮食可便宜多了,村中人几乎都以此为食。每到冬天,村里就会下雪,山脉竹林白茫茫一片。家里升着火堆烤火,师父会在火里放上几只红薯白薯,白准一边烤火一边等着红薯烤好,用粗竹枝把烤好的红薯扒拉出来。师兄会里面挑一个最大的掰开,吹着气把里面的红心给他吃。“你等着。”霍震烨捧着两只烤红薯去厨房,没一会儿捧着个托盘回来了。两只烤红薯已经从中间切开,托盘上放着奶油、黄油、细白糖、蜂蜜和果酱,刀叉齐备,往白准身前的茶几上一放。“你尝尝。”霍震烨搓着手,拿小银叉子叉了一块,沾上奶油送到白准嘴边。白准张嘴吃了,烤红薯的甜和黄油的香在屋中混合,就像是他小时候过的那几个冬天,但又比那些冬天添了更多一点甜味。“这个是点心,我还让刘妈做了腌笃鲜送来,吃了甜的再吃点咸的。”白准越吃越少,今天难得对烤红薯有兴趣,霍震烨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看他吃了半只烤红薯,竟有种哄孩子吃完饭的成就感。白准每种口味都尝了尝,他吃第一口时就想起他梦见什么了。梦中那片山水和竹林,就是灵官村,师父的埋骨地,他突然抬头问:“是不是快冬至了?”霍震烨一怔,拿起包红薯的报纸看一眼,算算日子,还有三天。“还有三天过冬了,你有什么要准备的就告诉我。”七门也许有祭冬至不一样的规矩,反正不论什么,都不能让白准再cao心了。白准低头算算日子,师父离世到今年正好七年了。“到时候把小金宝请来,弹一段。”“师父原来就爱听她弹唱?”霍震烨算了算,年岁对不上,小金宝最多十六七,白准师父走之前,她就算学了琵琶,也还没出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