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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博学多才,你今天才知道?”“我怀疑是萧局给你科普过。”易飞说。明恕喝水的动作一顿,十分优雅地放下杯子,免于被呛水。易飞说:“还真给你科普过?”“说了这是常识,那还需要科什么普?”明恕说:“我觉得后天就该你带队,这么好的接触民乐的机会,你为什么要放弃?这是上头给我们的福利啊易飞同志,特警总队想去都去不成。”易飞已经退出两步。明恕继续道:“你带队,我就不去了,我把机会让给你。到时候方远航坐你旁边,台上高人奏乐给你听,台下方远航解读给你听,一场听觉与心灵的盛宴……哎易飞你跑啥?你给我回来!”没能把带队的责任还给易飞,明恕晚上窝在书房查各种民族乐器的简介和演艺集团的资料。萧遇安觉得好笑。明恕惯于在身上扛各种偶像包袱,以前面对萧遇安时扛的是男友包袱——要完美,不能露出任何丑态。当然现在这包袱被甩掉了,已经敢四仰八叉睡在浴缸里,也敢可劲儿往嘴里塞生蒜洋葱。现在明恕扛着的是队长包袱。既然得带队去看民乐演出,就不能一窍不通,到时候万一得与兄弟们讨论几句,也能胸有成竹地装会儿逼。萧遇安拿出许久未动的古筝时,明恕正坐在靠椅里,一只手滚动鼠标,一只手揉自己的脚丫子。琴声响起,明恕一个激灵,往客厅里一看,只见萧遇安正在低头弹奏。而那曲子,正是他刚才在网上听到的。“哥,我居然不知道你会弹古筝?我们家居然有古筝?”明恕走了出来。“前几年我带回来的,当时你不在。”萧遇安说,“后来没怎么拿出来。”明恕问:“你为什么会学古筝?”“和任务有关。”萧遇安笑道:“去一个以民乐培训为幌子的人口贩卖组织卧底,临时学了点儿皮毛。”明恕盘腿坐在古筝对面,听了好一会儿,“我现在对民乐有点儿兴趣了。”萧遇安未答,因为猜到了他接下去要说什么。果然,他道:“你会的,我不一定能学会,但我得会欣赏。”因为位置关系,萧遇安看明恕需要低下目光,明恕看萧遇安则要扬脸仰视。须臾,萧遇安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我教你。”演出安排在周六晚上,一共两个小时,七点开始,九点结束。因为只是预演,说白了就是公开排练,所以没有以购票途径前来的听众。重案组的队员们嘴上说着没兴趣不想听不想来,但真来了,情绪还是不错,一人拿着一本小册子,正儿八经地翻阅。经过萧遇安几天的熏陶,明恕已经能和古琴十级爱好者方远航讨论一二了。方远航对自己这个破案思路特别广的师傅深信不疑,由衷感叹——厉害的人,不管在哪方面都很厉害!时间一到,演出正式开始,有各乐器独奏,也有合奏。刚开始时明恕面带微笑,虽然不太能欣赏,却假装听得津津有味。然而没过多久,就渐渐坐不住了。在家萧遇安弹古筝给他听,他能安安稳稳听一晚上。但换个地方换个人,那种欣赏音乐的心情就没有了。他很具有自我批判意识地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当不成文化人,欣赏的不是音乐本身,只是弹奏音乐给他听的人。演出进行到后半段,他实在是不想听了,但又不想提前离场,也不想打瞌睡玩手机——他从小的家教令他习惯对任何职业的人抱有尊重。时间有些难熬,他索性不再听,而是专注于观察演奏者们。台上灯光很亮,将每个人的五官、神情照得异常清晰。明恕的视线从他们脸上扫过,停留在一个弹古筝的女演奏者身上。她一袭轻纱白衣,袖口、衣领、胸口处有精致的刺绣,长发柔顺地垂在肩上,五官清秀,化着很有古典风格的淡妆,不算特别漂亮,却有一种近似纯粹的仙气。但与这仙气迥然不同的是,她的右耳耳骨上戴了一枚设计颇具现代感的红色耳钉。明恕对女性无法抱有爱情性质的喜欢,可正因为此,他能够更加客观地欣赏女性的美。这位女演奏者让他觉得很舒服。她眉眼间展现出来的感情,是沉浸者、热爱者才有的。可明恕总觉得,她看上去很悲伤。和周围的演奏者相比,这种悲伤分外明显而生动。可她为什么悲伤?她在悲伤什么?因为中途耽误了一些时间,九点一刻,最后一首曲子才结束。所有演奏者、幕后工作者上到舞台前致谢,听众们也都站了起来,不管听懂没听懂,打瞌睡没打瞌睡,都热烈地鼓掌。明恕看了许久,发现那位弹古筝的女演奏者没有出现在舞台上。这到底算不算奇怪,他并不清楚。过去他几乎没有看过话剧音乐会,不知道这种谢幕是每个参演人员都该参加,还是参不参加无所谓。他只是过于关注那名女演奏者,所以她没有出现,他便注意到了。也许还有别的演奏者没有出现。“师傅。”已经开始退场,方远航晃了晃手臂,“你在看什么?”明恕收回视线,问:“这种类型的演出,你以前看得多吗?”“不多。”方远航说:“一年也就看个几次。”那也不少了。明恕一想,问:“最后谢幕时,演奏者都会出来和听众打招呼吗?”“基本上都会。”方远航回答得很干脆,“尤其是重要演奏者。”明恕回忆起,那位女演奏者多次出场,位置都靠近中心,应该算重要演奏者。“怎么师傅,你看上谁了?而她没出来谢幕?”方远航说。明恕道:“你这观察力和推理力,在重案组算不及格。”舞台上轻快的欢呼传到后台时就像蒙上了一层水面、一张鼓面,变得沉闷繁重。沙春将白色的演出服脱下来,换上亚麻衬衣与阔腿裤。后台暂时只有她一个人,她弯下腰,将自己的个人物品整理好,赶在同事们回来之前,卸掉了脸上的妆容。化的是舞台妆,在观众眼中像是淡妆,但其实一离开舞台,这妆容就显得特别夸张。她一手卸妆棉一手卸妆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手腕忽然一顿,两秒后轻轻叹了口气。曾经她很喜欢参加谢幕,观众们的掌声是她最在乎的嘉奖。表演时她无暇看清他们的脸,只有谢幕时能好好看一下这些欣赏她的演出,给予她掌声的人。但她的同事们有意无意地疏远她,甚至是排挤她。谢幕时她总是独自站着,没有人愿意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