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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自己又变了一个地点,她觉得自己好像在一个推车上,耳边护士快速地用英语念着数字,她没听明白,只知道自己手上插着针头。从白色的走廊到温暖的病房,应该是病房吧,齐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她怎么在病房呢?她生病了?病房……似乎她记得之前生病的时候,她睡不着也不想理人,有人却在她身边一直给她念书,将她的烦躁抚平,可那个人呢?那个男孩……其实已经不是男孩了,可他们结识于青葱的校园,仿佛一切都没有变过那样。那个时候的生活虽然看不见尽头,可却很温暖,不对,她胡思乱想什么呢?她身体一直很好,什么时候住过院?那她现在呢?齐伊抬头看了看手背上的针头,又看了看针头连接的吊瓶,她生病了?应该是吧,不然她的头为什么这么疼?……“我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她应该是动过颅内手术。”一直看着齐伊的洪冉对坐在一旁的师兄弟说道,惊讶地看着他们错愕的表情,“怎么了?”“能看出什么时候做的手术吗?”“这个。”洪冉看着她拍下的照片,琢磨了一下,“不是陈年旧疤,也不是新做的手术,看周围头发生长的长度以及伤口的颜色,得有个一两年了。”时间对上了。苏漾和柯顾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的惊讶。“怎么了?”洪冉打破了他们的沉默,有些奇怪。“倒也没什么。”苏漾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就是我们高估了对手的水平。”这事确实有点尴尬,撇开立场,撇开道德,他们都觉得乔安·金是个非常厉害的人,他和师兄都遗憾过,如果他要是走正途一定是个非常厉害的心理治疗师,但是眼前的事实似乎打破了他们的认知。苏漾摆摆手:“没事,就是他这个手段太粗暴了,和我们之前想的不太一样。”“我明白了。”洪冉乐了,“本来是势均力敌,结果现在发现对手作弊了是吗?”苏漾和柯顾点点头,是这样没错,乔安·金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厉害,他可能是动用了外科的力量去改变齐伊的海马体。但是这是有很高风险的,手术带来的记忆丧失是可能恢复的,一旦恢复,谁都不知道记忆混乱的齐伊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反而纯粹的暗示可能带来的结果是更温和的。不过这种情况下,苏漾的信息反而更足了,他们不至于连个半瓶水都搞不定吧。洪冉看他们俩看向了自己,顺手将自己的发丝别到了耳朵:“需要我做什么吗?”“冉姐能不能带着救护人员待命?但是中途不能进来,需要准备强效的镇定针以及束缚带。”“没问题。”等一切准备就绪,苏漾轻声道:“小伊,醒醒。”轻唤了一段时间,齐伊的睫毛轻颤,终于睁开了双眼,她眯着眼睛,眼中流露出了茫然。“苏医生……”“我在。”苏漾轻声道,“你现在好一点了吗?”齐伊轻轻地点头,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但是因为脱力只能歪斜地半靠在墙上。“我怎么了,这是在哪里?”苏漾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拉了拉柯顾:“柯顾是我的同门师兄,是警察,但也是非常厉害的解梦师。”解梦师·柯顾不动声色地点点头。齐伊点头,她当然知道柯顾是警察,但是解梦师是什么?她虽然疑惑,虽然身体不舒服,但是本能中的礼貌没有让她出口质疑而是选择了聆听。“你做梦了你知道吗?”苏漾循循善诱道,“梦是心之锚,你想摆脱现状,就要先了解自己的梦。”“我确实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齐伊揉着太阳xue,只觉得头疼欲裂,“但是我已经忘记了梦见了什么。”“所以才需要解梦师。”柯顾开口了:“我猜测你的梦和病房有关。”齐伊一惊,之前一直低着看自己手指的头猛地抬起,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的?”柯顾笑了:“我可以帮助你摆脱那些梦。”“不需要摆脱。”齐伊摇摇头,坚定地看着柯顾,“但我希望你能告诉我,那些梦是什么,我又为什么会做那些梦,那些梦……是真实的吗?”“可以。”柯顾身子微微前倾,将自己换到了齐伊视线范围最中央的C位,“我要问你一些问题,没有答案,没有对错,想到什么说什么就可以了。”齐伊点头。“喜欢做梦吗?”齐伊点点头:“喜欢。”“都做过些什么梦?形容一下?”“有好的,有坏的。”齐伊回忆着,“不过我的梦很少是天马行空的。”“都和你的生活有关系?”“嗯。”“你可以给我描述一个你最喜欢的梦境吗?”齐伊笑了,她回忆着:“有一段时间我一直做这个梦,梦里我刚起床,裹着珊瑚绒睡袍,趿拉着棉拖鞋,我闻到了传来的味道……”“是冬天吗?”“是冬天。”“什么样的天气?”“有点冷,但是阳光很好,外面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吗?”“好像……有噼啪噼啪的声音。”“像不像靴子踩在枯枝上的声音?还是踩在雪地的声音?”齐伊努力地回想,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努力地回想这曾经的梦境。“都有,我起床还去窗台看了看,地上都是白皑皑的,很漂亮。我还看见一个大叔,带着雷锋帽,手套塞在口袋里,手里捧着热腾腾的红薯。”“你也一定很暖吧?”“很暖,睡袍是珊瑚绒的,很舒服。”“什么颜色的?”“粉蓝色的,有一个白色的帽子。”“有花纹吗?”“口袋有一个小熊,是我mama送我的生日礼物。”“你闻到了什么?”“我闻到了煎鸡蛋的香气,很香,还有热牛奶的香甜。”齐伊继续说道,“我扭开了门,门是铜色的,走到走廊上,走廊左右挂着我和mama的照片,走廊很短,很快我就看见了餐厅,餐厅没有人,但是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早餐。白盘子上放着抹了金黄蜂蜜的馒头片,边煎得焦脆的太阳蛋,有有一杯牛奶。这个时候厨房里还传来了,煎饺子的味道。我走过去,看见mama的背影,她穿着藕荷色的家居服,带着一个鹅黄的围裙。我站定的时候,她回头对着我温柔地笑了。”“这个时候……”齐伊顿了顿,很久没说话的柯顾适时地追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事吗?”齐伊的声音欢快了起来:“有人叫了我名字,我看见了他,他穿着迷彩色的大衣,围着深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