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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尽他一切所能及的途径,办法,他找他,想见他,然而统统石沉大海。他今晚本不应该出现在海城,这个时间,他应该在飞往大马的专机上。可是有人告诉他,辉海集团的纪总来参加他的晚宴……纪叠又饮了一口茶,被周边众人太过紧绷的氛围影响,这才缓缓站起来,目光跃过右手边的一座空席,略略一扫,不甚留意地扫到了注视他已久的许逸城身上。他神色间从容以极,非常寻常地伸出右手,像陌生人之间第一次见面那般向许逸城谦和道,“久仰,许主席。”他抬起那双至今令许逸城难以忘记的眸眼,水静无波地看向许逸城。“——初次见面,我叫纪叠。”.第二十六章一时间许逸城看入了神,眼睛无可抑制地盯在纪叠的脸上。而纪叠平静无异地淡淡回视了片刻,纤长睫羽随之缓缓垂下,自然且不失礼貌地将目光从许逸城的注视中抽离而去。他没有再看许逸城,而是坐了回去,餐席上摆着方才侍者为来宾奉上的晚宴答谢单,纪叠拿了起来静静地看,只留一道优雅侧影,伴着宴会厅上悠扬的音乐声,晃得许逸城脑子里一阵乱。许逸城刚要一步上前,孟柯脚下紧走,倏然出现在许逸城身后,低声在他耳边轻道:“……市长刚才到了,在后面贵宾室等着您呢。”许逸城不说话,沉默着盯着纪叠不动。孟柯等了斯须,周遭已经有人注意到他老板的反常举动了,未免生事,他硬着头皮无奈提醒:“人多口杂,咱们先去见市长吧?许总?”许逸城这才挪动了脚步,旋身带着孟柯,走离了觥筹交错的人群。.晚宴进行到后半,主办方请来的海外驻唱团体上台演出,此刻时间已近晚间九点,宾客席上已有人陆陆续续地开始离场。宴会厅后方邀请席上的客人原也不是这场晚宴的主角,因而不受前来采访拍摄素材的商报媒体所注意,这场宴会的重头组成机构,南方商业联盟的成员们,各大企业代表都被安排在了临近演讲台下的那三两排贵宾席上,他们才是今夜众人目光的焦点。纪叠抬腕看了一眼表,随后将餐巾合整,放回了桌上。“纪先生要走了?”坐在他身边的一位女客于是问。他是一个人来参加这场宴会的,女客与他并不相识,所有的交流都是在宴席间交换名片所开始的。纪叠还未起身,单手系上了西装衣扣,他略微转过头,看向身边的年轻女人,温煦一笑,说:“是,时间不早了,金小姐慢坐。”女子对纪叠的初见印象似乎格外的好,她侧过半身面对着纪叠和他讲话,耳垂下方精致贵重的蓝宝石耳环闪闪摇动。她两腮上小小的梨涡略陷下去,脸上含俏带笑,手指了一下贵宾席的方向,说,“我mama还在那边,不能送纪先生了,纪先生慢走,有时间我们再约?”纪叠礼节性地点了点头,轻声道了一声‘好’,接着便起身与同席的几位宾客互作别,离开了宴会大厅。.他只身一人从会议酒店的大堂内款款走出,随零星早退的稀疏人流一同步出大堂正门,他的司机在半途中收到消息,顺路去替他接了一人,因此而迟了几分,此时尚未驶入东海湾度假酒店的大门关卡。纪叠看起来并不着急,他缓缓走出人群,独自走向旋转门一侧的吸烟区,不慌不忙地将烟盒从西裤口袋里拿了出来,启开金属按扣,低头取出一支白色烟卷夹在了指尖。暮夜中海雾氤氲,纪叠手上的打火机燔灼燃起,于幽暗下照亮他孤清脸孔。纪叠站在清雾中静静地抽烟,修长手指遮住他半边脸,尽管有烟雾萦绕,却仍不难看得到他不变清亮的一对眼瞳,双唇在含吐烟嘴时轻末翕张,吐息平缓,自若寂然。他这副模样,足以引得任何人在夜色下为他驻足留步。而在这任何人中,许逸城绝对是最有长性且最具有执行力的那一个。因为这一整场晚宴从头到尾,他的眼睛就像长在了纪叠身上一样,对除纪叠之外的人表现出的只有客套和不感兴趣,甚至在与海城市市长为能源储备的相关事宜面谈结束后,他都没有去送一送人,而是冷着脸一声不吭地出了贵宾室,撇下宴会厅里还安坐一堂的商盟协会成员,独身走出了酒店大堂,不遮不掩地来找纪叠。纪叠在他一步步走近的注视中慢慢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蒂掐灭在烟灰台上,转身不经意间和许逸城视线撞到一处时,眼神里那股淡泊冷清的事不关己感,让许逸城的心都跟着悬了一刹。许逸城冷峻神色走到他面前,站定住了垂眼望着,两人之间相隔不足半米的距离,无论从哪一角度旁观过去,都不难觉察出一种模糊不清的异常感。可是纪叠竟然就能视许逸城为空气,四目即使相对也只是无关痛痒地微微一笑带过,与他看其他陌生人并无两样,目空一物地和许逸城擦肩而过。许逸城几乎是下意识地拦住了他,他在大脑还没有详尽思考该如何将纪叠留下来的时候,身体就已经越过控制,给出了最直接的反应状态。纪叠受身侧阻力停了下来,他稍一偏头,眼中无异色地浅浅扫了一眼抓着他左臂的那只手。彷佛是有些没弄清状况,他不解口吻谦虚向许逸城询问:“许主席还有什么事吗?”生分的有如从未有过交集一般的言辞,轻而易举地就在许逸城悬着的一颗心上泼了一捧冰凉的水。“你……”许逸城胸口处骤而一记顿滞,再开口时,声音都沉甸的暗了几分。酒店大堂前的门廊下车流疏落,不时有车灯的余影透射过来,映在两人身上。许逸城抓着纪叠左臂的那只手不知是何原因,竟不知不觉地收紧了力度。他手力微重地抓着纪叠,身体挡在他一侧,双眼凝睇在纪叠疏冷的眉宇间,喉咙里倏然一阵干涩。“你的身体,好些了么?”许逸城说话的声线沉暗,可心跳和脉搏却明显的失衡。他这样问,冷不防让纪叠眼里更多了些疑惑。纪叠若有若无地轻轻勾了勾嘴角,不置一词地避过了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他抬起头,目光泛泛地看着许逸城,平淡地展颜道:“许主席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许逸城近乎倒吸一口气,全部堵在胸口,然而却依旧没有要放开纪叠的意思,反而绷紧神经,皱起眉对纪叠追问,“我知道你做了手术,也知道你在医院里躺了两个多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