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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出来,又被眼前的场景惊吓到。这房间里还有个人,窝在床上,一张灰色的薄毯子把他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蓬柔软服帖的黑发。许燃转悠了一圈,才从各处细小的缝隙里确认,这是顾池。果然,自然规律不可违抗,学霸再牛也是要睡觉的。昨晚大家喝酒上头,跟顾池在一个房间里休息了一晚,不算奇怪。许燃奇怪的是,为什么他睡床自己睡地板?正思考着,灰色的毯子动了动,顾池从床上慢慢翻身坐起。睡了一夜,男生搭到耳际的黑发稍显凌乱,头顶翘着一撮呆毛。昨天很有风度的水墨晕染衬衫也在不良睡姿的□□中,皱出了风格。他躬腰低头,疲倦地用右手揉捏着眉心,片刻后抬起,猝不及防地撞进许燃冷静的目光中。房间凝滞了一夜的空气,在混杂了两个人呼出的酒精后,带着颓萎和惛懵。“我为什么会睡在地板上?”许燃镇静的声音响过后,两个人都清醒了不少。顾池重心向后,撑臂坐在床上,用比许燃更冷静的声音陈述事实“只有一张床。”许燃?“只有一张床?所以只能你睡?”估计是昨晚送自己来房间为难到他了,这人明显带着点起床气,懒得搭理般自顾自下床,唰一下拉开厚实的遮光窗帘,外面灿烂的光线立时从巨大的落地窗涌入。“艹!”一直笼罩在黑暗中,许燃没料到外面天已经大亮,毫无心理准备,立时被刺目的阳光灼痛了眼睛,条件反射地用手肘捂住。视线恢复时,男生已经走进卫生间,开始收拾洗漱。许燃在持续增加的不满的情绪中,又找回昨晚的部分记忆片段,想起自己在他唱歌之前就酒醉跑出了酒吧,这事怎么也要给个说法吧。站在原地冲卫生间冷冷地问“答应我的唱歌你准备怎么搞?”顾池冲了把脸,大概人也清醒了不少,抓着牙刷,站在光线黯淡的卫生间里,偏头看过来,懒散随意地勾动唇角,“昨晚唱过了。”“什么意思?”顾池毫无愧疚地淡声解释,“是你自己没听到。”许燃?“你这是想耍赖?”顾池不置可否,连刷个牙都刷出几分从容自在来。许燃无语,咬牙切齿地辱骂“你还能不能再不要脸一点?”顾池剑眉微扬,虽然没出声,湛亮的眸底却写满一句话,“你能耐我何”。艹!平时看着还有点人模狗样!姓顾的这是原形毕露了。许燃强压下想过去把他rua进洗脸盆里的冲动,摔门出了房间。–门一开一关后,房间安静下来。顾池打开花洒洗澡,在沙沙的水声中,想起刚刚的逗逼一幕,还挺好笑的。洗完澡,房间门被敲响。打开,一个四十出头装扮朴素的女人送过来几件用塑封袋包着的干净衣服。递给顾池后交待“小顾,衣服,亏得平时还丢在这里几件。”顾池对女人道谢,“谢谢江姐。”rabo三合院的布局,除去舞台和对面的观众区,正面的小楼,顾池把它弄成了三间客房。江丽就是客房这边的打扫阿姨。因为客房不对外经营,她平时也没什么事,多数时间就是追追剧。昨晚小老板顾池带着朋友玩到深夜,过来安排房间,四个人,三男一女,其中一男一女还有点什么奇怪的关系,江丽看不懂。一会要住一起,一会讲掰了又非要各住各的,顾池只好跟另外一个喝醉了据说是同学的男生住一间。顾池开了这间livehoe主要是给乐队们聚会,表演用。他自己留宿的情况少之又少,何况还是跟一个男生同房间。结合自己小老板的取向,江丽忍不住悄咪咪把他怀里的男生看了又看。从被扣住的腰身和露出的手臂小腿来看,是线条流畅的劲瘦一挂。头发很短,闭住的眼睛下,鼻梁挺直,皮肤呈现出一种干净健康的白皙。还挺帅的。此时来送衣服,江丽又站在门口,往里瞅了一眼,问他“小顾,你同学呢?”顾池拆着衣服,若无其事地回答,“先走了。”把男生的表情细致入微地研究了一番,似乎未现异常,江丽兴致缺缺地下楼了。顾池换了干净的衣服,是最简单的白短袖黑短裤。看时间差不多,从rabo的车库里拿了车,往机场方向去。路上拨出一通电话。几秒后,蓝牙耳机里,突然唱响,“loveislikethe……”在熟悉的歌声中,顾池一点点蹙起眉梢,接通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把彩铃给我换掉。”对面立刻响起一个粗鲁而咋呼的声音,“老顾,你怎么回事?我刚踏上祖国的热土,你就用这样凶狠的语气来欢迎我?啊,你的良心呢,你知不知道,我为了弄这个自定义彩铃,给电信公司冲了超级至尊啊,哥是富二代,但钱也不是大风挂来的……”听着对面烦人的呱噪,顾池直接扣出蓝牙耳机,丢进车子的置物盒。车一直开到了机场的地下停车场,顾池等了几分钟,就见一个穿花衬衫扛墨镜,打扮很浪的男人从电梯下来,环顾四周,看到顾池的车后,拖着行李箱冲过来。傅芮是10的前贝斯手,跟顾池是高中同学。10高二解散,他也不怎么读书,混到高中毕业,沾沾自喜地出国读了两年野鸡大学,终于意识到毫无前途后,回来了。唯一的变化,比以前更加浮夸了。往后备箱放好行礼,傅芮一屁股坐到副驾驶,继续刚刚的谴责,“老顾,你丝毫不理解我的良苦用心。”“说来听听。”顾池透过挡风玻璃注视着前方,拨转方向盘,点下油门,车身拉出一道利落的曲线,驶出了地下停车场。傅芮把脚搁在车子的cao控台上,抱着手臂,言语激动,“顾池,你个没良心的,我在回国前费尽心机把设为彩铃,就是为了时时刻刻鞭策你!”是顾池高中时写下的歌,也算得上10乐队当年的代表作之一。虽然现在听来,矫揉造作的英文歌词显得有些中二。但,人不中二枉少年,顾池倒也没有引以为耻。只是,听着自己以前唱的歌,太多的回忆和情绪就跟从天而降的落石般,砸得他生疼。就顾池对自己不够热烈的欢迎态度,傅芮哔哔半天后,突然正经起来,“你乐队有什么进展没?”“没有。”“你不是说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