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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沈之秋身边时,衣摆扫过沈之秋的发尾,空气中多出一丝金桂的香气,他低头一看,原来是又几朵嫩黄色小花落在沈之秋的肩头,大约是来时路过御花园沾染上的。第4章禁足甘泉宫门再次紧闭,这次门口还多了两个侍卫,银杏三人不知情况,急的不知道怎么样才好,公子进宫还没受宠,先受了罚,以后的日子恐怕更难了。沈之秋却浑不在意,银杏跟他抱怨的时候,他还反过来劝她,“反正我也不爱出门,禁不禁足的也无所谓。”银杏被自家主子豁达的心性彻底磨得没脾气了。禁足对沈之秋来说跟平时没什么不同,若说唯一不太满意的,便是禁足后的伙食直线下滑。以前他虽是最末等的位份,好歹是个新晋的主子,每日膳食虽然不算丰盛,但是三荤三素两份汤还是齐的,如今被禁足,御膳房也不拿他当主子看,三荤直接没有了,剩下的三素分量也不足,一份汤还是冷的,这可苦了沈之秋,东西吃不好,他心情也就不太好,平日越发不开口说话了。今年冬天来得早,腊月还差几天,就下了第一场冬雪,大雪洋洋洒洒下了两日才停,皇宫内外顿时变得银装素裹。雪后第一天是个大晴天,因着积雪路滑,皇后免了各宫的请安,大家都闭门不出。早朝过后,傅徇独自在承光殿用完早膳,看着外头被太阳照得发光的积雪,就想出去看看雪景。他只带了金福在御花园闲逛,往日如团锦簇的鲜花都被厚厚的积雪压在下面,御花园除了光秃秃的雪景,再无旁的景色,见傅徇兴致缺缺,金福便提议道:“此时红梅或许开了,那里的景色好,陛下要不去梅林看看?”傅徇点点头,夸他,“你这个主意不错,白雪就该配红梅。”梅林是先帝爷年少时候种的,先帝极爱梅花,平时无事便一个人静静地赏梅,因为梅林距离他以前居住的地方太远,傅徇平日很少去,冬日一般都是宫人们到梅林折了梅花拿回来插瓶。傅徇一路走来,身上也渐渐暖和了,梅林中的红梅开的并不多,更多的是含苞待放的姿态,但是朵朵红梅映着洁白的冬雪,煞是好看,比御花园的景色不知道好多少倍。傅徇在梅林走了几步,见有几株开的很旺盛的花朵随着枝丫伸到了旁边院子,他转身问金福,“那是什么地方?”金福回话道:“回陛下的话,那是甘泉宫,沈选侍目前住在此处。”傅徇脑海中浮现出那日在凤仪宫的画面,其他的都记不清了,唯有那人肩膀上的几朵金桂印象深刻,他于是道:“走,过去看看。”“陛下,沈选侍尚在禁足中。”金福提醒。“无妨。”傅徇说着就已经朝甘泉宫去了,门口的守卫见到他,立刻俯身请安,转身就要通报,傅徇摆摆手,“不必通传。”侍卫便小心为他打开门。甘泉宫寂静一片,院子里的积雪也没有清扫,他踩在上面,发出吱呀的声响,但是这个动静并未惊动廊下的人。沈之秋一人坐在廊下,面前摆着一副棋盘,像是在和自己下棋,他穿一件白色锦缎棉袍,棉袍脖子处围着一圈兔毛,怀里抱着一个汤婆子,棋盘旁边的矮桌上放一个小火炉,炉子上温着的不知是酒还是茶。傅徇就站在院子当中看着,竟有一瞬间的失神,白茫茫的天地间,那人独自坐在那,有种出尘绝世的气质。傅徇又走了几步,靠在柱子上打瞌睡的七宝醒过来看到了他,吓得险些一头栽到雪地里去,忙慌张跪**来,沈之秋才终于发现他的存在。他微微有些惊讶,站起身不卑不亢地行跪礼请安道:“微臣参见皇上。”傅徇抬抬手示意他们起来,走过去看一眼棋盘,黑白二子呈焦灼状,不分你我,看来刚才沈之秋是在冥思苦想如何解局。七宝很伶俐的为傅徇搬了把椅子来,傅徇便在沈之秋对面坐下,道:“一个人下棋有什么趣儿,朕与你下一盘?”“微臣的荣幸。”沈之秋重新坐下,示意傅徇先走。傅徇便执起黑子在刚刚的残棋上继续下,两人没有再说话,旁边小火炉上飘来淡淡的酒香。其他几个无事在屋里休息的宫女也被惊醒,忙前忙后又是为傅徇沏茶,又是给他灌汤婆子。傅徇看着银杏递给他的汤婆子,皱着眉问她,“怎么,你们主子现在就用这个取暖吗?”银杏垂首回道:“主子份例的炭已经用完了。”其实是他们现在根本就领不到炭火,平日只能灌汤婆子取暖。金福听后忙快步走到殿外,对守门的两个侍卫说:“你们干什么吃的!陛下来了还不去搬两个炭盆过来!”两个侍卫这才反应过来,匆匆忙忙地朝内务府去了。残局很快被破解,傅徇技高一筹,他落下最后一子,十分谦虚地说了句:“承让了。”沈之秋忙道,“是微臣技不如人,这个局我想了半日都没有想到破解的方法。”傅徇拿过茶盏喝一口热茶,环视四周,只见甘泉宫院子不大,却收拾的十分雅致,东面搭了个小棚子,棚子里面有一张方桌和一张躺椅,地上种着许多花,最多的是秋菊,花虽已落败,但看得出长势不错,来年开花应当会非常漂亮;西南角栽了一片翠竹,密密麻麻的,在积雪中露出许多青翠来;院墙上伸进来隔壁梅林的红梅,点点红梅,给这个冬日的小院添了几分色彩。整体看去,不似其他妃子的宫殿那样华丽贵气,却透出一种别样的风味,可见主人心境和品味都不俗。“你倒会享受。”傅徇发表结论。沈之秋拿过小火炉上温着的酒壶为他倒一杯酒,道:“一些小心思罢了,收拾收拾看着人也愉快些。”傅徇看向他的脸,沈之秋原本就清秀的脸在一圈兔毛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白净细腻,眼睛似乎大了些,在纤长的睫毛下闪着不明显却十分柔和的笑意,前两次见面都没有仔细看过他的脸,如今细看下来,发现他竟然生的这样好看,傅徇道:“你仿佛瘦了些?”沈之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禁足后伙食不好,大概是有些清减了。”傅徇皱眉对金福说:“朕几时说过禁足后伙食也可以不按份例来的?”金福心道,您都把人禁足了,御膳房自然是看您脸色行事,面上却道:“御膳房那起子奴才惯会拜高踩低,奴才回头就去说。”傅徇细细喝完杯中的酒,天色已经不早,他道:“这酒不错,朕改日再来和你下棋,记得备上这种酒。”说罢站起身就准备离开。沈之秋也站起身恭送他,傅徇看着他单薄的衣裳,开口道:“火盆就留在这里,炭火用完了再领一份就是,这样冷的天,也不怕冻坏了。”银杏心中大喜,忙磕头谢恩,“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