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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个电话。他从兜里拿出手机,咬着烟看了会,桌面突然跳进了来电模式,来电人,付秋野。肖暑盯着那头像,像是要跟自己较劲似的,硬是等到了震动的最后一下,才把电话接了起来。电话里的人声音有些沙哑,似乎是在很安静的地方,先是笑了一声,然后才开口道:“肖肖,借个火吧。”肖暑猛地抬起头,异于常人的视力准确地穿透整个昏暗的花园,落在了被镂花铁栏杆之外的小路。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了他家花园外面,显然是有过权限的车,因为家里的报警器毫无动静。车里没有开灯,但是肖暑依然捕捉到了驾驶座上的人影。两人隔着除夕的浓重夜幕短暂对视,肖暑很惊讶他的五感已经开始强化,看来觉醒期过得还算顺利。他有许多问句在嘴里兜了一圈,最后吐出来时变成了陈述句:“门口有值班的保安,你可以找他们借。”“别这样,”付秋野的声音低了下去,听起来有些难以置信的脆弱,“我都快哭了。”“……”肖暑紧紧地捏着手机,心脏不受控制地抽了一下。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他看见付秋野从车上下来,就穿了一件单薄的外套,寒风里站在了他家的铁门外。肖暑缓慢地吸了一口气。他挂了手机,按了开门的开关,站在门口数着付秋野穿过花园的脚步声,在他按响门铃之前拉开了客厅的门。一个带着浓重寒意的怀抱几乎是同时扑了过来,快一个月没见面的付秋野用力地抱着他,又在肖暑可以接受的极限处松开了手,冻得发红的鼻子吸了吸,朝着他露出了笑容。他看上去有些糟糕,脸色苍白,嘴唇上甚至有干裂的起皮。肖暑没说话,带着他进了厨房,拉上门,就跟电话里约定地那样给他点了根烟。付秋野用力地吸了一口,目光几乎要凝成实体,一寸一寸贪婪地看着眼前的人。两人都沉默,肖暑给他倒了杯热水,然后就着刚收进冰箱里的剩菜,给他简单地做了份炒饭。厨房里没有凳子,付秋野也没说要坐,就这么站着,先是快速地喝完了一整杯水,然后开始慢慢地、一勺一勺地吃炒饭。一时间只剩下他极轻的咀嚼声,还有电视里音量不大的小品节目。付秋野吃得很认真,认真到了努力的地步,肖暑敏锐地察觉到他其实胃口并不是很好。但他还是把碟子里的炒饭吃得一颗都没有剩,然后自觉地洗碗、擦干,重新靠在了台面上。付秋野道:“谢谢。你怎么样?”肖暑只点了点头,看上去总带着冷淡感的脸被厨房的暖光软化,右眼角下的小疤宛若一颗漂亮的泪痣。付秋野自嘲地笑了笑:“抱歉,我本来没有打算在这个时间里打扰你,告诉自己看一眼就走,只是遇见付秋明也来了,一下子有些……难以接受。”肖暑“嗯”了一声。付秋野的手一下一下地敲着大理石的边缘,一动不动地看着肖暑。“付秋明那个人,怎么说呢,他藏得很深,而且功利性很强,看上去对谁都一片真心,其实谁也不会放在心上,说利用就利用,说背叛就背叛。肖肖,你不会喜欢他那种人的,他不合适。”肖暑望着他没吭声。“真的,”付秋野拉住他的手,皱起了眉,“他真的不合适,林薇薇的事情,还有掺了催.情药的玫瑰,肯定都跟他有关系,肖肖,你……”肖暑突然用力地扯了一下他的手,然后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付秋野猛地停下声音,顺着他的视线转过头去,正看见付秋明站在厨房外面,礼貌地敲了敲玻璃门:“小暑,跟你说两句,可以吗?”付秋野的脸一下子就沉下来了。※※※※※※※※※※※※※※※※※※※※付秋野蹲在肖暑家门口的心理活动我能写一整个番外ww连续两周榜,准备翻身做一只勤快虾了!煎熬“大哥,还真是巧啊。”付秋野往前两步,把肖暑半个挡在身后,嘴角勾起一个冰凉的笑,“今年怎么还有空从主宅出来?”付秋明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两人短暂的对视,彼此都是冰凉不带温度的眼睛,除了五官里有相似感以外,浑然不像是一对兄弟。付秋明笑了一声,道:“是挺巧的,我也没想过会再在这遇到四弟。”短短的几句交谈,□□味已经很浓了。肖暑多少知道一点付家的情况,他们家里每一代都是熬鹰一样的养法,手足之间与其说亲情,不如说是靠着强大的家族使命感维系起来的利益共同体。除了他们的家族叛徒付秋野以外,肖暑对所有付家人都毫无好感。但这是在他家里,付秋明是他父亲器重的属下。肖暑没有甩付家老大脸色,也没有给野哥难堪,平静地开口道:“抱歉,二位,我要准备休息了,祝你们除夕快乐。”“肖肖……”话没说完,付秋野伸手想要拉住他的手,刚好遇上肖凌云从书房里面出来,看到付家两兄弟都在客厅里吃了一惊,奇怪地说:“今年怎么都来我家集合了?”付秋野放下手,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喊了一声:“肖伯。”付秋明道:“最近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四弟了,在这里碰见也挺巧的估计是跟我一样,被您家里的饭菜香味吸引来了。”肖凌云看了眼自己儿子的表情,哪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手一挥,道:“好了好了,大除夕的,都早点回去歇着吧。再晚点儿你们家老头子估计要上门问我的罪了。”肖局开了口,他们两个晚辈也没法再多留,各自道了别,说了几句吉祥话,但是谁都没马上走。肖暑受不了这氛围,在两道目光里面先上楼回了卧室里,不一会才听见他们两兄弟关门离开的声音。从卧室里面可以看见他们两站在门口说了几句话,然后一前一后地从小区里面开车走了。过了一段时间,肖父也已经睡下,整栋楼里面只有肖暑的房间还亮着灯。他坐在卧室的飘窗上面,失眠,拿着一个乐谱在无心的看着。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再过十几分钟就要进入新的一年了。那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又重新开回了他家楼下,正停在他卧室所对的小路上,这回更加小心地把近光灯也关了,几乎要跟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