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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衣领围巾似的堆在脖子四周,眉毛很黑,头发很黑,裤子也是黑色,还穿了一双黑色的切尔西靴,脸庞在阴天的光线下白得几乎泛青。不一会儿他和林赛四目相对,朝林赛笑了笑,快步走下台阶。林赛心里恍然:哦,这好像是关熠。虽然阿飞对这位强劲的情敌虎视眈眈,但林赛看在金钱的份上,还是决定在自己兄弟看不到的地方对这位情敌客气点,就朝关熠笑着点点头。关熠下了台阶,走到他身边:“等很久了?”林赛说:“没有,刚到。”两人一前一后走上台阶,林赛瞟了眼斜前方的关熠,不由疑惑:他和关熠上次见面已经是几个月前了,但他为什么觉得关熠的声音这么熟悉,好像每天都在听?31当然是原谅他啊林赛一直在脑子里回想自己到底是在哪里听过和关熠很像的声音,以至于都没注意到关熠是怎么带他从琴管那里混进琴房的。走廊上有人没有关门,某种管乐的声音响起来,空气都跟着嗡嗡作响。林赛跟着关熠进了琴房,关上了房门。琴房不大,窗子开了小半,房间里仍旧挥之不去一股昏暗浑浊的沉闷气息。房里摆了一台半旧的小三角钢琴,琴凳很旧,灯光投在地上,能看见地板上几道长长的划痕,一直拖到墙边,那里躺着一个巨大的琴盒。“你坐。”关熠指了指琴凳。“没事,你不用管我。”林赛把包放在门边的小方桌上。桌子很小,上面还放了另一个包和杯子,大概是关熠的东西。林赛从包里拿出素描本和笔,转身看见关熠已经打开琴盒,取出了大提琴。关熠问他具体需要关于大提琴哪方面的参考,林赛直接取出夹在本子里打印好的画稿给他看。关熠接过来,说:“弦按错了。”征得林赛同意后,他拿笔在人物按弦的左手上打了个圈,“还有这里。”林赛把甲方的要求大致说了一遍,关熠一边听,一边在画稿边缘写了两笔。“演奏姿势和演奏情绪也有关系。按你说的要求,人物运弓的姿势也需要改。”关熠说,“还有这里,刚才没注意,琴这个地方也没画对。”他说完去取自己的琴,林赛连忙拿笔把他刚才说的那个地方在稿子上标出来。关熠在琴凳上坐下,把琴立起来指给林赛看,林赛用手机凑近拍了两张细节图。然后关熠给他讲了琴的构造,比林赛在网上查的大段专业资料浅显易懂多了。之后关熠给他演示了正确的演奏姿势,指出林赛稿子里的问题。林赛伏在钢琴盖上记笔记,把关熠解答的他之前混淆和疑惑的地方标了着重符号。关熠翻开谱子,按照林赛稿子里需要的演奏情绪拉了一小段给他作参考。“差不多这种状态就可以了。”关熠说。林赛诚实地说:“没记住。”两人尴尬而不失礼貌地朝对方微笑。关熠说:“不然你直接录下来?”林赛求之不得。他打开手机,发现竟然已经过了半个钟头,就问:“要不先休息一会儿?你讲了这么久,肯定累了,怪我没看时间。”关熠说没事,把琴放在一边,起身去倒水喝。林赛想着回去改稿的事,手里的素描本翻得哗哗作响,本子自动摊到被压得最狠的那一页,一幅没有画完的素描露了出来,是他以前无聊时临摹游戏官方放出来的逐诺七武的高清建模图。林赛茅塞顿开:关熠的声音特别像李长安!一想起李长安那个套路千重的狗儿子,林赛刚刚由于解决了稿子难题而稍微云开雨霁的心情顿时重新阴云密布。等他忙完这阵,他一定要想出一个完美无缺的复仇大计,让李长安也体验一下被别人当狗崽子玩弄得团团转是什么感受。林赛握着笔在钢琴边出神,关熠走回来,一眼就看见了他素描本上的画。林赛注意到他的视线,也笑了笑:“以前的临摹草稿。”“你还想不想要?”关熠问。林赛没听明白:“要什么?”关熠用目光示意了一下素描本,笑着问:“这武器你不接着做了?”什么意思?林赛有点愣,关熠也玩这个游戏?等等。他刚刚说的是“接着做”——林赛一低头,忽然注意到关熠搭在钢琴上的手。关熠是学钢琴的。久风尘也是学钢琴的。久风尘说过她在利港,是音院的学生。久风尘是李长安的小号。关熠的声音和李长安很像。所以——“他妈丨的原来是你!”林赛举起手里的素描本就往关熠头上砸去,关熠敏捷地低头一躲,素描本擦着他的头顶飞过,“啪”一声摔到墙上。赶在林赛冲上来揍他前,关熠抢先说:“琴房里有摄像头!”林赛下意识往天花板一看,墙角果然装着一个摄像头,并且正对着他的脸,不由猛地刹住了冲上去的脚步。两人隔着钢琴对峙,像两头互相试探底细的大猫。沉默里,走廊上又传来管乐的呜呜声,然后是门打开的声音,再然后是杀气腾腾的脚步声,一个豪壮的北方口音说:“cao丨你丨大爷的,欺负爸爸拉中提琴怎么的?爸爸今天就来让你重新认识一下中提琴的厉害!”随后是门被甩上的巨响,世界恢复了宁静。琴房里的林赛也恢复了冷静,问:“你是李长安?”“你怎么现在才问。”关熠微笑,“刚才要是打错了人多尴尬。”林赛又看了一眼摄像头,劝自己千万冷静。他问:“逗我好玩?”“我不是逗你玩。”关熠认真地说,“我是想当面跟你道歉,不该骗了你这么久。你能不能原谅我?”“我原谅你个鬼!”林赛焦躁地转了两圈,再次看了看摄像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和他隔着一架钢琴的关熠,胡乱收起自己的东西,猛地拉开门,“下次再看到你我不揍你,我他妈都不姓林!”说完摔门而去。五分钟后,门突然被人推开,打断了房间里的钢琴声。关熠抬起头,林赛去而复返,外套上沾着斑斑点点深色的雨渍,关上了身后的门。他放下外套的连衣帽,面不改色:“外面下雨了。”姓关也不错。关熠这么想着,起身关上窗户,转头看向林赛。林赛很不客气:“看什么看,你真想挨打?”关熠重新在琴凳上坐下,面对他说:“讲真的,我们都这么有缘了,俗话说‘相逢一笑泯恩仇’,你看怎么样?”林赛无动于衷,专心用纸巾擦身上的雨水。“本来我也不是为了要钱才帮忙的,我听秦星晓说是你要找人,才答应她的。骗你的事我一直很愧疚,想借这个机会道歉。”林赛终于抬头瞟他,脸色似乎缓和了一些。“一开始刚认识的时候,我觉得只是偶尔一起打打游戏,没必要解释。后来慢慢做了朋友,就不好意思说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林赛不以为然,“我看你明明就是想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