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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那个李渝,朕说把贺行的手脚打断了给他,他也不要,宁愿让贺行去弹琵琶。他们——”李砚一顿,“全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皇爷。”这时候行过花廊,月光花影照着,李砚笑了笑,将他的手握在手心:“你要小心了,朕一旦拿起了,就放不下了。”*四月十五,圣驾回城。长安城中才乱过一阵,回去时为求谨慎,是一辆又一辆的马车车队。最后边跟着的是囚车,几个作乱的世家朝臣。马车经行朱雀长街,陈恨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看,只看见紧闭着正门的徐府。李砚瞥了一眼,道:“徐枕眠走了,他娘是公主,在东边有封地,他回那儿去了。”“走了?”陈恨一愣,“他那病还没……”李砚捻了捻衣袖:“章太医这几年带出来几个徒弟,还算能用。但他不在,朕到底还是不放心。要是你这几年留意些,别把自己弄得左一道伤右一道伤的,就叫章太医去给徐枕眠治病。”陈恨点点头:“那奴留意着就是。”“嗯,过几日派他去。”算算日子,完成任务的期限也快到了。陈恨又道:“皇爷,给太子爷平反,还有清算徐家的旨意,能在四月底下来么?”他想了想,非逼着人家加班加点做出案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便补了句:“要是让阁中这么快做出来有难处,奴能去帮着做做事的。”李砚看了他一眼:“不用你,阁中就快办好了,再过几日就能出来。”“好。”李砚叹了口气:“你还是有事情瞒着朕。”“这事情……”陈恨抓了两下头发,这事情还实在是说不得,“等什么时候有机会了,再告诉皇爷吧。”马车直接到了养居殿前,一月未归,高公公领着宫人在阶下候着。风尘仆仆,一路上马车又颠得厉害,草草用了午膳,就钻回西边的暖阁睡觉。一直睡到傍晚,夕阳余晖透过窗纸照进来的时候,高公公把他喊起来:“离亭,起来了。”陈恨揉了揉眼睛,愣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哦,皇爷该用晚膳了,高公公你等会儿,我收拾收拾,这就过去。”“皇爷先不用晚膳,但你还是要先收拾收拾。”“皇爷出去了?”“没有,皇爷在养居殿等你,你且去换身衣裳。”陈恨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蓝衫:“我不脏啊,莫不是我丑?”“你好看,你换身衣裳更好看。”高公公拍了拍手,早在外边候着的小太监各自拿着各自的东西鱼贯而入。陈恨凑过去看了两眼,浴桶、热水与新衣,他们的意思很明显,是要叫他洗干净,再换身衣裳。但是,仅此而已?“诶!别撒花瓣,不符合我的气质!”陈恨弯腰,将散落在水面上的两三片花瓣一一捞出,“等等,这水为什么是香的?高公公?”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用袖子捂着脸:“行了,我大概知道要做什么了,你们出去吧,我自个儿来。”高公公摆了摆手,将小太监们都遣出去,轻声问道:“离亭,怕了?”陈恨甩了甩手:“我才不怂,又不是没干过……”他瞪了高公公一眼:“高公公你真是人越老越不正经。”高公公一时无语,所以到底是谁不正经?第88章比目(4)三星斜月,陈恨是从心的。他怂怂地洗了快半个时辰,都快被水里的香料熏入味了,直到高公公在外边敲门喊他。衣裳是厚重的礼服,玄色绣金线的,同他从前穿的侯王衣裳没有什么差别,就是——好重!陈恨拖着步子磨蹭着出去:“高公公,我感觉……”“老奴就说你好看。”高公公捋了一把他腰上的玉佩,又往上边挂了个红颜色的长带子,“等会儿见了皇爷,一句话也不能说,先把这带子系在皇爷腰带上。”“噢。”陈恨傻了吧唧的把带子解下来了。高公公将带子夺过来,重新给他挂上了,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道:“两头都绑着,一头绑他,一头绑你,你拆下来做什么?”陈恨随手拿那带子翻花绳玩儿:“你不说清楚。”高公公拍了一下他的手,正色道:“别玩儿。”“我……”陈恨低声抱怨道,“有点紧张。”“去吧去吧。”高公公推了他一把,“养居殿没人伺候,你去伺候吧。”“玩也不让玩儿……”陈恨一抬眼,却看见李砚就站在阶下等他,吓得脚下一滑,“皇爷……”才说的不能说话,他转眼就忘记了。高公公戳了戳他的腰,要他注意些。台阶不高,只三级,李砚一伸手就抓住他了。也不用陈恨帮他系那带子,他自个儿就捻了起来,穿过腰带,绕了三圈。每系一圈,李砚就看他一眼,目光与红绳都系在他身上,系得紧紧的。而陈恨自觉犯了规矩,被高公公一提醒,不敢再说话,只是睁大了眼睛瞧着他。倒好像从没见过他的模样。其实他只是在心里犯嘀咕,从前怎么不曾注意,皇爷与侯爷的衣裳,都是一个款的?李砚心情颇好,拽着他的手,把他带下台阶来:“走了。”谨记着不能说话的规矩,陈恨便乖乖地跟着他,不说话。穿过个廊子就到了,一路无人,李砚道:“朕与你父母俱亡,无人做主,上回在行宫,才自行做主,写得了婚书。现下回来了,还是要告知他们一声。”陈恨才要开口,只听李砚又道:“知道你不喜欢陈家,没有管他们,只从三清山上请了两位阿娘的牌位下来。”这回倒是忘记什么不能说话的规矩了,陈恨点点头:“谢谢皇爷,皇爷想的周全。”哪能不周全呢?李砚在梦里翻来覆去的想了百来回。殿中两个牌位。两位娘亲生前也都不是讲死规矩的人,他二人只叩过三个响头,就算是全了礼数了。牌位叫人捧下去供着,而陈恨被腰上系着的那根红绳子牵到内室去。陈恨扭了扭脖子:“皇爷,我能先卸两件衣裳么?太重了。”“嗯。”李砚把他腰上的红绳子拆下来,转手系在了他的手腕上。“皇爷,你……”你傻了?陈恨举起自己的右手,“这样没用。”“那就不脱了。”“重,从前封侯也没穿这么重。”陈恨抱怨道,“现在就我同皇爷两个人,里里外外都这么熟了,不用讲礼数了,脱两件衣裳没关系的。”“随你。”解下红绳,怕他生气,陈恨便将自己绳子的那头儿衔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