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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身后的冰原好像变成了坟场,从雪地里刺出一根根“脊骨”,正伺机待发的摇晃轻颤——朦胧之中,杜乐丁感觉好像有人在哭,眼泪噼里啪啦的落在他脸上,化作屡屡白烟。他以为自己的脸融化了,艰难睁开眼睛,头顶一片漆黑,眼前白花花一片。雪花落在他的脸上,很快便化成了雪水。他意识不怎么清醒,叫了一声“小苏苏”,随后才发觉自己并不在帐篷里。但他在移动。他躺在雪地上,抬起头往脚下看去,所过之处拖出一条雪痕。身体热的厉害,他一边扯开拉链一边扭头往后看去,一根白色的东西勾着他的领子。他瞬间清醒,从外套里挣脱出来鱼跃而起,勾着他在地上蛇行的家伙猛然转身,露出满嘴獠牙扑了过来。杜乐丁迎着风雪眯起眼睛,一把卡住怪物的脖子——如果脑袋下面跟身体一般粗细的地方能称为脖子的话。怪物尾巴一弯,锋利的尖端朝他两眼之间刺去。杜乐丁一把将它丢了出去,视线突然晃了晃,天旋体转起来。怪物两爪刚一落地便再度扑来,将杜乐丁撞倒在地,张嘴就往他脑袋上咬去。情急之下,杜乐丁把双手塞进它嘴里,左手抓着上颚,右手抓着下颚,咬牙拼命撑住。怪物力气极大,还有尾巴助攻,杜乐丁左躲右闪,突然心中生出一股暴戾的怒火,双手狠命一掰,将怪物上下颚撕裂,扯掉了它半个脑袋。猩红温热的血液喷了他满脸满身,他甩开怪物的脑袋和身体,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天寒地冻,身上的血浆很快就凝结成冰,他穿着薄薄的T恤,丝毫不觉得冷,反而有种畅快淋漓的惬意。他下意识的舔了舔嘴角沾着的血液,冰冷的血腥味儿令他莫名兴奋。环顾四周,他被拖进了一片冰塔林里,一座座形态各异的冰塔高达数十米,其中错落着冰湖冰沟,俨然天然迷宫。片刻之后,他的视线停止了晃动,思绪和意识仿佛与身体剥离,大脑停止了工作,身体的感官却异常敏锐起来。风雪中模糊的轮廓和阴影逐渐变得清晰,地上的血腥味不断冲击他的鼻腔,让他感到急躁不安,体内不断涌出一股冲动——想撕烂什么东西的冲动。前面不远处便是一个不冻冰湖,他快速走了过去,蹲在水边把手伸进冰水里,呆呆的盯着水面出神。湖水一片冰蓝色,清澈透明,在水面之下,隐隐浮现出屋脊和神兽的轮廓,看上去似乎是一座庙宇的屋顶。杜乐丁洗掉脸上的血浆,随后往前探了探身,莫名想要钻进水里,忽然从冰冷的风中嗅到一股熟悉的气味。他仰起头贪婪捕捉淡淡的气息,转身往冰塔林外走去。“斯诺!”周如许大声呼喊,但声音转息之间便被风声吞没。容措从怀里掏出小酒壶猛灌了几口,阻止周如许大喊大叫:“没用的,除了雪妖和冰鬼,谁也听不见你的声音。”苏腾:“容先生,这个传说有没有什么根据,是不是冰川上有危险的生物?”容措解释道:“狼群不肯深入冰川的确是有原因的,很久以前这一带有一种叫做雪蛟的生物,就是传说中的雪妖,它们在下雪的时候神出鬼没。不过军队在大冰谷附近建设基地的时候,把雪蛟都杀的差不多了,近些年来再没有它们生存的迹象。”苏腾觉得这番话里有破绽:“军队和基地消失之后不是没人再往大冰谷去吗,怎么知道雪蛟完全灭绝了?”容措瞄他一眼,粗犷的笑道:“总之军队在的时候,一只雪蛟都没了。也可能有些躲进了冰缝深处,冰层之下的冰洞里。如果真是那样,咱们就得小心了,没准你们的朋友就是被雪蛟拖走了。”周如许的心脏好像被冻住停跳了。他捂住胸口,艰难的说:“那冰鬼呢?”“唔,”容措收敛笑容,紧绷的说道,“那玩意儿……我没亲眼见过。狼群怕雪蛟,雪蛟怕冰鬼,可见冰鬼是冰川之主,最厉害的东西。”周如许还想再问的详细些,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朝下坠去。苏腾和容措眼疾手快,一人抓住他一条胳膊,将他悬吊在空中。周如许瞬间从头凉到脚,战战兢兢的往下看去,脚下是一条狭长的冰缝,深不见底。被拉上去后,他跪在雪地上急促喘息,腿软的站不起来。天色太黑,风雪遮眼,说不定斯诺也是走着走着就掉到不知哪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一想到他身陷险境不知死活,周如许心如刀绞,眼睫瞬间湿了,转瞬又挂了一层霜。苏腾把手电亮度开到最大,往冰缝里照去,冰面又光又陡,缝隙极深,根本照不到底。他掏出绳索和固定器说:“我下去看看。”容措拦住他:“这种特别深的冰缝下面冰层不稳定,很容易出事。”苏腾一边将固定器安置在合适的位置,开启自动打桩固定功能:“一路走过来,只有这条冰缝看不到底,万一我朋友……”“你确定你朋友真的走了这么远吗,”容措打断苏腾的话,“这种天气,他一个人跑到营地几百米开外干什么?”苏腾内心深处也怀疑斯诺不可能自己跑到这边来,可若是不搜寻任何一个可能之处,他便无法安心。争执之际,趴在地上的周如许突然叫道:“那里有个人!”三道手电光都追了过去,只见冰缝里的峭壁上,有一张人脸正仰头向上,似乎是听到他们的声音,正疑惑的看过来。那张脸在强光下一闪,便消失不见,周如许以为自己在巴掌大的雪花飞舞中眼花了,但另外二人也看的一清二楚,刚刚那一幕绝对不是幻觉。那张脸不属于斯诺,也不是他们一行中的任何一个人,周如许充满怀疑道:“那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人?”苏腾抓住绳索:“我下去看看。”容措拦不住他,只好任由他进入狭窄的冰缝。固定器将绳索缓缓放长,苏腾双脚蹬着冰面逐步下降,固定在肩膀上的灯光被冰面反射回来,晃得他眼前一片金光。他把手电关了,反倒看的更真切。容措在上面道:“怎么关掉手电了?”周如许推开容措往下照的手电:“他眼睛好使,光太强反而不行。”容措嘟囔:“真是邪门儿。”黑漆漆的缝隙里只有凄厉的风声,刮的人心神不宁。苏腾降到刚刚人脸出现的位置,暂停了机器往背后看去,冷不防对上一双阴沉的视线。他速度极快抽出挂在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