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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此时正在罗贝尔的寝殿里。殿内的装饰极尽奢华,放眼望去尽皆金碧辉煌,来自各地的奇珍异宝堂而皇之地罗列在外,毫不收敛。位于寝殿正中央的是一张大床,粗略估计五个人置身其上都绰绰有余,可见平日里这位王子是如何穷奢极欲。“你还真是会享受。”看着跪在地上被捆得严严实实的罗贝尔,亨利一边指挥宫人把床换掉,一边淡淡地嘲讽道。卸下伪装的罗贝尔一言不发,只用一种仇视的眼神恶狠狠地瞪着他。亨利没有丝毫被冒犯的不快,反而被他气愤的表情取悦了:“王子不是喜欢请朕喝酒吗,回去的时候朕会把你的私藏通通带走,绝不辜负王子美意。”罗贝尔嗜酒如命,他的私藏自然也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品,如今亨利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要把他的珍藏通通搜刮走,这自然比捅他一刀还让他痛苦万分。“无耻!”“朕自然不会白拿你的东西,”亨利心情很好地轻笑一声,“作为回礼,朕会赐予勃艮第一位‘英明’的国王……听说你的小侄子很不错。”罗贝尔的兄长英年早逝,只留下一个遗腹子,如今算来已有五岁,亨利若是绶封他为新王无疑能够很好地控制住勃艮第。其次,亨利知道罗贝尔就是谋害他兄长的幕后元凶,他只要适时地把真相公之于世,新王一派会感谢他的。罗贝尔是一颗有用的棋子,可是他的价值还远不止如此。亨利诡秘一笑,没再理会跪在一旁骂骂咧咧的罗贝尔,转身往浴池方向走去。从罗马赶来勃艮第,上千里的路途,加之在外厮杀了一场他早就有些疲倦,此刻只想舒舒服服地泡个澡。浴池也该洗干净了。没有回避罗贝尔一直追随着自己的目光,亨利旁若无人地解下衣袍丢到地上。罗贝尔原本仇恨的眼神在看到他白皙无瑕的躯体之后渐渐变了味,开始满怀恶意地在脑海中意yin起来。亨利今年只有二十岁,正处于最鲜活的年纪,无论是胸前浅浅的两点红樱还是身上紧致有度的肌理都显得无比诱人,再加上他脸上向来高傲的神情,使人难以自抑地生出一股强烈的破坏欲,想让他在自己身下被cao弄得哭喊着求饶。亨利泡在热气蒸腾的池水里慢慢放松,闭着眼微不可察地舒出一口气。“你在想什么?”“陛下的身体……真是迷人啊,我cao过的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上陛下的一根手指。”亨利面无表情道:“省点力气吧,别再试图激怒朕。朕不会动你。”罗贝尔不能死在他手里,尽管此时他就想把他的眼珠子和舌头统统剜下来,也只能竭力忍耐。罗贝尔不知道亨利打算怎么处置自己,心中有些不安,但想着大概也难逃一死,顿时破罐子破摔起来:“陛下没跟男人做过吧?!要不要试试啊?保证让你欲仙欲死……”yin邪下流的话语传入耳中,亨利紧紧蹙起眉,不耐烦地睁开双眼,锐利的眼神紧锁住不远处那个痴肥的身影。罗贝尔被他盯得发怵,万万没想到传闻中被教皇架空的年轻帝王也能有这样的眼神,怔愣一阵才又鼓起勇气锲而不舍地叫唤道:“陛下该不会早就试过了吧,看你的样子……恐怕是下面那个,哈,被压的滋味怎么样?!”说到后面他竟然还兴奋了起来,一脸痴迷地舔了舔嘴。亨利无意再和他多说,又泡了一会儿,终于起身扯过一旁的浴袍披上随意拢了拢,面带寒意道:“既然你学不会闭嘴,那就滚出去。”话音刚落,暗处就有人走上前来拽着绳子的一头把罗贝尔往外拖,同时还堵上了他的嘴。寝殿里终于只剩亨利一人,周遭顿时安静下来。闲极无聊的亨利拿起一旁先前在晚宴上被加了料的红酒,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就这点剂量还想迷倒他?药量比这多一倍的他都喝过。亨利在双亲逝世到加冕前的三年间没少受暗算,虽然希尔德布兰替他挡下了不少,但为防万一也教会他许多保命之法,其中就有关于此类的。当时为了加强抗药性,这样的东西他喝了十瓶都不止。与此同时,酒量也连带着练上来了。不过,勃艮第的红酒确实不错。亨利缓缓给自己斟上半杯,优雅地晃了晃杯子。希尔德布兰到达勃艮第王宫时已是第二天夜晚。此时夜幕刚刚落下,天边缀满了繁星,空气中弥漫着勃艮第独有的薰衣草的芬芳,花丛中不时响起一两声虫鸣,一切都显得静谧而安宁。只可惜这一切亨利都无心欣赏,他刚逼着罗贝尔在认罪书上签了字,上面列明了罗贝尔谋害兄长的过程以及其他作jian犯科之事。这是他届时送给新王一派的礼物。将认罪书收好之后,亨利坐在主位上静静地等候时机。罗贝尔不知道他还要做什么,方才被狠狠地整治了一番,此时他已经不敢再小瞧这个年轻高傲的帝王,心中甚至还隐隐有些畏惧。就在他正忐忑不安的时候,亨利听见两声几不可闻的暗响,不由勾唇一笑,湛蓝色的眼眸中泛上喜意。挥退殿中众人,亨利走近罗贝尔,从腰间抽出一把锐利无比的匕首倏地朝他挥下——罗贝尔惊恐地闭上眼睛。“你自由了。”本以为自己难逃一死,然而预想中的痛楚却没有来临,身上反而一松,罗贝尔惊讶地发现捆住他的绳索被切断了:“你……”“走吧。”亨利微微侧首向大门方向示意道,像是毫不在意罗贝尔的抉择,说罢就自顾自地往后方的寝殿走去。罗贝尔瘫软在桌边,几次粗重的深呼吸后慢慢从接近死亡的恐惧中缓过神来,想起亨利方才挥退众人的举动,猜测殿外也许会有埋伏,再加上被挟持已久的屈辱,心念急转之下竟油然生出拼死一搏的决心。他悄悄地站了起来,放轻脚步跟过去。听到背后传来断断续续的脚步声,亨利头也不回地警告道:“朕劝你最好别轻举妄动,走出这个大门你至少还能活下去。”只可惜,对方显然并不理会他的“忠告”,反而猛地向他扑来。亨利敏捷地往旁边一闪,罗贝尔踉跄着扑了个空,被绑了许久血液本就不循环,肥胖的身躯平日又缺乏锻炼,刚才那一扑已经用尽他最后的力气,此时只能气恨地倒在地上气喘吁吁,再也没有爬起来的能力。“废物。”亨利漠然道。他早就料到对方不会甘心就此离开,本想着与他争斗一番能拖些时间,不料他却如此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