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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拥雪插手,但若顾拥雪真要唱。红脸,典久招必然配合。顾拥雪淡淡地道:“我且先看他能说出什么情由来。”宋沉轩道:“亓师兄当众悔婚的确蹊跷——掌门师叔,我可以与你一道去昭华殿观刑吗?”顾拥雪微讶,只道宋沉轩是关心亓衡之:“……也可。”宋沉轩便道:“那劳师叔等候片刻,我去换身衣服就来。”顾拥雪点头,顺势坐至方桌旁,翻开桌上的乐谱。这乐谱上的笔锋端正清雅,暗藏锋芒,瞧得出来,字迹主人是个极懂意趣之人。宋沉轩去里屋屏风后换衣,不过半柱香。功夫,便已换好。顾拥雪听见动静抬头,不免一怔。但见宋沉轩一身青衫,发簪都换了一根剔透的玉簪。他不过十六七岁年纪,长眉俊目,目若含星。少部分发丝垂散在肩头,如泼墨鸦羽一般。鼻梁、眼睛,略微浅淡颜色的含笑的唇……不过换了一身装扮,整个人却都显出一股蓬勃的朝气来。顾拥雪道:“你,这一身?”宋沉轩拉了拉自己的袖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掌门师叔见笑,这是我唯一一套新衣服了。”问题不在于这身衣服。顾拥雪神情莫测。他本以为宋沉轩是关心亓衡之才想去观刑,可是若是关心,怎么还这么高兴地要先换上新衣服?——这可不像关心,反而像幸灾乐祸。宋沉轩眨了眨眼睛,道:“掌门师叔?”顾拥雪面上淡淡,起身道:“你跟我来吧。”宋沉轩便跟了上去。午后的霞光轻拢在顾拥雪的云衣上,半束的发及膝,泼墨似的散在身后,雪白的发带半藏在墨中,与那衣摆一并流转着华光。顾拥雪生性简朴,若不是重要场合,都只用发带将额后的发绑起。宋沉轩见过他束冠的样子,超凡绝世,尊贵俊美得仿佛天人。但他平时这模样,却更加的风流脱俗……当年顾拥雪在天山雪野中折下那一枝梅花的时候,百晓生大笔一挥就称他是“琰浮州第一美人”。未见过顾拥雪的人当然不服,凭什么把这名头给了一个男子?但若他们见过顾拥雪,便知百晓生从不夸大。路过竹林,霞光变成了斑驳的光斑。宋沉轩几乎着迷地看着眼前人微微发光的背影,顾拥雪出了湘妃苑范围,似有所觉地回头,他身后宋沉轩却目不斜视,仿佛一直直视着前方似的。“……”顾拥雪不再回头,一直领着他走到了昭华殿外。长华包括主峰在内共有十二诸峰,一峰种草药,一峰用来开会聚首,一峰因在风水宝xue所以建了大大小小的闭关室,其余几峰用处则比较杂。不过门内大大小小的院落楼阁、房屋馆舍,几乎都集中在主峰长华山上。昭华殿——刑堂也在。典久招绑了亓衡之时并没有低调行事,一传十十传百,弟子们就都听说,那个胆敢悔婚掌门的人被捆到刑堂里去了。有不少空闲的弟子溜达到昭华殿外探头探脑,顾拥雪并不管那些弟子,径直带着宋沉轩入正殿。昭华殿正殿中央有一“诫子台”,形如梅花,每一朵花瓣上都设一个暗扣,暗扣系着沉重锁链。亓衡之就被那五条锁链牢牢捆在诫子石台中央,一双桃花眼暗得厉害,直勾勾地盯着坐在殿上的典久招。典久招瞄见顾拥雪的身影,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来人啊!”有两个长华弟子执棍而前。“用刑!”顾拥雪道:“且慢!!”他与宋沉轩一道上了殿阶之上。典久招硬声道:“这混账东西轻侮于你,师弟,我这是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顾拥雪道:“师兄等我审问完再动刑也不迟。”典久招重哼了一声,道,“我倒要看看这小子能说出些什么来!”顾拥雪转身,去看台下被捆得跟个粽子似的亓衡之。却见亓衡之目中泛光,也盯着他。顾拥雪微微一怔,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亓衡之盯的不是他。宋沉轩站在殿阶之上,瞧殿下的亓衡之,神色极淡。亓衡之原本还想挨过这一顿打,叫典久招他们再也不能给他小鞋穿,可是与宋沉轩目光交错的一刹那,他不愿意了。他凭什么挨这一顿打?还是在宋沉轩的面前!顾拥雪步下殿阶,看他许久,微微侧身,负了右手。亓衡之沉默许久,忽地一笑:“师尊不是要审问我吗,怎么不问了?”顾拥雪冷冷道:“你知道我想问什么。”亓衡之眨了眨眼睛,道:“师尊是想问我为什么悔婚吧?其实也没什么,弟子不过是觉得,师尊,我不爱你。”顾拥雪心头一紧,冷冷道:“为师现在也不爱你!”亓衡之笑道:“所以嘛,咱们师徒成亲,不是个笑话吗?”他看了顾拥雪身后的宋沉轩一眼,道,“弟子只想和弟子心爱之人成婚,不愿随便找一个人共度一生……”顾拥雪沉默片刻,道:“为师的姻缘线在你身上,情爱——注定。”亓衡之慢吞吞地道:“琰浮州都道姻缘相牵之人必定相爱,但是,也不是没有例外——师尊敢说我们一定会相爱吗?”顾拥雪当然不敢说——也许不是不敢,而是拉不下那个脸。亓衡之知他脾性,故意更加直白:“或者说师尊已对弟子有了情意,非弟子不可了?”顾拥雪不语,目光锋利如刃直刺向他!典久招下得殿来,冷笑道:“你到现在都还不知尊卑、出言不逊,来人啊,先给我打二十大棍!!”亓衡之目光流转,嘲道:“师伯若一定要逼婚,弟子受不住重刑,定然屈服——只是师尊他又不是没有人要,何必硬要逼迫弟子呢?”典久招气得脸阵青阵红,一股气堵在胸口,差点没顺过来。顾拥雪要与人双修疗伤之事他们并没有告诉过亓衡之,被他这么一说,倒好像顾拥雪上赶着倒贴他似的。“你这个,你这个——今日我教训你,只单纯因你言语轻薄,辱你师长!!”亓衡之道:“师伯若不是想逼婚的话,这昭华殿,只怕不会这么点儿人吧?”长华弟子犯错,只要不是作jian犯科一类大事,自不必到这空旷的昭华殿受长华审判。典久招未曾召集长华上下,当然别有私心,亓衡之把这一层窗户纸戳破,显然不准备“就范”。典久招森然道:“好,好!”他直接喝道,“来人!”殿内的长华弟子应声。典久招道:“给我狠狠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