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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红布压在上面,极妍极丽,没沾到半点尘土。白术和白蔹子面面相觑,小心翼翼问道:“大哥找你们讨债了?”猛灌凉茶的贺洗尘呛了一下:“能不能别提这么扫兴的事儿?”“对,明明只有老贺欠钱,与我何干!”“好兄弟不是要同甘共苦吗?”贺洗尘问。“对不起从今往后我们恩断义绝,再无情意!”“抱小衡我看错你了呜呜哇。”他假模假样地趴在他肩膀上哭唧唧。抱衡君抢过他手里的茶壶“吨吨吨”喝完,一抹嘴巴,邪魅狂狷地笑起来:“呵,我从来都是这样的人。”“……打断你们很不好意思,”白术笑眯眯说道,“但是大哥来了哦。”贺洗尘、抱衡君:!!!沙石被碾压发出细碎的摩擦声,让人听着牙酸得心碎。柳宁的每一次出场都很有大魔王降临时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的压迫感。“唷,宁哥儿。”贺洗尘很有担当地先打了声招呼,不过因为欠钱不还,底气有些不足。屋内的白术笑道:“大哥来得正好,我与阿蔹正在品茗。西山白露,应当合大哥的口味。”柳宁淡淡地扫了眼地上没有形象可言的贺洗尘和抱衡君——贺洗尘还笑得一脸灿烂和他招手——理都没理便坐在白蔹子对面。“放心,不是来讨债的。”抱衡君登时松了口气,贺洗尘却站起来,把荷包翻了个底朝天:“这两天的收入,三百八十四文钱,你点点。再等我个十六七八年,大概就能把钱还清了。”“老贺你究竟借了多少钱?”抱衡君忍不住问道。“不多,一千两。”柳宁薄唇微掀。“这还不多!”白蔹子担忧说道:“二哥是急着用钱吗?我还有些——”“别瞎cao心!”贺洗尘对她做了个稍安勿躁的动作,杏色长袖一挥,四根五彩斑斓的孔雀翎羽出现在众人眼前。“隔壁县的孔阙太黑了!就这么四根尾巴毛竟然要一千两!”贺洗尘想起自己在他家低三下四、软磨硬泡的情形,不禁大倒苦水,“他竟然还要我变回原形,当成玩偶一样耍弄!……还好哥哥我平安回来了。”“人家的尾羽拔了就长不出来,一辈子也就那么两百来片,你还硬要去拽人家尾巴?”柳宁诧异道,“他竟然也肯?”贺洗尘得意地哼了哼:“雀儿那家伙骄奢yin逸,挥金如土,比抱小衡还能造,再大的家财也得给他造光了,我听说他最近手头紧,才能用一千两讨到这几根尾羽。”说着站起来拍掉衣服上的泥土,将翎羽往上一抛,四根翎羽分据四角,五仙小筑上空瞬间出现一层透明的薄膜。“这样那些坏妖怪就进不来了。”他费尽心思求来这个羽毛,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妖怪世界的法则只会比人类社会更加残酷。白术和白蔹子法术不强,好几次要不是其他三人在恐怕要被其他妖怪强占了便宜。“原来如此。”抱衡君点头,“老贺你这个主意好!”“二哥。”白蔹子清楚他费了多少心力,感动之余,只能声音微颤地叫了他一声。“怎么啦?”贺洗尘笑着,本想拍拍她的脑袋,可掌心脏兮兮的,便收了回去。白蔹子咬着唇眼睛酸涩,径直拿起他的手搭在自己头上:“二哥。”“你这丫头,想来我当初救了你就是注定要为你cao劳的。”贺洗尘笑着,转过身像丢了骨头一样趴在桌子上耍赖道,“宁哥儿反正我钱都花光了,一个子也没有!”柳宁见他这么一副没出息的模样,嫌弃道:“这件事你做得不错,便给你打个八折,让你少还两年。”抱衡君摸了下鼻子,心中也是爱莫能助,把两匹布料拿了上来道:“我想你们两个不看重那些繁文缛节,恐怕连一套喜庆点的衣裳都没有。我认识一个绣娘,女红很好,便自作主张给你们张罗了。”柳宁一声不吭地甩了下袖子,院子里顿时凭空堆满各式礼盒,嘴上冷言冷语,面上却有一丝不自在:“里面都是些珍贵药材,你们做大夫的尽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白术和白蔹子的喜宴定在半个月后的黄道吉日,两人没什么动静,三位哥哥倒是忙活得风生水起。不知所措的白蔹子扑进贺洗尘怀里,鼻音浓厚:“哥哥们对我俩太好了。”不善言辞的白术手脚也不知道该摆在哪里,只能站起身对三人长揖一礼。“你们两个最小,不对你们好对谁好去?”贺洗尘好笑地轻轻拍着她的背。抱衡君和柳宁对视一眼,皆安心地笑了起来。“哎哟我的阿蔹耶,哥哥我的老毛病又犯了。”贺洗尘突然叫道,后颈触电般传来尖锐的痛感,仿佛有人拿凿子敲打,把他痛得哼哼唧唧,“小白可否帮我针灸一下?”白蔹子立即撒开手,帮白术准备针包和艾叶:“二哥等等!”抱衡君扶着他做坐好:“老贺,你也太弱了吧?”“对着我这对砂锅一样大的拳头再说一遍!”贺洗尘握紧手。“得得得,我错了行吧?”抱衡君顿时噤声。柳宁自若地泡了壶茶,给他俩匀了两杯:“能喝茶么?”贺洗尘端起杯子,还没送到嘴边便放了下去:“给我根吸管呗。”“哈哈哈!”抱衡君在旁边大肆嘲笑,挨了他一脚。“……别喝了。”柳宁拿过来一饮而尽。白术和白蔹子准备就绪,将不能动弹的贺洗尘送进屋内,燃起艾草,银针闪烁。贺洗尘趴在柔软的床榻上,衣裳褪去,露出伤痕累累的后背。那些陈年旧伤只剩下丑陋的疤痕,可白蔹子每次见到总会心疼不已。“我想睡觉。”怡人的香气让放下防备的贺洗尘异常困倦。“睡吧。”白蔹子轻声说道。“嗯……”他合上眼睛,恍惚中陷入了当年第一次见到这只小老鼠时的梦境。*那时他刚在荒野里苏醒,醒来的瞬间脑袋被爆炸的疼痛充满。毛绒绒的爪子抽搐不止,血淋淋地沾着污泥,脖子几乎不能动弹,后背撕裂一般,有几只苍蝇在上面飞舞。阴沉的天空布满黑云,轰隆隆的闪电在云层中酝酿威势。贺洗尘在心中暗骂一声,要是不找个地方避雨的话他就得挂了!无法,只能在泥水中像一尾离开水的池鱼往小路那个方向爬去。大雨滂沱,将他背上的伤痕冲得又裂开,贺洗尘抹了一把脸,却听见荒草中传来一声微弱的吱吱声,其声之惨厉,让他无法置若罔闻。好容易终于扒开草垛子,却见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灰老鼠,腿上鲜血淋漓,大概是被野猫咬到。小